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被你发现了,厉害,厉害!
随着话声,只见一个身穿玄色长衫,留着三缕长髯的中年人踏着碎银般斑驳月影,从树林间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柳安通柳堂主。
只见柳安通走到距李玄丈余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向着李玄一竖大拇指,皮笑肉不笑地道:;李玄,你今天,噢,不对,应该是昨天,不仅胜了荀梅,而且还从尤达手中接过了白虎阁首座的位置,小小年纪,就有此成就,了不起,了不起呀!
李玄在方才飞剑诛杀那老狐之时,神识过处,已发现了这位柳堂主鬼鬼祟祟地躲在树林里,多半是想算计自己,当下冷笑一声道:;柳堂主夤夜到此,难道仅仅是为了给我道贺来的吗?
其实李玄猜得不错,当柳安通听说李玄到了药园后,便偷偷踅将过来,藏身树林中,就是想伺机偷袭,然而李玄方才飞剑射杀老狐,所展现出的实力,让柳安通颇为忌畏,很有些琢磨不透眼前这少年究竟强到了何种地步,竟是一时进退维谷,不敢下手,这时被李玄发现,心里就更虚了。
不禁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你说对了,本座就是来祝贺你的,现在祝贺完了,要没什么事,本座就失陪了。
说着话转身就要走。
;慢着!却是被李玄给喝住了。
柳安通慢慢转过身,;李师弟难道还有什么吩咐?
;既来之,则安之,何必急着走,不如咱们促膝长谈一番,请柳堂主说说令师西门长老的事情吧。
皎洁空明的月色下,李玄整个人仿佛被笼罩了一沉淡淡的宝辉,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竟是让柳安通从心底升出一种敬畏之感,一颗心不由怦怦而跳,强作镇定地道:;家师有什么好谈的?马上就要三更天了,天色实在已不早,本座还是先告辞了吧。
李玄也不愿意再跟他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西门风究竟在谋划着一件什么勾当?事情要不说清楚,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话说到这般地步,也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柳安通嘿嘿冷笑了几声,道:;小子,你一定要如此相逼吗?
李玄神色漠然,;你自己干什么来了,自己不知道吗?大家心照不宣,这种话就不要说了。
柳安通咬牙道:;小子,有时候事情可不能做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以为本座怕你,本座不过是不想把底牌都亮出来,你小子小心玩火自焚!
李玄早用神识看了出来,这人是结丹境中期一重境界,自己虽有玄气加持,却也几乎比之低了一重大境界,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但现在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如果放他走掉,再想从他口中获取些什么,恐怕就更难了。
当下晃了晃手中的飞虹剑道:;有什么底牌就尽管使出来吧,是不是玩火自焚?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我手里的这柄剑说了算!
柳安通并没骗人,他确实还有一张底牌,这可是他留着赖以保命用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眼见李玄的样子,不说,估计绝不会跟自己善罢甘休,但说了,师父也不是吃素的,十有八九也是要死,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由不得他选择了。
;起!
只听柳安通忽地大吼一声,一扬手,已是祭出了一件法宝。
这法宝随风暴涨,倏忽间已是变成一尊巨鼎,铺天盖地般向李玄压落。
柳安通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子,本座原本想给你留条活路,是你非逼本座出手,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座这宝鼎的厉害!
原来这鼎就是这货口中的底牌,可真是要让人啼笑皆非。
李玄见了这鼎,不由一乐,这鼎对他来讲,可说是再熟稔不过,有个名字叫做化炁鼎,正是当年他收集许多天材地宝,亲手炼制,后来在他飞升之时,将其封存在了洞府,留待给有缘,也不知因何竟落在柳安通的手里?
更想不到的是,五千年后,竟以这样一种方式,在这样一个地方重遇,便是李玄这位一代圣尊,也不由大是感慨,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眼见巨鼎大如山岳,重逾万钧,威不可挡般镇压下来,李玄一时只有些哭笑不得,当初他之所以给这鼎取了;化炁这个名字,盖因此鼎最大的功效,是可以直接把草药炼化为灵气,剩了中间炼制丹药的过程,也就为修炼节省了不少时间。
这鼎虽然神奇,却是一件辅助之物,想不到现在竟被柳安通当做镇压人的法器来用,这不啻于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收!
李玄觑着宝鼎,不慌不忙,默诵口诀,但见那鼎越变越小,最后变成寸余高矮的一方小鼎,落于李玄掌心。
这一下,只把那柳安通瞧了个瞠目结舌,如泥胎木塑般呆了当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柳安通自从偶然得到这化炁鼎后,每到危急关头,祭放出去,必能一击杀敌,反败为胜。
也正因此他才把这鼎视为了安身保命的最后一张底牌,谁想今日竟被李玄如此轻易的收了过去。
这一来,只惊得柳安通灵魂儿也差点飞出了体外,哪里还敢恋战,转身就想逃走。
李玄哈哈一笑,随手把鼎向着柳安通的后背扔出,柳安通慌乱之间哪里来得及闪避,只听;嘭一声巨响,正砸在了他的后心。
只把柳安通砸得身子往前直飞出去足有数丈远,轰然坠地,泥土混着植物四起,祸害了不少草药。
柳安通撅着屁股,头埋在一堆烂泥碎草中,保持一个狗啃泥的架势,就此一动不动。
李玄只当是这家伙装死,几步过去,抓住脖领子将其身子拎了起来,看时,只见这人脑袋耷拉,眼睛翻白,舌头吐出,七窍流血,已是嗝屁着凉。
这倒让李玄也是大出意外,他本是想留活口,这才没用飞虹剑,而是把鼎当暗器直接扔出,想不当这位堂堂的总务堂堂主,居然这般不禁打?竟被一下打死了。
其实这倒是李玄错怪了柳安通,不是这人不禁打,而是一来李玄体内流转的可是玄气,岂同小可,何况自从他点亮了体内三条经脉后力量又是大增,二来这化炁鼎虽在李玄眼里不过是一件炼气用的辅器,但对于柳安通来说可是一件极厉害的法宝,综合这两点,柳安通被打死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本来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事,一切都是相比较后的结果,露水能淹死蚂蚁,北冥却困不住鲲鹏。【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