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大的胆子!”南宫晖惊异万分,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中品魔刀居然被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给切断了!
南宫霆拍手大笑:“哈哈,好,好!南宫晖,萧兄是我们的好友,与你无冤无仇,而且我们都看见是你动手在先,于情于理都是你不对。现在你欺人不成反被人毁了兵刃,无话可说了吧?”
南宫雪惊讶之余也有些不安,惊讶的是萧天河竟有如此胆略与本事,不安则是因为如此一来就同南宫晖结下了梁子。
“把他给我抓起来!”南宫晖一挥手,一群手下立即抽刀下马围了过来。
萧天河临危不惧,冷眼环视着这群虎视眈眈的人。
南宫霆急了:“他是我南宫家的贵客,我看你们哪个赶动他!”
“尽管动手,凡事有我给你们担着!给我杀了他!”南宫秋尖锐的嗓音听着格外刺耳。
这群人中,境界最高的也就是空冥后期,萧天河修习绝妙的《龙游》身法,自忖脱身是没有问题。可看南宫晖、南宫秋对南宫雪、南宫霆恶劣的态度,萧天河怕自己走了两人会吃大亏,心中冷静地分析:“按理,这群喽是不敢对南宫家的人动手的,所以尽管南宫雪与南宫霆不是南宫晖与南宫秋的对手,但好在我刚才已经毁了南宫晖的兵刃。看来在目前的状况下,最好的策略就是我吸引住一干喽,给南宫雪姐弟制造机会逃走。”
“统统给我住手!”南宫雪大喝一声,“南宫晖,我警告你,刚才我已经通知了师父,他片刻就能赶来,到时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喽们不敢动了,纷纷望着南宫晖。
南宫晖气得脸色铁青,南宫雪的师父护短是出了名的,他们也就敢趁着南宫雪的师父不在时欺负欺负她姐弟二人,再倚仗南宫家子弟的身份将事情平息。其实一般对于同族子弟之间的争斗,家族中的领导者们也不会太当回事。
“我们走!”南宫晖恼怒地喊道,拾起断裂的魔刀,回头恶狠狠地瞪了萧天河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走着瞧!”
对于这种恶劣之辈的威胁,萧天河全然不当一回事。
随着南宫晖与南宫秋带着一干喽离开,这场同族相争风波暂时平息下来。
“姐姐,原来你带着传讯石了啊,为什么不早点通知师父?也省的麻烦了!”南宫霆道。
南宫雪瞥了他一眼:“我是骗他们的。传讯石如此珍贵,师父怎么可能给我?何况我出城只是为了找你这个不听话的家伙!等你回去,师父肯定会好好教训你一顿!”
南宫霆吐了吐舌头:“被师父教训也比被那几个人渣欺负强!这次多亏了萧兄,给我们出了口恶气。萧兄,刚才你切断南宫晖的魔刀时,我心里真是太痛快了!啧啧,不愧是极品魔刀,就是厉害!”
萧天河说:“我也是气不过才出手的。刚才你故意说出南宫晖的境界,也是想让我动手帮你吧?不过他们缘何如此无礼?对同族子弟居然还这般盛气凌人。”
“这可说来话长了。南宫家就是因为势力太大,各部、各系甚至各个支系之间的关系才错综复杂,等回去后再慢慢告诉你。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御刀飞回去吧,免得再生事端。老赵,你自己驾车走吧。”南宫雪吩咐道。
三人御刀升空之后,向着东南方向朦胧的城郭飞去,那里就是南麓城。
“南宫姑娘,不知你可认得西门瑞?”萧天河问。
南宫雪笑道:“萧大哥,你有如此胆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与霆弟的至交好友了。以后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姓名。如果你在外面遇到了麻烦,也可以报上我姐弟二人的名讳,毕竟大多数人会忌讳南宫家族的势力。西门瑞妹妹我认识,只是许久不曾见面了。怎么,你也认识她?”
“实不相瞒,我之前无意中闯入了西门家的西平海域,被天蚕丝网给缠住了,不得已用极品魔刀毁之,结果被西门瑞的姐姐给抓了回去,最后就是她偷偷放我走的。在被缚期间,我曾听她姐妹二人提起过你的名字,故而有此一问。”萧天河言简意赅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南宫霆道:“萧兄你可真是厉害啊,居然闯入西门家的禁地西平海,还毁了宝贵的天蚕丝网,难怪西门珏要抓你回去了。不过西门珏应该没说我姐姐什么好话吧?”
原来西门瑞的姐姐叫西门珏。
“的确,西门珏好像对南宫妹子颇有微辞,不过西门瑞倒是替南宫妹子说了些好话。那两姐妹的秉性相差太多。”
南宫雪无奈:“其实西门珏的心眼儿并不坏,我与她的不合源于早年间的一场误会,不提也罢。”
“对了,南宫妹子,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何天焰大陆的格局如此规整?四大家族的姓氏都是复姓,还分别带有‘东、南、西、北’四字,又恰巧与占据的地方相符,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据说我们家族以前并不姓‘南宫’。这个复姓是第一代魔主赐予的,另外三大家族亦是如此。”南宫雪答道。
“第一代……那现在这位魔主是第几代?”萧天河又问。
“是第十二代。我们到了,降落吧。”南宫雪道。
萧天河心中还有许多疑问,可
眼下只好暂时作罢。三人收起魔刀,进了南禄城。
南麓城的繁华程度丝毫不差于南琅城,一路上,南宫霆兴奋地给萧天河介绍这介绍那,南宫雪大多数时间都在旁边听着,偶尔补充几句。没过多久,三人来到了位于城西北的南宫苑,这里就是南宫雪姐弟的家。
南宫苑很大,南宫雪把萧天河安排在一处僻静的偏院,然后带着南宫霆匆匆去见他们的师父了。
萧天河在小院中逛了一圈,房间不多但足够居住,房内摆设虽不奢华但样样不缺。房前还有一小块空地,空地一角是一棵大树,树下摆着石桌石凳,空地之外是草木丛生的花园,通过穿梭于花园中的曲折小路才可到达外面的庭院。
“‘曲径通幽深几许,别有洞天一线开。’”萧天河在空地上活动着筋骨,口中随意念着诗句。此处的景致让他回想起小时候在云暮山庄的生活,那里也有空地,也有绿树碧草,也有石凳石桌。触景生情,他沉浸在回忆之中。何云暮、李玉茹、李原啸、余瑞江、花千雪……一个个熟悉而又有些疏远的面容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如今这些人都已阴阳两隔。韩明飞、唐君荷、天遥、朱晓敏……这些胜似亲人的同伴也不知近况如何。萧夫人、萧立英,两道身影让萧天河心中一痛,修练刀法的兴致溃散,他从未感觉如此乏力过。环视一眼幽静的庭院,进屋,闭门,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努力想要摆脱忧伤的心境,却发现只是徒劳。朦胧中,仿佛觉得青龙大陆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似乎已经忘却了大陆上的一切,而眼前陌生又复杂的天焰大陆则一直处于云雾迷蒙之中,很难让人感到心安……带着对故人的思念,对新大陆的疑惑,萧天河沉沉地睡去了。
……
“嘭、嘭、嘭”。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天河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唤醒。房外已经没有阳光,屋中一片昏暗。
敲门之人的倩影被月光投射在扇上,萧天河已知来者是谁了。
“南宫妹子,我睡了多久了?”他一边问一边打开了房门。
门外果然是南宫雪,只不过,与之前的那个南宫雪不太一样。
青丝秀发,轻罗细纱,少了一丝英武,多了一分婀娜。
“萧大哥,在南宫府可以称得上是‘南宫妹子’的人数不胜数,光在此处的南宫苑就有十几位,不知你称呼的是哪一位?”南宫雪笑着调侃。
“当面唤己不知省,切记莫问眼前人呐,呵呵。”萧天河伸着懒腰。
南宫雪歪了歪脑袋,看她那有些疑惑的眼神,似乎是没明白萧天河信口所言的诗句。
“雪妹,你拿的什么?”萧天河注意到她怀中捧着两本书册。
“这本是历代魔主的简单资料。这本上则记载着我南宫家族的大略族谱,你可以先看一看。”南宫雪似乎很喜欢“雪妹”这个称呼,笑靥如花,“萧大哥,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一天半了。”
“什么?这么久?”
“嗯,可能你最近太辛苦了吧?我昨天晚上和今天白天都来看过你,见你始终在闭门休息,就未敢打扰。今晚一来是给你送书,二来是邀请你赴宴,爹爹和师父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如此客气,我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哪儿的话,爹爹和师父听我讲述了和你结识的经过,对你颇为赞赏,都很想见见你。这接风酒宴,你可不能推辞哟。”南宫雪伸出手指晃了晃。
“长辈盛情邀请,令我受宠若惊,怎敢推辞?我们走吧。”萧天河正了正衣襟,跟着南宫雪穿过空地步入了花园。
“对了,霆弟他情况如何?受罚了吗?”萧天河问道。
“呵呵,这自然是免不了的。就以师父那个火爆脾气,不听话怎么会有好果子吃?不过念在因为他才结识了你,所以师父罚他面壁思过一天也就完事了。”
“一天?这不等于没罚么?你们的师父可真是雷声大雨点小啊,到底还是心疼徒弟。”
南宫雪扭头望着萧天河,抿嘴笑道:“你不了解,霆弟是最坐不住的人了。对他来说‘面壁一天’已经是很重的责罚了,方才刚刚放他出来,一直在那儿吵吵着‘快闷死了’呢。后来听说要请你去赴宴,他才住了嘴。”
“哈哈,原来如此。”萧天河也乐了。
出了花园没过多久,两人来到了另一处小院。院中的仆人们正陆续往房间内端酒送菜,灯火通明的房中隐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南宫雪小声道:“我师父的脾气有些古怪,如果有让萧大哥觉得别扭的地方,还望海涵。”
萧天河点了点头。两人推门而入。
房中摆设很朴素,仅在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看来南宫苑的主人生活得很简朴。想想也是,修真之人,对凡物大多无欲无求。厅中一张长桌,桌前已落座了三人,上首一位是面容和蔼的中年人,右侧则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左侧那人正是南宫霆。
见到萧天河,南宫霆兴奋地站了起来,叫了一声:“萧大哥!”
“萧大哥,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家父南宫栩,那位是家师张东正。爹爹,师父,这位就是萧天河。”南宫雪道。
“晚辈萧天河见过南宫
前辈,张前辈。”萧天河拱手行礼。
“呵,萧公子快请入座。我……”南宫栩的话还未说完,那张东正突然一挥手,“噌”的一声,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魔刀。炫目的蓝光,正是萧天河的天仇刀。
萧天河心头一惊,就刚才一眨眼的瞬间,张东正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取走了自己背上的魔刀,绝对是个高手!
张东正细细打量着天仇刀,边看还边频频点头咂嘴。
南宫栩显得有些尴尬,对萧天河点头示意他先坐下,而后对张东正说:“张先生,你这样冒犯客人可不太妥当啊。”说完他也一挥手,张东正手中的天仇刀已经被他夺了过来,交给南宫霆还回了萧天河手中。
“这南宫栩的修为也不低……”萧天河心中暗暗赞叹,收起了魔刀。
“萧公子,我生平就喜铸刀,见到如此极品的魔刀就如同丢了魂一样,你别介意。”张东正客气地说。
“无妨。日后可借与前辈仔细研究。”
“哈哈,好。由此小事就足以可见萧公子心胸豁达,甚合我意。我张东正先干为敬!”他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当由小辈先敬才是。”萧天河连忙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心想:“这张东正还真是乱来,宴席的主人是南宫栩,他只是陪客,哪有不看主人自己先敬客人的道理?再说他是长辈,我是晚辈,这礼数都乱套了。南宫雪说他脾气古怪,果然不假。”
可看看南宫栩,脸上没有丝毫不悦之色,似乎对张东正不合时宜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了。
“来,都动筷子吧。萧公子,酒菜有些清淡,不知是否合你胃口?”南宫栩微笑道。
“我正喜爱清淡口味。从南宫苑的摆设来看,南宫前辈应是个‘淡泊名利,宁静致远’之人。”
“修魔之人,自然不在乎名利那些浮华的东西。萧公子,听霆儿说你是空冥后期的境界?不知你修炼了多久了?”南宫栩问道。
“我自幼跟随母亲修炼,已经三十二年了。资质愚钝,不值一提。”萧天河故意把修炼的年数加大了十年,谦虚地回答道。
张东正撅了撅胡子:“小兄弟,刚三十二年就修炼到空冥后期,这还算‘资质愚钝’?那有人修炼了三十一年才达到空冥前期,是不是该羞愤得z-i'sa了?”说着,他还用眼角瞥了南宫霆一眼。南宫霆低头只顾吃菜,装作没听见。张东正又不满地哼了一声,继续说:“为人谦虚是好,可谦逊过头了反而会变成炫耀,在我听来,你刚才那句话就是在恃才傲物,是在嘲笑修炼速度慢的人!另外,修炼过快也不是什么好事,得稳扎稳打才行。对于令堂指导你的修炼方式,我可是不敢苟同啊!”
“真是让人无语……这老头儿的脸色咋说变就变呢?还是为了这些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事……”萧天河心中暗暗抱怨,口中还得解释:“前辈教训的是,娘亲教导我为人要谦虚谨慎,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真没有嘲笑别人的意思。此外,我在修炼时几乎不与外界接触,这个修炼速度究竟是快是慢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还请前辈不要见怪。”
“唔。尽管令堂的教导方式我不赞同,可我不得不承认,令堂绝对是一位铸刀的高手。刚才借刀稍微一看,虽不知详细,但已可知其铸造者的技艺惊人,着实令老夫钦佩不已。”张东正赞叹道。
南宫栩惊喜地问:“哦?当真如此?与先生相比又如何?”
“呵呵,”张东正边笑边摇头,“区区萤火岂可与朗月争辉!以萧公子母亲的这等铸刀水准,恐怕在整个天焰大陆也找不出几个来!拿我的水平与她相比,实在令我无地自容呐!”
“啊!”南宫栩蓦地站起身来,眼神中充满着兴奋的亮光,“先生如此一说,那萧公子之母的铸刀水平应该不比东方家的屠令春、西门家的邓先觉差咯?不知比起北堂家的杜怀柔又如何?”
萧天河心想:“屠令春,邓先觉,杜怀柔,这都是些什么人?”他不知道,这几人其实都是天焰大陆闻名遐迩的铸刀大师。
南宫雪与南宫霆听了张东正的赞扬,都住了筷,一起吃惊地望着萧天河。
“你没有听明白。我说的是整个天焰大陆也找不出几个来,从、古、至、今!”张东正一字一顿地说完,夹了口青菜若无其事地嚼了起来。
“咯吱,咯吱……”酒席上只能听见张东正清脆的咀嚼声。
南宫雪与南宫霆惊呆了,另外三大家族那三位铸刀大师的名号他们可是如雷贯耳,想不到萧天河母亲的铸刀水准居然这么高!
南宫栩兴奋得身躯都在微微地颤抖。许久,他压抑着激动,平声道:“先生,你可真是没有吝惜赞美之词啊!”
“咕噜”,张东正咽下了口中的菜,慢悠悠地说:“屠令春与邓先觉的水平差不多,比杜怀柔稍逊一筹。南宫家买下的那柄由杜怀柔所铸的极品魔刀我也见过,还仔细地把玩过,也就那么回事。在我看来,比萧公子的母亲还是差了许多。”
“那岂不是可以同古代的铸刀神匠阮元迪、贾万钧、叶丛云相媲美了?”南宫栩又道出了三个名字。
当听到“叶丛云”三个字时,萧天河不禁心头一震。【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