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将军府的听雪堂, 贾珍和石静怡成亲后居住的院落。

  石静怡一身湖蓝短打小褂, 在晨雾中锻炼, 一套拳法打完,脸色发红, 额头上微微见汗。大丫鬟红缨送上帕子给她擦汗,提醒道“大奶奶,时辰不早了, 该去正院给太太请安了。”

  石静怡抬头看看天色, 这会天已经大亮, 确实不早了。漫不经心地回了句“知道了”。

  正说话间, 大丫鬟红蔷打外面进来, 对着石静怡耳语了一阵, 石静怡眉毛一挑, 怒气溢满眼底。

  “当真”

  红蔷坚定点头“嗯, 当真。”

  贾珍这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胆, 在府里胡闹就罢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爱管他。这会居然还敢胡闹到外面去,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胆。

  “叫人备马车, 带上护卫和几个力气大的婆子,跟我去逮人。”

  换了身出门的衣裳,又对红缨说说“派人给太太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出门了。”

  “是。”

  红缨红蔷对视一眼,知道今儿个这事没法善了了, 二人心中有愤怒有为自家奶奶抱不平的情绪,嫁了这么一个混不吝的人,大奶奶还能有什么幸福可言

  还有一种情绪就是对大爷的幸灾乐祸了,惹毛了她们奶奶,分分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婚后两人已经大闹过几场,明显大爷的武力值不行,被小姐压着收拾了几次。

  大奶奶换套路了,也不用鞭子抽,只用手招呼,将她在南边跟高人学的手法全用在了贾珍身上,哪里最疼招呼哪里,还不留痕迹。事后就是大爷嚷嚷着说自己被打也没人信,哪有被打了不红不肿还一丝印记也无的

  几次闹腾下来,就连太太都觉得大爷是因不喜大奶奶才特意针对,而对于这种无理取闹,往往太太会不轻不重地训斥大爷几句,然后反过来安抚大奶奶,为了能让大奶奶息事宁人,还送来不少珠宝首饰。

  前后两辆马车停在在柳树胡同的二进小院门口,石静怡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红缨红蔷一左一右跟随其后。

  “确定就是这里”

  红蔷道“没错,就是这里,护卫石三亲眼见到大爷进去的,一夜没出来。”

  “好,去叫门。”

  一个婆子上前叫门,拍了好一会,才从里面伸出个脑袋,见是个眼生的婆子,也没放在心上,睡眼惺忪颇有些不耐烦道“敲什么敲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生觉,去去去,有事晌午再来。”

  说着就要关门,那婆子眼疾手快,欺身上前拿肩膀一个侧身顶,大门就被撞开一小半扇,那开门的小厮被撞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喽。

  小厮当场就怒了,指着婆子怒骂道“哪来的疯婆子,活腻歪了吧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就敢私闯门宅,等我回了诊大爷,打死你们这些刁民。”

  小厮被婆子撞进了门里,根本没看清门外石静怡一行人,这会见这婆子穿戴普通,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口吐恶言。

  石静怡走上前,一鞭子朝看门小厮门面抽了上去,啪的一声,小厮的脸上出现一道血痕,突如其来的疼痛惊的小厮凄厉惨叫,却被两个身高膀圆的婆子拿帕子堵了嘴。

  抽完了人,看都没看那小厮一眼,就施施然朝里面走去。

  一群人虎着脸来势汹汹,自带一股肃杀之气。院子里的下人见状一个个被吓得噤若寒蝉,犹豫着要不要先去报个信

  石静怡招来一个小丫鬟问“主卧在哪”

  小丫鬟看着眼前一脸杀气的美丽女子,颤抖着手指了个方向道“在、在那边,过了月洞门再转个弯就是。”

  看着这群人一副上门寻仇的模样,小丫鬟脸色发白,恐惧地咽了咽口水。

  瞧着这群人不像善茬,也不知道大爷和夫人会不会有事这会子他们应该还没起,被堵在被窝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心里不安的她决定悄悄地跟上去看看。

  进了二进院子,一个人影也不见。

  一阵嗯啊的旖旎声从正中间的屋子传了出来,听动静里面的战局已经持续了不少时间,果然没一会便消停了下来。

  贾珍那厮的声音传来,“念念,你可真够味,浑身都是爱人肉儿,爷简直都要爱死你了。”

  “哼,要不是你灌醉了我,又怎么会还说什么爱我,鬼才信你。你以后别过来了,在我无处可去的时候,你像一个天神出现在我面前拯救了我,我感激你崇拜你,心里也渐渐有了你,看不见你我就想的厉害。可你毕竟已经成亲,过来勤了会被人说闲话,人家还寻思着干脆找个普通男人嫁了算了,也免得你被人诟病。”

  “嫁人哼,你想都别想,你都已经做了我的女人,你还想嫁给谁”贾珍被气的够呛,抱着女人又啃又亲,惹着女人一阵娇喘讨饶。

  “可、可是人家是不给人做妾的,虽然我们发生了关系,但我相信还是会有人愿意娶我过门做正妻的。”

  贾珍抱着她,亲了亲她额间的红痣,保证道“念念放心,我府里那个泼妇我早就想休了,只是现在阻力颇大,需要从长计议,你耐心等等,爷定能想到法子处理了她。到时候爷就八抬大轿迎娶你进门,让你当爷的正头娘子,若是她不识抬举,那就只好委屈你做个继室了。”

  “念念不委屈,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做继室念念也乐意。”

  屋里这叫念念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去年秋那个从天而降的现代女人苏念。

  在青寨村待了一段时间后,旁敲侧击地了解了一些社会背景和事件情况,这才惊觉自己来到了早期的红楼世界,此时世界尚早,还没有林黛玉贾宝玉这些人。

  这让她一度非常迷茫,她倒是很想见识一番林黛玉那群人,可她的年龄好像都能当人家妈了,她倒是对林黛玉她爹林如海很感兴趣,听说是个旷世美男,还挺痴情那种。可林家远在江南,她够不着呢

  村子里好几个男人对他虎视眈眈,黑嫂子还总想给她拉郎配。真好笑,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大学生,怎么会委身于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乡下泥腿子

  上天既然让她来了这里,一定对她寄予厚望,期望她能成就一番事业。她一个主角,又怎么能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山窝窝里,柴米油盐一辈子。

  她觉得既然这是红楼世界,那必然同贾家那些人脱不开关系,她得想个法子打入他们内部,也许拯救金陵十二钗的命运就是她的使命。

  于是她跟着运货的马车,偷偷来了京城,典当了她登山包里的东西。

  拿着几百两的银票,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她又迷茫了。在这里举目无亲,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打入贾家内部。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早已见过红楼梦中的两大主要人物,贾政和王夫人。

  贾政的身份钱大等手下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从未在村民和工匠那里透漏分毫,也不让人打听。村里人只是知道贾政是有权有势人家的爷,连姓甚名谁都不晓得,只一口一个东家的叫着。

  就在苏念准备找个人打听荣国府在哪时,被贾珍瞧见并拦住了去路。一番纠缠后,得知他就是书中那个臭名昭著的宁国府贾珍,反正她也没地方去,也就半推半就地跟了他回去,被安置在这个小院里。

  了解的越多她越不解,为何有些地方同书中的不同荣国府现在是英勇候府,而宁国府却成了现在的威武将军府,这两个爵位的名字书中可没提到过,爵位的等级也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苏念百思不得其解。

  本想着若能利用贾珍进到英勇候府最好,可那府里连续两场大丧,已经闭门守孝,想进去,很难。

  没办法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若是能将贾珍牢牢抓在手里,做威武将军府的当家奶奶也不错,反正贾珍现在这个正妻早晚都得挂掉,红楼里贾珍的继妻可不是现在这个,而是姓尤。

  到时她就可以利用威武将军府当家主母的身份同那边多走动,将那些她看着顺眼的拉出火坑。

  至于贾珍,她就不信以她在现代时迷惑男人无往不利的手段和百变的床上功夫,会拿不下一个色迷心窍的古代人

  事实证明,她的手段很成功,只看贾珍对她百依百顺,每次来恨不得死在她身上的模样就知道了。

  门外的石静怡听着这俩人的互动,都气乐了,贾珍这贱人这是谋算她下堂呢,谋算不成就打算丧妻了啊当她缮国公府石家是摆设当她石静怡是泥捏的可以任人随便揉扁搓圆。

  “咣”地一脚踢开房门,一挥手,几个婆子就冲了进去,将床上赤裸着的连体婴儿揪着拽下了床榻。

  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才让两个连体婴彻底分开来,那淫靡的场景和屋里弥漫的气味让几个虎狼年纪的婆子都不禁臊红了脸。

  婆子们不敢拿贾珍如何,就只重点招呼那个女人,掐、拧、捏、扯、拽全用上,哪里肉多往哪里招呼,没几下胸前那两大坨就被拧的青紫一片。

  “啊你们是谁别碰我,快给我住手,啊珍珍救我”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贾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苏念就在他眼皮底下被人欺负了。

  苏念的哭喊声终于让怔愣的贾珍回过神来,连忙爬起来,也不顾身上寸缕不着,抬脚就朝几个婆子踹去,嘴里恨声威胁道“反了天了,再不住手,爷要你们命。”

  贾珍毕竟是习武之人,虽说学的不咋地,可对付几个婆子还没问题,没几下就将婆子们踹翻在地,看着苏念身上的青紫,眼底冒火,动了杀心。

  这几个婆子他认得,是那泼妇的人,看来念念被她发现了,得换个地方安置才行了,那泼妇心狠手辣,不定会对念念使出什么恶毒手段。

  两个光吧出溜的人再一次抱在了一起,苏念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委屈道“珍珍我怕,浑身都好疼啊”

  贾珍爱恋地摸着苏念嫩滑的背,哄着“念念不怕啊,等爷给你报仇,杀了这些欺负你的老虔婆。”

  贾珍朝着外面大喊“平海,平海你个死奴才死哪去了将这些老妖婆子送去衙门,按偷盗罪论处,最好是将她们送去煤窑子挖煤。”

  被贾珍喊话的平海此时正哆哆嗦嗦地跪在房门外,努力地将自己缩成一团,被身旁大奶奶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浑身冷汗直冒。他觉得他要玩完了,犯在这位奶奶手里,不死也得扒层皮。

  石静怡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在两人不远处站定,打量着这会都没想着穿件衣裳,只顾着你侬我侬的狗男女,突然间就觉得索然无味起来,胃里还微微泛着恶心。这样的人哪里还值得她上心呢这会心里对他那仅存的一丝期待也散尽了。

  没了期待,更没了在意和悲愤,此时的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笑着调侃道“啧啧,大爷艳福不浅啊瞧瞧这勾人的小模样,也难怪大爷魂不守舍的成日不着家。你这没日没夜的忙,可得小心铁杵磨成了绣花针”说着还意味深长地往贾珍的下三路瞄了一眼,鄙夷之色显露无疑。

  贾珍恨得睚眦欲裂,瞪着石静怡都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咬牙道“你个毒妇,不老实在府里待着,跑到这里纵容恶奴行凶,简直罪大恶极,爷要休了你这个毒妇。”

  苏念心中一惊,又往贾珍怀里缩了缩,原来这个英气明艳的美女就是贾珍的原配。看她恣意张扬的模样,手里拿着一条乌黑的鞭子,吓得她再不敢吱声,生怕引起她的注意,下一刻那鞭子就会朝她甩过来。

  石静怡施施然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也不生气,慢条斯理道“休了我真是个好笑的笑话。是谁给你的胆量和勇气你养外室还有理了不说缮国公府会如何,只要将这事同西府的两位爷说一声便可,你觉得他们会如何招呼你你那位叔爷爷可才走不到一年呢。”

  贾珍浑身一哆嗦,出了一身白毛汗。是呢,那边府里大丧,虽说朝堂律法没有明令,但他这个同族近支的侄孙晚辈如何也得守守孝表示一下哀悼怀念的心情,这时候若是闹出他养外室的事,那个变态二叔还不得一气之下弄死他啊光想想都觉得心颤腿软。

  石静怡瞧着贾珍那样,嘴角微勾,眼露鄙夷,心里却很好奇那府的兄弟俩到底对贾珍做了什么怎么看他一副如丧考批的模样。

  “行了,看你那副怂样子,赶紧穿上衣裳,我都要长针眼了,大庭广众就这么裸着,简直伤风败俗。”顿了顿又道“收拾一番赶紧回府吧,你最好期待你那位好二叔还不知道这事。至于这位,就带回去吧,反正府里你那些玩意多着呢,也不差多这一个。”

  她得将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掌控主动才行。虽然对贾珍这男人没了期待,但她当家奶奶的权利别人休想撼动分毫,如今她能当威武将军府大半个家,养几个玩意,全当逗闷子了。

  贾珍此时憋屈慌乱的厉害,也没工夫跟石静怡斗嘴置气,心思全转移到那边政二叔是否会知道这事上。边套衣裳边忐忑,回府后也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好怕那个精神病二叔一言不合就折腾他。

  苏念一听就要这么被带回去,顿时不干了,哭着说“不,我不去,我不做妾,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一看贾珍妻子就不是个善茬,这么被带回去还哪能有她的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悄无声息了没了性命。还是在外面待着安全,一切等贾珍正妻死了再说。

  “哼,不去不做妾这可由不得你。”

  石静怡朝红缨使了个眼色,红缨会意,将事先就准备好的卖身契拿了出来,跟红蔷两人上前,一人按住苏念,一人抓起她的手,先在印尼上按了一下,又在卖身契上按了一下。完事后两人手一松将苏念推倒在地,起身回到石静怡身边。

  石静怡看着手中的卖身契,暗自得意,小样的,还想做继妻,简直做白日梦。入了奴籍,即便将来脱了籍,也断了她这一念想。什么样的人家,能让一个做过奴才的人做主母

  看着那哭成一团的泪人,她突然有种恶霸欺凌弱小的感觉,看着贾珍那张好似便秘的臭脸,她又突然很想仰天大笑。

  哎有娘家可依仗真好,她有四个疼她的哥哥,就贾珍这样的孬怂,都不够他哥哥们一人锤一下的。

  有武力值傍身真好,贾珍那货打不过她,每次想跟她动手,结果都被她收拾的哭爹喊娘。

  想休她,让他休一个试试

  这威武将军府的后宅虽然人口简单,却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一个耳根子软又溺爱儿子动不动就送女人的婆婆;一个贪花好色又混不吝的纨绔子;一群踩高捧低架子摆的比主子还大的奴才。这也就是她石静怡,换个柔弱点的,早晚被这一家子磋磨死。

  就这样,雄心壮志三丈八的苏念被石静怡扔进了威武将军府后院,跟贾珍那些莺莺燕燕关在一个院子里,开启了每日几斗的争宠日常。

  太太贺氏得知这事后,丝毫没觉得贾珍哪里做的不对,还劝说石静怡要贤惠大度,争取早日为贾珍开枝散叶云云。

  这行为把石静怡膈应坏了,气得她就私下里折腾贾珍出气。

  苏念看她就算哭的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也不顶用,干脆也不装了,还怪累的,沉下心后就慢慢地看清了现实。

  也许她还是贾珍心中那个最特别的存在,可在贾珍正妻的眼皮底下,她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她甚至连院子门都出不去,只是个被人圈养起来等待贾珍上门睡的妾。

  起初她惶恐极了,担忧极了,后来慢慢的倒也想开了。她急着出去能做什么呢这个时间段书中的红楼帷幕还没拉开,主要人物也都没出生,她还不如乖乖蛰伏下来,养精蓄锐,以待后续。有那个工夫瞎担心,还不如笼络好贾珍生几个儿子,加重自己的地位比较重要。

  贾政从保全那听说了这事,说贾珍在外面养了个叫苏念的外室,被珍大奶奶发现并接回了府。

  为了验证是不是他知道的那个苏念,贾政还特意用异能探过,结果还真的是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同贾珍搅和在一起的,不过既然能给人做外室,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只要她的行为不危害到自家,他还真是懒得理会,有那个工夫还是同贾珍玩玩比较有意思。

  贾珍终究没逃过贾政的毒手,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自己被小妾虐,小妾将他身上的肉割下来,剁碎了包成饺子,再喂给他吃。

  每天晚上换一个不同的小妾,她们割肉的地方也各不相同,有割胸脯的、有割大腿的、有割屁股蛋的、甚至还有个割他老二的

  不同部位的肉包的饺子,相同的是最后那些饺子全被他吃下了肚。

  那梦真切的就跟他亲身经历了似的,连疼痛感都是那么真切,每次大汗淋漓地惊恐醒来,仿佛还能感受到刀子割在皮肤上的疼。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再不敢去后院睡小妾,也吃不下任何肉食,更是谈饺子色变。

  夜夜生不如死的折磨,他觉得他离崩溃不远了,不出七天就病倒了,还一度病入膏肓,太医都差点束手无策。

  贾政见他吃了教训,也就收了手。

  哼让他再敢跟个泰迪似的到处发情,荤素不忌又不懂得收敛,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书中所说的爬灰事件,贾政决不允许它发生。这是个多大的丑闻,直接影响了整个家族的名声,贾珍自个不要脸就算了,但要玩出界累及家族,那就由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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