看着什么都还没拿到,就已经得意忘形的刘商,云裳看傻子一样地摇摇头,问刘琴:“你同意他这么做?”
刘琴:“……”
她没想到这种时候,云裳竟然还会来问她的意见。
老实说,她肯定不会同意刘商那么做的。
那样做,是让沐辰不痛快了,但同样的,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只是,在这种时候,她怎么也不可能站到云裳那边,帮她说话,来挤兑自己的儿子,反正这些事情,以后怎么做是以后说了算,现在就让刘商先痛快痛快,也是好的。
“我尊重我儿子的一切决定。”刘琴这么回了云裳。
云裳继而又转向看着那三个站到刘琴一方的董事会成员:“你们刚刚听到这母子两的话了,人家的目的可是要搞垮沐氏,你们确定还要继续站在他们那边吗?”
那三人面面相觑,除开最开始站出来当代表说话的那人,剩下两人的脸上,明显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这是我的事,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刘商又是一副看穿了云裳的样子,“沐辰就算你说服了所有人,又能怎样,我说了除非你跪下求我,否则的话,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谁也不能干涉到我。”
“刘商,你妈不懂商业,说出些没见识的话也就算了,但你好歹是上过大学的人,你说你怎么这么的幼稚?!”云裳摇摇头,“你说的那些话,槽点多得,我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吐槽了。”
知道自己若是不说明白点,刘商肯定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于是云裳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第一,你若真的想要搞垮沐氏,威胁我,你就不应该把手里的股份卖给朝华。你难道不知道沐氏最近一直在接洽朝华,想要跟朝华展开合作,你说你这个时候把股份卖给朝华,这不是正好让我们双方的合作更加顺理成章吗?强强结合,沐氏只会越来越好,如此成全我,你说你是不是傻?我来教教你,你想要搞垮沐氏,真正应该要找的企业,应该是龙腾集团,至于原因嘛,你要实在想不明白,就去找一个专业的经理人给你分析分析。”
不给刘商说话的机会,云裳继续说道:“第二,我发现你这个人大学真的是白念了,一点常识都没有,你以为你拿到了公司的股份,想要卖给谁就能卖给谁?你上企业课程的时候,老师难道没教你,有一个东西叫股份优先购买权吗?还想让我求你不要卖给朝华,我看你还是先求求我,看我能不能放弃购买权吧?”
“第三,你口口声声地在那里说什么沐氏一分为二,我真心地建议你还是多读读书看看报,提升一下自己。我就再勉为其难地给你普及一下法律,根据继承法,配偶子女父母都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我母亲、爷爷奶奶可都还活着呢,就算要分,你也最多是个五分之一,而且这五分之一,也只是针对我父亲手里的股份而已,真正算下来,你能拿到沐氏的十分之一都算不错的了,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说什么要把沐氏一分为二?”
连着说了三点之后,云裳笑眯眯地问已经被自己说得脸色发青的刘商,“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刘商愤恨地咬牙:“就算是十分之一又如何,我只需要出去告诉大家,我会把手里的股份转给沐氏的恶意竞争对手,要不然我就直接说沐氏不行了,你以为就凭你能撑住吗?”
刘商的这句话,问住了在场的大多数人。
是啊,他作为沐父的儿子,又继承了沐氏,若是从他嘴里说出一些不利于沐氏的话来,其影响力,真的是难以想象的。
“还有,”刘商紧盯着云裳,“你刻意隐瞒了爸去世的消息,你说若是我现在就对外宣布,沐氏的总裁已经死了,你说这影响对沐氏大不大!”
云裳点点头,说了那么多,刘商总算是终于说到了点子上了。
其实不管是股份转卖还是造谣生事,真正对沐氏会产生最大影响的还是沐父去世这一点。
这一点被说出来的时候,几乎整个会议室里的人的脸色都变了。
显然刘商威胁的这一点,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刘商自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神色变得兴奋起来,甚至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冲着云裳威胁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联系电视台的记者爆料。”
这话一说出,眼角余光中,刘商清楚地看到大家的脸色再次哗变,他心中的的得意如山如海,下巴微微上抬,似乎就等着云裳向他痛苦求饶。
可云裳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她还是一如刘商最开始看到的那般,淡然而平常,然后张嘴,她就说出了两个差点让刘商呛住的话:“不信!”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信!”云裳看着刘商不敢置信的神色,笑出了声,“刘商啊刘商,我说你这到底是在威胁我,还是在威胁你妈?”
“我这是在威胁你,你他妈少给我转移话题。”
“你妈算计了大半辈子,就为了算计我爸的公司,现在没了遗嘱,财产缩水到十分之一,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敢去爆料。你知不知道这爆料之后,你的财产会缩水到什么程度?你不是自诩是大孝子吗?这种时候怎么不为你妈多考虑考虑呢?”
看着云裳苦口婆心的样子,李特助:“……”
这路子真的太野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刘商跟云裳得是同一个妈。
刘商被云裳的一番话点醒后,他反弹性地就转头去看刘琴。
而就在这一刻,刘琴却收拾了脸色先前显露出来的对刘商意见的不赞同,她与刘商对视着,温柔而坚定地对刘商说:“商儿,不管你做什么,妈都支持你。”
正如云裳刚说的那样,刘商占的不过是沐氏的十分之一,而剩下的大头,至少十分之八都还在云裳的手里。
如果说她的不舍是十分,那么云裳的不舍起码就得是八十分,刘琴就不相信云裳有如此大的魄力,敢让刘商打这一通电话。
这是一场豪赌,但刘琴有近百分之百的把握,自己能赢。
刘琴做出了跟刘商相同的选择,但显然她并不是刘商那样的意气用事。
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要害把握得这么清楚,云裳还是替刘琴感到可惜:怎么就生了刘商这样一个儿子呢?这智商跟心计,是半点都没继承到。
“听到没有?”刘商不无得意之色,又摇了摇自己手里的手机,“沐辰,你现在可是得想清楚了,要么跟我跪地求饶,要么我现在就打电话联系电视台爆料。”
会议室里的气氛陡然之间紧张了起来。
云裳没说话。
刘商看了所有人一眼后,再次对云裳说道:“沐辰,决定权都在你的身上,你可得想清楚了,这么多人的身家财产呢。你可千万别以为我不敢打这一通电话。”
云裳从来没觉得刘商不敢打电话,反而因为是他,云裳知道,他还真敢,哪怕知道自己的财产也会因此缩水,他也干得出来这位一直不都是这样吗?伤敌一千,先自损八百。
“只有我求饶这一条路吗?”云裳认真地问道。
“哈哈哈哈……”刘商听出了云裳让步的意思,一直憋着的气终于开始舒缓起来,大笑一阵后,他强调说道,“是跪下求饶。”
云裳:“刘商,把我逼急了,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你少拖延时间,我再给你十秒钟的时间思考。”
“不用了,”这一次云裳倒是非常爽快,“刘商,就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教教你,什么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完这一句莫名其妙的带着装逼性质的话后,云裳突然转向角落里的监控,对着那监控,她说道:“爸,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看着几乎陷入到石化状态的所有人,云裳对刘琴邀功一样地说道:“没想到吧?我这招是不是很厉害?”
“不、不可能的……”从出现到现在,刘琴第一次流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她喃喃自语,呼吸急促,“明明……明明……”
明明那个护工已经给她说了沐父已经死了啊。
律师可以背叛,但那个护工,刘琴有着绝对的把握,她绝对不可能背叛自己,死也不可能。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云裳感叹了一句,“怎么样,被人再次背叛的感觉如何?”
刘琴咬牙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背叛我。”
“好吧,还想挑拨离间一下呢。”云裳无奈地耸耸肩膀,“她倒是没有背叛你,只不过她跟你一样,都被我请的演员给骗过去了。”
“你。你们在说什么?”刘商有些听不明白云裳与刘琴的对话,什么背叛什么演员,他怎么都听不明白。
“你还需要明白什么?!”一声熟悉的威压的低沉男声,让陷入石化状态的所有人全部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大家纷纷看向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熟悉的高大身影,大部分的人,随即露出了心中大石落下的轻松感。
沐总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没错,此刻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人,正是沐父。
如果说刚还有人不理解云裳的话,那么现在,看到活生生的沐父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再没有人有任何的疑问了。
李特助颇为诧异地看了一眼沐父,再去看云裳,竟然能说服沐总诈死,这路数,果然还野,但也真够给劲儿。
汪律师则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自己的直觉果然押对了,若这会儿自己是站在刘琴那边的,面对活过来的沐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自处了。
沐父才一进来,看都不看刘琴刘商一眼,径直走到了汪律师的面前,问道:“你是律师吧?”
汪律师诚惶诚恐:“是。”
沐父看了看云裳脚下先前被她撕毁的遗嘱,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对汪律师说道:“刚好我的董事会成员都在,大家也就给我做个见证,今日我把遗嘱给立了。”
沐父的话,让所有人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不过这意外,在看到刘琴刘商的时候,又化为了恍然。
刘琴在看到沐父出现的时候,就像是突然掉到了寒潭了,整个人从脚底一直凉到了心,而此刻再听到沐父说要当场立遗嘱的时候,她浑身的力气更像是突然被抽光了,脚下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至于刘商,他还陷在沐父竟然活着的震惊跟心虚中,看他那脸色,估计还得消化一会儿。
汪律师听说沐父要重新立遗嘱的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事,他原就拿手,立马就开始准备资料。
“我名下的所有,包括股份、固定资产、理财,全部指定继承人为……”沐父张口说道。
“等一等,等一等……”刘琴突然大叫了一声,她想起身去到沐父的身上,可实在是腿软得没劲,所幸会议室并不大,沐父与她之间的距离也就一米不到,她爬了几步,就到了沐父叫边,抓住沐父的西装裤,她哀求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贪心,是我恶毒,但这一切都不管商儿的事。你知道的,商儿他并没有什么坏心眼,他、他都是被我害的,是我逼他的,是我逼的……”
沐父望着抓住自己裤脚,大哭大闹的刘琴,半天都没说话。
“刘商是成年人,难道连判断好坏的能力都没有吗?”云裳冷冷一笑,指出了刘琴话里最大的漏洞,“今日他能受你的蛊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甚至完全不顾沐氏的利益,还要亲自打电话给电视台爆料;我相信他日,稍不顺他的心,他就能再度置沐氏于危险之地。”
沐父刚刚有些松软的神色,在听到云裳这句话之后,再度强硬起来:“我的唯一继承人是……”
“不,不是的……”刘琴嘶吼地叫着,靠着音量打断了沐父的话,“商儿也是你的儿子,你不能偏心,什么都不给他。”
“我的唯一继承人是沐辰。”沐父依旧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不可以,不可能!”刘琴仿佛疯了一般,眼见着汪律师就要去准备遗嘱,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跳了起来,指着沐父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叫道,“你敢什么都不给商儿,你信不信我就把你的那些不能见光的事,全部给你捅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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