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王元昱问。 静姝没有回答。 “听司马羡唤你娇娇,司马娇娇?听这名字,便知你父母是将你捧在手心的。” “不许你提他们。”静姝呵斥道。 王元昱顿了片刻,“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没想过赶尽杀绝,南顿王本应与西阳王一样,废为庶人,不过,他心性高,自刎了,你的母亲,我更没想过要取一妇人性命。” 静姝冷言道,“我的父亲忠君忠国,却被你污蔑于谋反,你还敢说你没有杀他,我亲耳听见钱风下令,对山庄的人格杀无论,你还敢说与你无关,王元昱,我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你来为自己辩解。” “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但有一点,我不明白,司马羡自被贬为庶人己经多年,他多年的策划,就是为了引我入山,伏杀于我?” 静姝道,“难道只许你杀你,不许我们报仇吗?” 王元昱冷笑一声,“静姝,依你的智商,不该如此想。” “你想说什么?” 王元昱平躺着,将双手放于胸口,“司马羡到底要做什么?” 静姝觉得他这问题很可笑,“司马氏该有的权利自然要夺回来。” 王元昱道,“杀了我就能夺回吗?” 静姝道,“杀你自然是第一步。” 王元昱轻嗤一声,“对,依他的智商,数年谋划来杀我,最终还是没能成......不对,若没有这次地动,或许我真的凶多吉少,你们是怎么猜到张萧身后还有邓悠?邓悠手上可是五百士兵,又岂是一个庶人,几名士死能抵抗的?” 静姝一怔,关于这一点她并不知情。 “你不知道?”王元昱问。 静姝道,“重要吗?司马羡自有他的谋划。” 王元昱道,“当年司马羡的势力己经被我铲除干净,若说能养几个死士,刺客,细作,我相信,但想对付朝廷五百士兵我不相信,除非他与朝廷的人还有勾结。” 静姝笑道,“勾结?为什么不说是结盟呢,你以为所有的人都服你们王家吗?” 王元昱摇摇头,“这不是重点,你可知司马羡的为人?司马羡此人,空一个皇氏头衔,无文无武,元帝几次想提拔他,奈何他不可作为,却能够让刘茂,张协等人听从于他,也能算准我必派邓悠来接应,从而提前埋伏袭击,他提出与我谈判,不过是拖延时间,他的打算是先解决了邓悠,断了我的后路,然后再杀我,他没有这样的谋算。” “你认为他不善谋略,所以才敢上山?”静姝问。 王元昱看她一眼,“是。”又道,“你可知,我早知你背后之人是司马羡。” 静姝惊讶,王元昱道,“我知道你的主子不是纪太后,几次给你机会,你皆不说,只好引他出来。” 静姝想了想,“你拿出那圣旨,不是为了逼迫王伦,而是想引司马羡现身?” 王元昱知她聪明,一点提示就明白了,“在武昌,你与姓李的联络,我便让人跟着他,知他去了琼州......不过,我现在开始怀疑,他是故意泄漏行踪,因为找出你的主子司马羡实在太顺利了,也许是司马羡故意暴露了自己,引我入局。” 静姝从来不知道这些,是李大哥瞒着她?“你上山不全是为了纪太后?” “是。”王元昱道。 “那你在我面前......”静姝想起,他几次无意提到纪太后,还有那把梳子,难道只是一个假像,骗她的?让她认为,他对纪太后有情,他对她手下留情是因为纪太后的关系。 王元昱道,“想必司马羡也是知道的,一个妇人,岂能让我去冒险?” 静姝倒吸一口冷气,如此,司马羡让她留在王元昱身边的意义何在? 静姝脑子有一些混乱,不对,不能相信他的话,他分明是在挑拨,静姝狠狠的瞪着王元昱,“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王元昱哼了一声,“这只是我的怀疑,不过,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好伯父。” 静姝决定不再与他说话。 二人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榻上,说不上的奇怪,直到听到一阵“咕咕”响,静姝饿了。 她尴尬又愤怒,“放开我。” 王元昱起身解开了她的绳子,然后下榻,摸了摸炭火,早己冰冷,他拿出火石,开始重新生火,烧水,烤上次没有吃完的兔子。 “又过了两天了。”他感叹一声。 静姝坐起身来,两天?他们睡了两天? 王元昱将水与兔子端到她面前,然后回到火堆旁,开始自己进食,这次,他吃的比上次多些,二人把余下的吃完了,王元昱不知从哪里找来一顶笠帽带上。 “你要出去?”静姝下意识问。 王元昱转过身来,“怎么,怕我把你丢下?” 静姝道,“你最好别回来。” 王元昱道,“总得找些吃的,我倒想走,可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不想死在路上,从皇陵到这里,我们在江上飘了半日,不知过了多少座高山,这一带似乎没有受地动的影响,定是很远了,走回去,最少半月,或许......”他想说张萧,童生等人会很快寻来,但,他们脱险了吗?王元昱担心着,己经过了五天了,也不知道建康是怎么个情况,做最坏的打算,就算张萧他......遇到不测,邓悠当时在山下,应该会派人来寻,还有伯父他们,不会不来打探他的消息,却不知要等到何时? 此刻,王元昱是很着急的,但着急也没有法子,首先要活下去,才能走出去。 王元昱话未说完,己经拉开了房门。 静姝一直等到天黑,王元昱才回来,这次,他拖回了一头野猪,静姝目瞪口呆,依他现在的状况能打死一头野猪? 王元昱坐在地上喘粗气,“这畜生掉入了猎户设的陷阱,顺手捡的,够吃十天半月了,那时,病也该好了。” 不用天天出门找吃的,靠着这头野猪养身,老天对他还真是不薄,王元昱休息够了,喝了两碗热水,然后把野猪拖到屋外,剥皮整理,今夜无风,天上的月亮很圆很亮,静姝挺尸在床上发呆,倒也佩服王元昱有如此强大的求生欲,如此,不管在怎样恶劣的环境下,处境下,他都能活下去,她突然想到他曾说过,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有命在,什么都有可能。 未能报仇,静姝的确失望,但只要命还在,总是有机会的。 接下来几日,二人便蜗居在这间小木屋里,各自养伤,养病,王元昱好转后,不再与她挤床睡,将稻草铺在火堆旁,二人身子都很虚弱,所以一天大多时间都闭着双眼,要么是真的睡了,要么是假睡,静姝看得出来,王元昱很着急,他似乎没有发热了,但又开始咳嗽,特别是晚上,他的咳声不断,她常常看到,他半夜起来喝水,没有药,他全靠硬扛,她也没有药,脚肿得大,她就用雪来冰敷,她也在扛,还真让二人扛过了。 并非是伤好了,病好了,他依旧咳,但己有了精神,她的脚消肿了,但还不能走路,不过,他等不及了,他要回建康。【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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