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狐偃便就这样静静的一直等待着。
好久好久。
她抬起了那一双秋水似的明眸，看向他。
“坐。”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狐偃笑了笑，坐下了。
她又推过来一个那种奇怪的器皿。
接着又很有礼貌地将刚才缓慢调弄了很久的、带有着香气的棕色液体给他倒了一些。
“这叫咖啡。”她垂了垂眼帘，道。
狐偃的表情稍微改变了一下：“没听过。”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她轻轻颔了颔首，“要是你听过，那倒反而是不正常了。”
狐偃将咖啡抬了抬，不动声色地品了一口。
“唔……”他皱了皱眉，道：“有点苦，但是……很香，有着一种……不出来的一直想要叫人喝下去的味道。”
“这世上不就是这样吗？”叶霜雪笑笑，杏口微张，“权利、财富、欲望，都让人感觉到痛苦，却同时又让人欲罢不能，即使是遍体鳞伤，也还是要去争夺，因为它们虽然很苦，但是也很香，有着让人一直想去争夺的味道。”
“神女看待世界果然不太一样，异于常人。”
“你就不怕……”许湘帘顿了顿，继续下去道：“这东西有毒？”
是的，其实他们之间的交集并不太多，仅仅只是因为一些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才走到了一起，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足够相互信任。
狐偃神色如常。
“你害我，并没有任何的好处，相反，只会有坏处。”
“人总是用这种心态去思考事情，实在是会很累的。”叶霜雪像是在叹气。
“彼此彼此。”
叶霜雪用红唇沾了沾咖啡，也开始细细品味了起来。
“国卿大人可是在王都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玻璃、玻璃展览、拍卖会，当然还有神女你，以及……我觉得是神女你造成的动乱。”狐偃淡淡瞥了她一眼。
“你这样没有任何的证据。”叶霜雪笑笑。
“所以我只是随便而已。”
狐偃知道谈论这些事情对于自己没有任何的利益，便又转变了话题：“我可以带神女去我们晋国，但是也仅仅是如此罢了。”
叶霜雪像是斜了他一眼，而后好久都没有话。
一直到最后，她才道：“听起来国卿大人考虑了一下我们的约定之后，现在没有了之前那样重的诚意。”
“我的确是答应神女带你去晋国，但是却并没有答应去见我们的主公。”
后面一句话，狐偃已经得如此明明白白。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他并不觉得藏着掖着有多好。
叶霜雪沉吟了半晌，终于是憋出一个字来：“哦。”
狐偃像是有些诧异。
他没有想到叶霜雪会答应得这么快、这么便当，也或者不算是答应，只是一个表示“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需要你的帮助了”的意思。
“你……”他停顿了好长时间，随后看着对方平静的神色，却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这个女人很自信即使是不依靠自己，主公也会和她见面，但是问题是——她哪里来的那样强大的自信？
“喝完这咖啡，我们就一同出发。”她微笑。
就像是明艳芬芳的花儿一样美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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