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举考试也渐渐拉开了帷幕，百姓们谈论得最多，只是对于那些官宦之家的女眷们来说，对这一过程提不起什么兴趣。</p>
顶多是在考试结束、分出个甲第胜负以后，再去瞧瞧其中有没有才干、长相皆出众的。</p>
繁华的街面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p>
尤其是菜市场那边，天还没亮，各大户人家就会有人出来采办府邸所需的食材。</p>
相府也不例外。</p>
像相府那样的府邸，每日也有既定的主动往府里送的菜蔬瓜果，但送来的也不全面，因而也有小厮天不亮就前往菜市场那边去买东西。</p>
菜市场除了固定的摊位，角落空地处也有一些零散的卖家，卖的东西也参差不齐。</p>
还有人专门去山里逮的野味、挖的野参等等。</p>
相府小厮正好经过卖野参的地方，见卖得不贵，中间还能瞒下一些差价，就多买了些回去。</p>
这会儿戚夫人正在房中安眠。</p>
外面的天色蒙蒙亮，戚夫人朦朦胧胧地缓缓转醒。</p>
戚夫人这几日心情好，睡眠也好，一边伸了个懒腰，一边睁开眼。</p>
她意识渐渐清醒以后，便闻到空气里有股子说不上来的怪味儿。</p>
紧接着她感觉枕边似乎有些塌陷，就像身旁躺了个人似的。可她和戚相已分房睡多年，每次都是她独自睡去醒来的。</p>
戚夫人便转头看去。</p>
然，下一瞬，她双眼瞳孔陡然放大，似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惊吓，眼里清晰地交错着极度的恐惧，以及依稀映出个大致的人脸来。</p>
不错，躺在她枕边的的确是个人。</p>
但却不是个完整的人，只是一个人头。</p>
人头上携带着一股泥土混杂着腐朽的气味，头发凌乱枯燥如干草，正阖着双眼侧躺着。</p>
她的一张脸在光线下呈灰白，准确来说，是半张脸。有半张已经不完整了，一半是腐烂的痕迹，另一半是被虫蚁啃咬过的痕迹。</p>
还有一些虫子在她耳鼻洞里爬进爬出，爬到了戚夫人的枕头上。</p>
戚夫人这一转头看，恰好如此近距离地与她面对面。</p>
戚夫人活了这么多年，从没受到过如此强烈的冲击。她张了张口，正欲尖声大叫，怎想一口气没喘得上来，还没来得及发声，就一声不吭地晕死了过去。</p>
房外的嬷嬷们无所察觉，只照往常一样准备好洗漱用水，等一会儿戚夫人醒来，便进去伺候更衣洗漱。</p>
只不过以往戚夫人每天基本都在同一个时辰醒来，就算有偏差，相隔的时间也很短。</p>
今日却是有些异常，戚夫人都比以往晚了半个时辰，都还不见她传唤。</p>
一嬷嬷便上前去敲门，唤道：“夫人可起身了？”</p>
一连唤了数次，都等不到回应。</p>
嬷嬷觉得不对劲，平时下人们要进出伺候也就没上门闩，便主动推门进去，见戚夫人仍还睡着。</p>
只不过走近了一看却发现异常，戚夫人虽睡着，但脸色十分苍白难看。</p>
嬷嬷上前去推了推也叫不醒，后还是掐戚夫人人中，才把人唤醒了来。</p>
戚夫人吁出胸口堵着的一口气，连忙就大声迭呼，疯了一般要逃下床，直喊说她床上有死人头。</p>
且那死人头还生蛆长虫了。</p>
可嬷嬷们把榻上榻下都找遍了，房里的每个犄角旮旯都没放过，就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p>
若是真如戚夫人所说，那枕上应该会留下痕迹吧，可除了戚夫人堆簇的衾被，一只虫子、一根头发丝都没有。</p>
贴身嬷嬷道：“夫人是不是做恶梦了？”</p>
戚夫人缓了许久，情绪才稍稍稳定了一些，喃喃道：“我看得清清楚楚，是顾家那个才死的妾室。”</p>
她之前看过那妾室两眼，越想越觉得是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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