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寨大牢内。 叶汐及其夫人成了阶下囚后,一直被关押在此。生活、地位上的急转直下,以及对女儿命运的无奈与不甘,使得叶夫人整日以泪洗面。 “怎么办呢,你不是和那苏强关系不错吗,咱家给他那么多钱粮,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呢,一定是有误会……” 对于夫人的絮叨,叶汐早先还回答劝慰几句,现在早麻木了。 他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到了这种地步,就算苏强要太平寨,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成为阶下囚,好歹自己在赚钱、筹粮方面也是有真本事的啊,苏强怎么能如此对我呢?就不怕寒了一众将士的心? 这让他很是想不通。 叶汐叹了口气,看着身边呜咽着的夫人,他牵过夫人的双手,轻轻拍了拍,“莫急,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士俊还在外面,他应该在想办法了。” “咱们双儿怎么办啊,真得……呜呜……” 叶夫人一语未毕,又哭成了泪人。 叶汐替她拭去泪水,耐心安慰道:“总有办法的,我还在呢,你放宽心。” 这话他说的没什么底气,如今两万大军围城,以他那些朋友的实力和性子,估计没谁敢来替他说句话,更别提救援了。 许青梧? 他确实心存希望,但不敢奢望。 城主府内。 叶无双一手抱着小老虎,一手按在横刀之上,愣愣出神。 仅仅几天时间,她的下巴已不再圆润,脸上除了堆积起来的疲倦与悲戚,再无半点颜色。 “小美人,我来看你啦!” 苏云卿大咧咧地闯了进来,春风得意至极。 叶无双猛然惊醒,抛下小老虎,双手抓着横刀站了起来。 “哈哈哈,还是这么倔,明天娶你过门后,你这性子千万别丢了才好,我喜欢的紧。” 苏云卿一边说着,一边朝叶无双靠了过去。 小老虎晃着脑袋朝苏云卿扑了过去,谁料被一脚踢进了床底,只闻哀嚎之声,再不见它的身影。 “儿子!” 叶无双焦急地唤一声,想跑去床边瞧一瞧,可苏云卿那会让她得逞,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臂。叶无双怒从心起,抽刀就朝抓着自己的那只脏手劈了过去,刀光闪过,一抹鲜血飘洒出来。 紧接着,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横刀落地声,桌椅碰撞声,先后在房中响起。 苏云卿满脸怒容,看了眼手臂上的血口子后,拾起地上的横刀,赞了句好刀,继而拇指摩挲着刀锋,歪头打量着被他一脚踹倒的叶无双,诡笑道:“真是好烈的性子,很好,好得很,咱们明晚继续,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哈哈哈。” 苏云卿挽着刀花,大笑着出门。 叶无双终于哭了出来。 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只听屋外苏云卿幽幽道:“你若死了,你爹和你娘肯定生不如死。” “你迟早会遭报应的!”叶无双无力地骂道。 苏云卿冷笑一声,“我已放出明日与你成婚的消息,你说披云岭那小子会不会来?他若不来,倒是枉费了我一番布置,我都替你心寒,你说是不是?” 叶无双没有答话,抹了把眼泪,连滚带爬到床边,将哼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哼唧唧的小老虎捧了出来。 会来吗? 她在心里这样问自己,结果只是以一声惨笑收尾。 她知道,一直以来,他只是为了讨好自己的爹而已,现在叶家落了难,也就没了价值,他怎么会来呢。 “我可真傻。”她心里如此想着。 苏云卿见她抱着小老虎患得患失,一刀扎碎了地上的砖石,扬长而去。 刚走出院子,有一谋士迎了上来,禀报说:“将军,今日城中有些传言,使得城中百姓不安起来。” “什么传言?”苏云卿皱眉道。 “不知从何而起,有人造谣说,明日飞天将军便要来攻城,待到进城,便要三日不封刀。”谋士抬头瞄了眼苏云卿,继续说道:“城中百姓已开始逃命了,城门口已出现了好几次混乱,索性都镇压了下来。” 苏云卿横刀杵地,点出阵阵脆响,好奇问道:“这种事还用给我说?扰乱军心是什么罪名,你不知道?” 谋士战战兢兢,解释道:“可那都是百姓,若都杀了,城中或许会发生暴动,一万余人不是个小数目,况且于咱们日后也不利。” 苏云卿不耐烦起来,将横刀搁在谋士肩头,说道:“军中的事有我爹,城中的事,咱们先以明天为主,好不好?” 谋士缩着脖子,连连说好。 苏云卿很是满意,用刀身拍了拍谋士的脸颊,问道:“披云岭可有人进城了?” “没有。不过据探子回报,披云岭确实调动了百余人出山,去向不明。” “废物!你就不能聪明点?” “啊?还请将军明示。” 苏云卿没好气道:“让城门口查的松一点,放那百余人进来,明白了吗!我就想不通了,就你这智商,怎么在我爹身边混的?难怪前些日子,你们会被那飞天将军打的落水狗一样,瞧你们这怂样。” 这话算是连他爹也骂了进去,他却没半点觉悟,又数落了这人一通,这才放人离开。 “妈的,一群废物。” 苏云卿指尖沾了点手臂上的鲜血,叹了口气,细细捻着血渍。仿佛在这一刻,世间可称英雄之人,也只有他苏云卿了,这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还真是寂寞如雪,冷暖自知。 在苏云卿感叹之际,城中好一片繁忙景象。 不过,城中百姓并不是忙着讨生活,而是急于逃命。 许青梧带着宵行这个本地人,这两日在城中大肆宣扬飞天将军的勇猛,言之凿凿地说着先前被屠之城的惨状。当人们问起他如何得知,他便抹着眼泪,说自己就是在飞天将军刀下装死才躲过一劫云云,又将那屠城的惨状描述的绘声绘色。 本来他这个外人说出口,大家心里只是觉得担心,听过也就过了。可再加上宵行在自己的人脉圈子里,用手比划着散播消息。如此一来,城里见周围本地人也这样说了,便不得不信了。 只要有一家人开始往外逃命,其余人还怎么淡定的了? 人们再一细想,叶城主是被新城主诬陷入狱,如此说来,这新城主不可怎么靠谱,还是逃吧。 等他们携带大量家当要出城时,守城的军卒再一阻拦,也不知是谁吼了一句,他们想让我们留下去抵抗飞天将军!接着两边就起了摩擦,军卒 (本章未完,请翻页) 镇压的越狠,百姓出城的决心便越坚定。 到了后来,即使军卒不再阻拦,还放松了检查,可出城逃命已成了百姓们的默契使然。 街道上,城门口,出城的队伍排起了长龙,城里抢掠更加肆无忌惮,护卫们想管,但人都挤在一起,根本没招。 一片乱象中,四月初十这天,城主府张灯结彩,宾客络绎不绝。 苏云卿一身新郎官打扮,迎着这些个前来巴结自己的宾客,他抽空拉过一人问道:“派人去问了没有,我父亲何时来?” 这人回话道:“老将军说走不开,得防着飞天将军。对了,城里除了出城的百姓多了点,没别的异常。” 苏云卿一手握拳,低声骂一句,吩咐道:“没异常就算了。另外,叶汐若是已经从牢里取出来了,就找个屋子关着。我父亲不来,他还露什么面啊,美得他了。” “苏将军,新娘子不肯换喜服,正闹呢,您你快去劝劝吧。” 一个中年妇人跑到苏云卿身边,拉着他就往后院去。 苏云卿厌恶地一甩手,“走就走,你扯我做什么,让你办的事你办了吗?” 中年妇人笑眯眯抹一把苏云卿的胸膛,得逞后娇笑着说:“哎呦,我的苏大少爷啊,这事我怎么能忘呢,昨晚教了你些新鲜玩法后,我转过身就去找那姑娘了,她听没听进去我不知,反正我是说完了。” 苏云卿点点头,恍然看了看四周,见只有一个提茶壶的小孩,怒斥其远去后,掏了几枚铜钱扔给中年妇人,威胁道:“去我屋这事,到此为止,你以后说话注意点,知道不!” 妇人睃了眼铜钱,假笑着应下。 叶无双坐在桌前皱着脸,身旁几个婢女捧着华服,满脸焦急。 苏云卿进屋后厉喝道:“干什么!你闹脾气也得分个时候。你皱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我给你一刻钟,否则有你好看的。” 叶无双抬手打翻了盛放华服的托盘,张牙舞爪地又去打那婢女。 苏云卿怒极,一巴掌扇在了叶无双的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下来,苏云卿恶狠狠地盯着流泪无声的叶无双,眼中威胁意味十足。 中年妇人将叶无双按在凳子上,劝道:“大小姐嘞,姑娘家嫁人是早晚的事,你能遇见苏将军,那可是祖上积德了,你就别闹了,赶紧换好衣服出去吧,错过时辰可不吉利了。” “那你嫁给他算了!”叶无双嘶吼道。 中年妇人抹了抹自己鬓角,“我可没这福分,若是再年轻个二十来岁,还真轮得到你?” 苏云卿差点被这话气炸了,狂吼一句:“住嘴!你爹就在城主府,你识相点。”说完气冲冲地出了门。 叶无双咬着嘴唇,强忍泪水,当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窗外后,泪水终于决堤般滚落下来,脸上那清晰可见的指印,被泪水所触碰时,更疼了。 时值正午,在鼓乐声中,叶无双一袭红衣华服,宛若一朵盛开的桃花,美的不可方物。 只是,她面无表情,多少令人有些遗憾,身边跟着的中年妇人,更是碍眼。 万众瞩目中,苏云卿含笑迎了上去。 礼管朗声道:“吉时已到,新人行拜礼,结成眷属!” “我反对这门亲事!” (本章完)【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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