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赶路她很累，不忍心折腾她，并且在没确定安全之前，他也不会再像在村子农家里那般，做到一半丢下她一个人。</p>
苏薄轻抚着她的发丝，她很快在自己怀中安然睡去。很放松，娇娇软软地窝着，又依恋地抱着他不肯撒手。</p>
他也确实在想事情，低眸看着她的睡颜，许久过后方才缓缓阖上眼帘。</p>
江意心里时时记着药，提醒自己只能睡一小会儿，半下午的时候，她陡然惊醒，起身去看药，见药汁熬得刚刚好。</p>
江意便拿碗仔细地滤出来。</p>
她微微弯着身，站在桌边滤药汁，金色的斜晖透过窗扉洒照进来，淬亮了她的身子轮廓，纤细而柔韧，那耳边的发丝也镀了一层淡淡的光。</p>
苏薄稍稍起了起身靠着，静静地看着她，忽开口道：“你跟着我，后面的路会很危险。”</p>
江意头也没抬，浓稠的药汁从她手里的药煲里平直地淌出来，她道：“嗯，然后呢，你不要我跟着你了吗？”</p>
苏薄沉默了片刻，认真地表达自己所想：“想，但是不想你有危险。”</p>
江意滤好药，放下药煲，把汤药端过来放在床头几案上，方才抬眼看着他。那清亮的眼神宛若琉璃般净透，她道：“当初你来我家提亲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状况，我嫁你的时候我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情况，要是现在来说这些，会不会太晚了啊？”</p>
她扬起嘴角朝他笑，让苏薄觉得她的笑意不是由心而发，他胸膛里就像有把勾子在揪着扯着，扯得他浑身难受。</p>
江意又道：“我人都是你的了，你不会这个时候想赶我走吧？”她笑靥如花，“苏薄，没你这么始乱终弃的啊。”</p>
话音儿一落，她就倏而被苏薄扣住了手腕，猛地拖拽上床，将她困于身下，吻汹涌而下，要将她吞没。</p>
唇齿间都是彼此的气息，他咬她的下巴，她仰长脖子轻喘，他又啃她的耳朵、脖颈。</p>
她眼角绯红，说不出是情动还是什么。</p>
苏薄埋头在她颈窝里，气息灼热，将她狠狠揉在怀中。</p>
两人都有些喘。</p>
江意哑声道：“不是早就知道以后的路不好走么，要是我怕危险，我会选择嫁给你么，会跟着你走到今天么？从结为夫妻的那天起，不就等于是约定好，同甘共苦，彼此永不离弃么。你说那话，是后悔了？”</p>
苏薄抬起头，眼眸深深锁着她，然后又温柔缠绵地吻她。</p>
险些吻到她泪落。</p>
他低低应道：“我不会赶你走。我只要你应我，下次，不许什么都来挡。没有下次。”</p>
他说，“我命硬，轻易死不了。可是你若出事，我就很容易死。”</p>
江意眼角泪意涌出，被他薄唇吮了去。</p>
他还说，“我宁愿我千疮百孔，也不要你替我挡一下，可知道？江意，我不想成为你爹那样，我也不要你像你娘那样。”</p>
江意瞠了瞠眼，良久，颤了颤嘴角，有些哽咽地喃喃道：“可我见不得有人伤你。”</p>
苏薄轻描淡写道：“受点伤没什么，死不了就成。”他稍稍抬了抬头，看着她湿润的眼睛，认真极了，“忘了求娶你那过的话？你记着，只有你好着，我才能拼命活着。”</p>
他字字在耳，执着又道：“江意，应我。”</p>
江意伸手搂着他的头，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还记得在琼城的时候吗，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不知道，我心里难过死了。我就怕，就怕哪天你还会那样，一声不吭地倒在我面前，我就怎么叫都叫不醒你了……”</p>
苏薄紧着手臂箍着她的身子，低沉道：“我听得见你叫我，我会回来。怎么都会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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