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生和韩绍臣心情都不好,两个人对着喝的话肯定是收不住的,没一会儿就全都多了。
顾朝生的酒品还算是可以,他喝多后就靠在沙发上,眼神迷离。
倒是韩绍臣在旁边嘟嘟囔囔的把江茜损了个底儿朝上。
听着韩绍臣的话,顾朝生想了想就把手机摸了出来。
他手机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读信息。
顾朝生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了,所以他自己表情没什么变化。
只不过喝多了眼神就不是很好,他把手机解锁,眯着眼睛盯着半天才找到通话记录。
他随便划了一下就找到了程岩竹的电话。
说实话,顾朝生是不想打过去的,今天跟程岩竹见了这一面儿,把他气的肺都要炸了。
他现在最不想见到,最不想听到的就是程岩竹的人和她的名字。
可是这酒精上头,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头,感觉脑子和身体像是分了家一样,完全没有办法协调。
他脑子里想的是不要联系,可是手指却不听话的按住了程岩竹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程岩竹那边好长一会儿没有反应,顾朝生眯着眼睛看着手机。
韩绍臣还在那边嘟嘟囔囔,说什么总有一天会让江茜哭着求他。
至于求他什么,他估计也没想明白,所以这一块儿没说清楚。
顾朝生叹了一口气,等了等就想把电话挂了,他总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的表现真的是太胡搅蛮缠让人生厌了。
不过还不等按下挂断键,电话突然就被接起来了。
顾朝生的手一哆嗦,手指不自觉的就收了回来。
包间里并不吵闹,除了韩绍臣说话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动静,所以顾朝生清楚地听到那边程岩竹喂了一声。
顾朝生的脑子并不很灵光,反应了一会,才把电话贴在耳朵上,“你跟谁在一起?”
程岩竹没说话,顾朝生等了等又说,“你们两个去哪儿了?”
生气的不只是他,程岩竹肚子里也有火,所以她说话的语气没有多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打电话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儿?”
“有什么事儿啊……”顾朝生嘟囔了一句,他觉得他有很多事情想要问。
但是刚才问的两个被程岩竹拒绝回答后,他现在一下子还不知道再从哪儿入手的好。
顾朝生等了等就说,“那男的是你的相亲对象,看着还不错。”
程岩竹也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了,“是不错,我奶奶挑的肯定是各方面都过关的。”
顾朝生舔了舔嘴唇,脑子转了半天才想到一句话,“就是长得不咋滴。”
程岩竹一下子就笑了,“长那么好看干什么,招蜂引蝶的,名声都不好了。”
她这话就有一些含沙射影桑骂槐的意思了,顾朝生即便是脑子不灵光也能听得出来。
若是放在平时他脑子清醒的时候,估计也就忍下去了,毕竟程岩竹说的也是事实。
他之前确实是仗着自己长得还行,家境不错,出手大方,吸引了很多小姑娘。
然后加上自己也有些放纵,所以名声被自己糟蹋成这样了。
程岩竹说的是事实,他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但是他现在酒精上头,脾气就有点儿臭,听到程岩竹说的这些他不爱听的话,马上就反驳,“我就算名声再怎么不好,只要我愿意,肯定也有小姑娘是愿意跟我的。”
“是啊,是啊。”程岩竹语气中全是嘲讽,“那个徐媛不就愿意跟着你么,你赶紧去找她,你们俩连在一起,彻底锁死。”
顾朝生一瞪眼睛,本来嘴都张开了,可那一下子要冲出来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原本是想说他就看上徐媛了,就是想跟徐媛在一起,不日两个人就要确定关系。
但是好在他虽然是喝酒喝上头了,但是还没酒精中毒把脑子喝傻,这话即将出口的时候,他又给噎回去了。
旁边的韩绍臣转头看过来,才发现他在打电话。
他扯着嗓子说,“你给谁打电话呢?是不是程家的小姑娘?”
程岩竹在那边也听到了韩绍臣的叫声,她有点意外,“你现在在外边?”
顾朝生啊了一下,语气中的醉意特别明显,“我就在外面,我特别开心,我就在外面浪。”
程岩竹其实一早就听出来他语气中的醉意了,不过还以为他自己在家喝的。
程岩竹缓了缓,还是问,“大晚上的你不回家,你在外面干什么?”
顾朝生哼了一下,可能是真的生气,但是因为喝多了,所以这一个哼声听起来特别的傲娇。
他说,“你管我在外面干什么,你不是都相亲了么,你去跟你的相亲对象聊天啊,你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
看来这是真的喝多了,程岩竹有些无奈,不打算和醉鬼计较了,“拜托,是你把电话打给我的,你不打给我,我懒得搭理你。”
顾朝生哼哼两声,“是么,那我可能是打错了。”
程岩竹不说话了,顾朝生等了等又重新问了那个问题,“你跟那男的后来去哪儿了?”
程岩竹不太想回答,她声音就带了一点不耐烦,“干什么?问这个干什么?你管我去哪儿了。”
顾朝生靠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你跟他说话也是这种语气么,程岩竹,你也就跟我说话这样。”
程岩竹顿了顿,顾朝生很少这么连名带姓的称呼自己,现在这么叫了一声,让她有一种特别异样的感觉。
顾朝生随后像是自言自语,“也怪我,也怪我,是我惯的你。”
程岩竹抿着嘴,没有别的话说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不要在外面喝了,早点回家。”
顾朝生呵呵两下,“不喝啊,不喝难受啊,心里难受啊。”
旁边的韩绍臣倒是挺懂得配合的,凑过来也对着电话喊了一句,“不喝心里难受啊。”
说完了,他又对着电话喊了一句,“江茜,你不要不识抬举。”
程岩竹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不过跟一个酒鬼也没有必要掰扯,他只当做没听见。
顾朝生也有点烦韩绍臣在旁边瞎掺和,他直接抬手把韩绍臣推开,“哪里是你的江茜,你想找江茜自己给她打电话。”
韩绍臣被顾朝生推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啊了一声,“不是江茜啊,那我就不说了。”
说完这个,他转身过去又抱着酒瓶子开始对瓶吹了。
顾朝生随后再次对着电话那边的程岩竹说,“你说说,我为什么心里难受啊,我想不明白,我的心像是堵住了一样。”
说完这话他过去把旁边的酒杯端了起来,里面满满的一杯酒,他一口就给闷了。
这玩意儿是真的好啊,解千愁。
喝完之后顾朝生重新躺回到沙发里,说话的声音带了一点沙哑,“你喜欢那小子吗?”
程岩竹知道他问的是谁,她当然是不喜欢的,但是她现在不太想这么明确的回答顾朝生。
所以她反问了一句,“那你喜欢徐媛吗?”
顾朝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的笑了两声,随后语气一缓,特别严肃,“喜欢她个屁,她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可能配得上我?”
顾朝生随后嘟嘟囔囔了一句,“她配不上我,我这么优秀。”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程岩竹坐在床上,原本表情是挺严肃的,听到顾朝生这句话,她缓了缓,嘴角有些忍不住的往上翘。
她说,“不喜欢人家今天还跟人家那么亲密,你果然就是个渣男。”
顾朝生有点摸不清头脑,“什么时候跟她亲密了?你不要污蔑我,那女人我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也真是敢说,程岩竹冷笑了一下,“你今天跟她一起吃的饭,你说说你看了她多少眼?”
说到吃饭,顾朝生又想起程岩竹跟那个相亲的对象了,他的思维有些跳跃,酒精加持下,很多东西说之前都是不过脑子的。
他哎了一声,“你跟他今天吃的什么菜?”
程岩竹深吸了一口气,知道顾朝生这是喝多了说胡话了,可能明天醒了他都忘了今天给自己打过电话。
不过程岩竹也没想挂断,而是顺着顾朝生的话往下说,“反正点的都是我喜欢的菜。”
顾朝生嗯了一下,“我跟你出去吃饭点的也都是你喜欢的菜。”
程岩竹抿着嘴,语气缓和了很多,“你跟别人出去点的也是别人喜欢的菜。”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顾朝生马上解释,脑回路又转回了自己跟徐媛吃饭的事上,“我今天跟徐媛吃饭点的全是我自己喜欢吃的菜。”
程岩竹捏着电话就特别想笑,她有的时候觉得顾朝生气人的很,气的她很想当场就弄死他。
但是有的时候又觉得他挺搞笑的,比如现在,程岩竹觉得顾朝生最开始给自己打电话,应该是想和自己吵一架。
但是现在明显偏离了他最初的目的,这家伙连吵架都吵不明白,有些事情吵一吵就劈叉,不知道扯到什么地方去了。
顾朝生随后又想起了刘豫,于是他又问,“你现在相亲了,刘豫怎么办?”
程岩竹靠在床头,“什么怎么办,跟他有什么关系?”
顾朝生紧接着就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不喜欢刘豫吗?”
程岩竹知道顾朝生喝多了,明天一醒酒肯定很多事情都忘了,所以他也就直截了当的说,“我不喜欢刘豫,一点都不喜欢,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个人啊,就是没脑子,要让我说几遍你才能记住。”
顾朝生啊了一下,重复了一句程岩竹的话,“你不喜欢刘豫啊,那就好,那就好。”
他这两句那就好说的特别欣慰,其实声音也不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震到了程岩竹的胸口上,她的心跳瞬间就加快了。
顾朝生又说,“那你喜欢今天相亲的那个人吗,他长得那么丑,你应该不喜欢?”
程岩竹语气中终于有了一点笑意,“他哪里长得丑了,人家长得就是一般人。”
“怎么不丑?有我好看吗?”顾朝生问的理直气壮。
程岩竹翘着嘴角没有说话,不偏不倚的说,贾凉的长相确实是不如顾朝生。
顾朝生也就是仗着自己长相好,从前才能那么胡作非为。
见程岩竹不说话,顾朝生呵呵的笑了两声,“你看看你也说不出来了,他长得确实是不如我,所以你说说,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都在你身边晃悠这么久了。”
顾朝生应该是借着酒劲儿,很顺其自然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但程岩竹在那边确实是整个人僵了僵。
顾朝生还叹了一口气,“我比他们好多了,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不看看我?”
程岩竹捏着电话,心跳的比刚才还快,她舔了舔嘴唇,半天才发出声音来,“你喝多了,赶紧回去休息。”
顾朝生那边赶紧说,“你怎么不回答,干什么转移话题?”
程岩竹确实不太想回答他,本身顾朝生问这个话就是带着酒劲儿的,回不回答的,没什么意义。
顾朝生等了等见程岩竹那边又不说话了,他就感慨了一句,“我就不能对你太好,要不然你就以为我是应该的,以为我总会在你身边,不会走。”
这话说的多少就有点煽情了,弄得程岩竹心里面也有点不太舒坦。
顾朝生跟她非亲非故的,确实是一直都对她还不错,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总是甩脸色给她看,也总是会说一些嫌弃她的话。
但是这个男人真的是口嫌体正直,行为和言语是不成正比的,他虽然嘴上嫌弃她,可是真的没少帮她。
而且到后来他连嘴上的嫌弃都没有了。
这样的顾朝生,为什么她不喜欢呢,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程岩竹抹了一下脸,有点招架不住了,“你不想休息,我要休息了,就这样。”
说完程岩竹直接把电话挂了,这个样子就有一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程岩竹自己心里也明白。
可是她真的不敢往下听了。
虽然知道顾朝生是喝多了,有些话并不走心,可能就是借着酒劲儿嘟嘟囔囔出来的。
可她听了还是会有震动,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恐惧害怕。
程岩竹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放下来,原本就睡不着,现在更是精神的够呛。
她下床去窗口那边站着,把窗帘拉开,打开了窗户,吹了吹风,这些动作才做完,放在床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程岩竹以为又是顾朝生打过来的电话,所以没管,结果电话响了一遍就没了动静。
如果是顾朝生的话,他应该会没完没了才对,程岩竹忍不住回头又过去把手机拿了过来。
结果按亮了一看,刚才的电话并不是顾朝生打的,是贾凉。
程岩竹见状,赶紧就给贾凉回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程岩竹就解释说刚刚自己手机放在一旁没听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贾凉的声音带了一点点的抱歉,“是不是时间太晚了,我打电话吵到你了。”
“没有没有,我还没睡。”程岩竹赶紧解释。
贾凉随后就端正了语气,话说的特别诚恳,“是这样的,我实在是没有想到老夫人那边会安排我们两个见面,所以今天见面的时候我也没有做太多的心理准备,说了很多话,我到现在也想不起来哪些是该说,哪些是不该说的。”
程岩竹有点意外,其实今天贾凉表现的是真的挺好,他说的话都很有尺寸,没有什么是不该说的。
贾凉那边随后又说,“今天见过面之后,我对你印象是真的挺好,我这个人说话有点直,不喜欢含含糊糊的,所以这么晚打电话给你确实是不应该,但我也实在是压不住心里的想法,想问问你对我的印象如何。”
贾凉有这样的反应,程岩竹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都是成年人了,大家都不喜欢兜圈子,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贾凉还把自己的意思说的这么委婉,程岩竹觉得他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
程岩竹想了想,也很委婉的回答他,“我觉得你人也是挺好的,但是我必须要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是没有想相亲来的,我奶奶总是很担心我的个人问题,我是没办法才去的。”
贾凉在那边笑了笑,“其实我有猜到会是这样的可能。”
程岩竹抿着嘴,犹豫了一下又说,“我现在还不是很想找男朋友,你人不错,我们先做朋友可以吗?”
其实大家都不是傻子,贾凉也明白程岩竹这么说是在拒绝他。
他嗯了一下,“那我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你人不错,那我们就先做朋友。”
程岩竹听见他这么说,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然她还在犹豫该怎么处理自己和贾凉之间的关系。
贾凉这个人倒是挺直率的,有话说话,确实是她喜欢的性格。
只是人不是她喜欢的人。
等着跟贾凉的电话挂了,程岩竹翻了一下手机,顾朝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也没有发信息。
很可能他真的是酒精上头了,又去做了别的事情。
程岩竹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点儿失望。
……
顾朝生第二天醒来是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衣服裤子都没换,只把鞋脱了。
看来还是酒那边的服务生把他送过来的。
顾朝生翻身起来,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缓了一下。
他昨天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反正是到最后彻底的断片儿了。
他虽然很尽力的想,但记忆力只到最后给程岩竹打电话那一段儿。
顾朝生赶紧左右翻找了一下,把手机摸了出来,翻到通话记录那边看一下,确实是昨天晚上给程岩竹打了个电话。
直通电话时间还有点长,十多分钟。
十多分钟可是能说很多的话了,顾朝生眨着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看。
他尽力的去回忆昨天都跟程岩竹说什么了,可是这酒精侵蚀过后的脑子是实在不好使。
他怎么都想不起来具体的聊天内容,倒是隐隐的能想起几句话。
程岩竹好像是跟他说她不喜欢刘豫,一点都不喜欢。
这话想在他脑子里比较深刻,再去想别的内容,他是怎么都想不出来了。
顾朝生抓了抓头发起来,先去洗漱一下,这边也没有换洗的衣服,他就整理了一下发型,然后从酒店房间出去。
如果服务生把他送到酒店来,估计韩绍臣也在这边,顾朝生左右看了看,就去隔壁房间敲门了。
他也不管敲的对不对,反正声音挺大的。
结果敲半天没反应,估计这房间是空的,顾朝生又去另一边敲了两下,这次里边有动静了,是韩绍臣的声音。
韩绍臣比他喝的还多,现在还没醒酒呢,踉踉跄跄的过来开了门,眯着眼睛看着顾朝生,“你这么早就来找我干嘛?”
顾朝生有点无奈了,“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会以为你躺在家里呢?”
韩绍臣左右看了看,才愣怔了一下,“哟,我怎么躺这儿了?”
顾朝生推门进去,两个房间的格局差不多,他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来,“你快点洗漱,我等你,然后一起走。”
韩绍臣顿了顿,也没有回到床上重新去睡回笼觉,真的就挺听话的去了卫生间洗漱。
他洗漱的挺快的,过了没一会儿出来,然后笑呵呵,“你说我们俩一起出去会不会被人拍下来,然后说咱们俩关系不正常了,过来开房了。”
“赶紧给我滚。”顾朝生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跟一个男的传绯闻。
韩绍臣嘻嘻哈哈的笑起来,跟着顾朝生一起从酒店出去,两个大男人从酒店出来,根本没什么人在意。
他们俩在酒店门口分道扬镳,各自打车回了家。
顾朝生回到家的时候,老太太跟简宁就在客厅里,两个人明显是刚吃过饭,从餐厅出来的。
看到顾朝生从外边进来,老太太眉头皱了一下,“你一大早上的去哪儿了?”
这是根本就不知道他昨天晚上不在家。
顾朝生想了想过去坐在沙发上,“昨天晚上跟朋友出去了一下,睡在外边儿了。”
老太太的表情当场就变了,“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顾朝生转头看着老太太,有点想笑,“放心,男的,韩绍臣。”
听到是韩绍臣老太太的表情也没缓和多少,“说说你,你名声就够差了,你怎么不找两个好点的人一起混,跟韩家的一起混,你们两个是真的不在乎自己名声了是?”
顾朝生闻言就摇了摇头,“其实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韩绍臣人也不错。”
老太太承认这一点,“那孩子人确实是不错,但是口碑太差了,你自己什么德性自己不知道啊,你都这个年纪了,你不想着成家啊,你这名声本来就不容易找女孩子,你还自己不在乎,你这辈子是打算打光棍了?”
打光棍啊。
顾朝生忍不住的就想起了程岩竹。
程岩竹都在相亲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定下来,程家老太太一直挺着急她的终身大事,若是定下来了,应该很快就会举办仪式了。
即便是不结婚,应该也会先订婚。
真的是越想越不能想,他再想下去,估计把程岩竹和贾凉的孩子名儿都能想出来。
顾朝生叹了一口气,有点不太想说话了。
他表情看起来有些许的疲惫,老太太也点到为止,不想说的太狠。
顾朝生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起身慢悠悠的上楼去了,他这样,今天肯定又不能去上班。
老太太在楼下叫了他几声,想让他先去吃个早饭再睡,结果顾朝生本身也没什么胃口,便没搭理老太太。
等着回到了房间,他又把手机摸了出来,昨天跟程岩竹通话十多分钟,不可能就只聊了个她不喜欢刘豫。
肯定还说了别的事儿,顾朝生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种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让他本来就不是很爽的心思,更是郁闷。
顾朝生换了一身睡衣,坐在床边上,把手机里面的程序翻过来调过去的点开看。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本来是有些疲惫想要睡觉的,可是现在他睡不着。
他就想弄清楚自己昨天给程岩竹打电话都说了什么。
这么等了一会儿,他的电话还没有拨出去,程海严的电话就拨过来了。
顾朝生见状赶紧把电话接了,程海严那边先开口的,问他,“你昨天找到小竹后有没有跟她说什么?”
顾朝生叹了口气,想起来昨天在饭店包间门口看到程岩竹和贾凉的场景,他们确实是在那边说了两句话,但都是无痛不痒人畜无害的废话。
所以顾朝生说,“什么也没说,她和贾凉吃完饭出来要走,我看见了,就那么打了个照面。”
程海严啊了一声,然后语气有一点点的疑惑,“那她今天怎么是那个样子,我以为是你跟她说了什么让她困扰了。”
顾朝生赶紧问,“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吗?”
程海严呼出来一口气,“她整个人明显不在状态,恍恍惚惚的,有时候说话都对不上,这跟她平时完全不一样,我以为你们俩是闹什么事儿了,不是你的话,那难不成是昨天相亲的那个?”
说完了,程海严自己又反驳了自己,“也不应该呀,小竹不像是会为了一个只见一面的人而魂不守舍的人,要不一会儿我去问问,我看看怎么回事,不过我觉得我问了她也未必会说。”
顾朝生也是了解程岩竹性格的,程海严这么直接问的话她确实是不会说。
所以他在程海严这边不抱任何的希望。
程海严那边什么都没问出来,也就把电话挂了。
顾朝生捏着手机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一咬牙还是把电话打给了程岩竹。
程岩竹那边一直到电话将要自动挂断的时候才接起来,还是喂了一声。
顾朝生缓了缓就开口,“我昨天喝多了,给你打了个电话。”
程岩竹嗯了一声,“是。”
顾朝生紧接着就问,“我说什么了?我现在记不住了。”
程岩竹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德行,所以她说,“没说什么,说了一点儿酒醉后的话,都不是很重要。”
顾朝生记得电话里程岩竹是跟他说了一句自己不喜欢刘豫的,既然能说出这句话,那昨天他们两个电话里肯定说的就都不是废话,他肯定是借着酒劲儿问了程岩竹什么问题。
顾朝生是有些懊恼的,昨天要是没喝那么太多,不至于断片断的这么彻底。
程岩竹问顾朝生,“你还有什么事儿?没事的话就挂电话了。”
一共才聊了这么两句就挂电话,顾朝生肯定不愿意的,他鼓起这么大的勇气才拨通了电话,可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挂断。
所以顾朝生又说,“不是,还有事。”
程岩竹那边就没说话了,看来是等着他开口。
顾朝生舔了舔嘴唇,又是咬了一下牙才说的,“昨天那个相亲对象看着还不错,怎么样,要考虑考虑吗?”
程岩竹在那边抿着嘴,表情稍显复杂,顾朝生这话跟昨天电话刚一打通时候他说的差不多。
这人啊,不管喝多还是清醒,有的时候说话都是这么的不招人听。
程岩竹说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顾朝生呵呵一下,语气里就带了一些嘲讽,“现在攀上程家这棵大树了,就不关我的事儿了是,你以前日子过得不好的时候,我帮你,你怎么不说不关我的事。”
程岩竹收回刚才的想法,这个人清醒的时候比喝多的时候还要招人烦。
其实这句话顾朝生说出来就知道有点过火了,但实在是程岩竹对他的态度太差了,他有点受不了。
程岩竹不说话,顾朝生一下子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能把自己失言的事儿找补回来,所以他也没了动静。
两个人都这么沉默着不说话,这通电话就没什么意思了。
最后还是程岩竹那边先有的动作,她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顾朝生捏着手机抿着嘴,表情稍显一些落寞。
刚才在电话里,他确实是有点着急了,他没那个意思的,但是话说出来就有点难听。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烦躁的很。
最后他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电话是肯定不会再打过去了,但是有些事儿是他做错了,他肯定要认的,所以他直接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倒没有在信息里直接认错,他想约程岩竹中午一起吃个饭,有些话两个人面对面的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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