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苔一直站在他身前弯着腰也累，干脆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他旁边，仔细地帮他清理过后又上药，最后再用绷带包起来。</p>
她做得果然娴熟，比素衣自己来要好多了。</p>
素衣后面甚至都没怎么感觉到疼痛。</p>
绿苔道：“你自己换药怎么方便，下次换的时候叫我，我帮你吧。”</p>
二楞子也没吱声。他一是觉得麻烦，二是觉得不习惯。</p>
绿苔想得也简单，只是觉得他是姑爷身边的人，要是有困难，相互照料一下也是应该的。</p>
何况彼此认识得都挺久的了，以前还在苏家的时候，也蒙他关照过。</p>
绿苔包扎完以后，道：“你早点休息吧，姑爷那边有小姐照料着，理应是没别的事了。”</p>
说完，她把换下来的血绷带收拾了一下，拿出去随手就丢在了外面的营火火盆里。</p>
素衣起身走了两步出来，站在营帐门口，对绿苔道：“江小姐吩咐，让来羡晚上跟着你回营去休息。”</p>
绿苔回头看看来羡，来羡已经迈着步子朝她走来了。</p>
她道：“来羡，我们回吧。”</p>
回到江意的营帐，营帐里置着炉火。绿苔去打了水来，一会儿江意回来得洗漱擦身的，有炉火的话也不用担心水凉了，一会儿可以放在炉上烧热。</p>
只是绿苔都准备齐当了，又等了一阵，却还不见江意回来。</p>
她自是知道小姐担心着姑爷，可能得久一点。后来她等着等着就睡着了。</p>
来羡趴在地毯上，看着这丫头消瘦的小脸。</p>
自夔州出来，就再没见她笑过。</p>
从前，她可是最爱笑的那一个啊。</p>
忽而，来羡听见她说梦话了。</p>
她在叫春衣，云嬷嬷和纪嬷嬷。</p>
苏薄营帐里，江意侧卧着依偎在他怀，两人都不说话。</p>
她能听见营帐外面士兵巡逻经过的声音。那重重光影经外面的火光倒映在营帐上，晃几下就过去了。</p>
夜深人静，江意以为苏薄已经睡着了，便轻轻动了动身子打算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起身。</p>
她动作极轻，可还没等她悄悄爬出他的被窝，就被他一手勾住腰肢，又卷进了怀里去。</p>
江意小声道：“你怎么还没睡啊？”</p>
苏薄道：“你是打算哄我睡着了就走？”</p>
江意道：“我得回去洗洗，先前答应过绿苔，一会儿要回去的。”</p>
苏薄：“你要洗可以在这里洗，为什么非得要回去。”</p>
江意道：“我衣裳在那边。”</p>
苏薄：“叫人拿过来。”</p>
江意瞪他一眼，道：“我再留在这里，你不好好睡觉，还总想有的没的。这样你的伤何时才能好？”</p>
这是她一方面的担忧，之前他没醒，她整夜守着他也就罢了，现在他醒了也需要好好休养，她夜里还是和他分帐休息比较好。</p>
不然要是像方才那样，她也是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不要沉迷，才及时打住的。</p>
那对他是丁点好处都没有。</p>
另一方面，她还担忧绿苔。</p>
她道：“还有，我得回去看看绿苔。”顿了顿又道，“我身边只剩下她一个了。”</p>
苏薄没说话，但是江意伸手抓住他手臂间的衣裳轻轻晃他时，他还是松开了自己。</p>
江意从他怀中脱出身来，缓缓坐起。在他眼皮子底下，微微有些脸热地整理着自己散乱的衣裳。</p>
先前被他脱了外衣中衣，眼下她也只剩里衣。</p>
里衣里原本是裹了胸的，只是方才全被他给拆了。</p>
她的衣衫宽至了肩外，脖子以下留了不少他作乱的痕迹，她慌忙拉拢衣襟掩了掩。那这裹胸布又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儿再裹上吧，她便胡乱抱在怀里，伏着身子伸手去捡床边的衣裳。</p>
苏薄伸手就把那团布料给拿走了，道：“这两日不行军，先不缠这个。”</p>
本来就不大点儿，跟两只青桃儿似的，再缠这个，还越缠越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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