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翻山越岭，体力耐力惊人，半日功夫就重回当日的断崖处。</p>
只不过他们要去崖底看看，所以得往山谷里走。</p>
途径一片腹地的林子时，来羡记得还清楚得很，正是当日他们跟黑衣人厮杀的那片林子。</p>
百余号人，全都丧命于此。</p>
来羡远远就闻到了一股飘散在林间的冷腥味。</p>
然，当它跟着善惑去到打斗的地方时，却见地上是残留着的残肢断体，血肉都被啃得七七八八了，露出森森白骨。</p>
整个地面，是一片猩红得发黑的血色。</p>
善惑淡淡看了一眼，当日回程穿谷时他也是经过了这个地方的，大致知道这林子里死了有多少人，道：“倒是给山里的小东西们送了一顿饱餐。”</p>
眼下光看散落在地的被啃得乱七八糟的头颅个数便知，还有一部分人头数不见了，应该是被野兽们拖回去当食物储存了。</p>
善惑抬脚若无其事地踩在血污斑驳的落叶上，走过，又道：“这下好，都不出来觅食了。今年冬天收获应该比往年小。”</p>
来羡忍不住想，这里都已经这样了，不知道坠下断崖的亲兵们呢？他们会不会被野兽叼走？</p>
如若是遇到了野兽，即便坠下去以后还留有一口气，又怎么和野兽搏斗？</p>
善惑道：“你看起来很担心。”</p>
来羡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p>
善惑道：“你没有先前放松，脚步走得僵硬了一点，尾巴也垂得更紧，情绪还低落。”</p>
来羡想，这家伙便是听不见它说话，也能与它交流无碍啊。</p>
善惑又道：“有两种情况，如果野兽先到这里，那断崖底下应该就是安全的，它们已经吃饱了。如果野兽先经过断崖下，那就是你所担心的那样。”</p>
善惑对这一带地形很熟悉，很快找到去崖底的路，带着人手一路过去。</p>
他们进入崖底地带，透过丛林向上望时，可见上方断崖凛冽在寒空，大概有百余丈的样子。</p>
从上面摔下来，如果是没有功夫的普通人，能摔得个粉身碎骨无疑。</p>
善惑让随从队形分散开，朝那断崖下方摸近。</p>
后来他们先找到了刃成员的尸体，因为天气严寒，没有腐化的迹象，但面色已经冻成了霜白。</p>
再往前走几步，来羡就看见了亲兵的尸体。</p>
它忽停下，有些迈不动脚步。</p>
善惑见它盯着，便知是了，便命随从去收殓。</p>
这里的尸首除了摔下来时死状不一，但都保存得很完整，显然还没有野兽的光顾。</p>
来羡不得不沉重地继续往前走，每经过一个亲兵的身边就会停留一下。</p>
善惑对这些亲兵心存敬意，为护主不惜以命相搏，实为可敬。</p>
最终，他的随从把掉下来的所有亲兵都收殓好，就在崖底挖了坑，准备掩埋。</p>
来羡在崖底来回转了好几圈，善惑见它似乎在寻找什么，便问：“还有人？”</p>
来羡回头向他嚎了两声。</p>
还缺一个。</p>
它反反复复地确认了，都没有找到素衣！</p>
不可能就他一个被野兽叼走了，而这些尸首都还在。</p>
所以素衣到哪儿去了？</p>
会不会有可能他还活着？</p>
这样的想法让来羡振奋不已，它就围着崖底，一边走一边狂叫。</p>
善惑竟然能明白它的意思，又派人到附近去仔细搜寻。</p>
来羡甚至顾不上隐藏自己了，一边叫一边用素衣能听到的频率传音，喊他的名字。</p>
如果他还活着，人又还在这附近的话，一定能够听到。</p>
只是来羡嚷了好一阵，也没人回应它。</p>
随从把这片地方仔细地搜寻了个遍，也没再发现有别的尸首。</p>
善惑也不管来羡能不能听懂，但显然是说给它听的，道：“受伤的情况下，掉下这百丈断崖，即便是还存有一口气，也走不远。又过了这几天，还活着的可能性极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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