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府急速行走的步子停了下来,他猛的顿住,扭过头黑着脸望着张娇娘,狠狠的将她的胳膊一扔,对管家说:;叫大夫过来。
张娇娘本身就凭着一股气顶在心口,如今在看见赵秋汀就这样被带了下去,那口气忽的就散去,剧烈的疼绵延在她的身子中穿梭,说不上来是哪里疼,但是哪里都让她立不住。
张娇娘身子一晃,眼前一黑朝地上栽去,管家哎哟一声急忙上前将张娇娘扶住,又惶恐的抬起头看向张知府,低低的唤了一句:;老爷。
张知府宽大的袖袍中,手早就握成了拳头,猛的一甩袖子对管家说道:;带小姐回房中,叫大夫去瞧,让她在屋中一步都别出来。说完脚步一转。
管家见张知府本身是要往主院走去,而现在偏移的路线,确是要去府上最偏僻的地方,瞬间心中胆颤一跳,再一看早就昏迷不醒的小姐。
大事不好,这事怎么就成了这样呢?说完只觉得头皮炸裂的疼,管家急忙召了召手,让旁人将张娇娘接过,低声嘱咐了几句,自己眼中光芒一闪,朝另一处匆匆而去。
如今已经不是他一个奴才能解决此事的了,唯一能做的便是搬救兵,幸好如今府上还有另一位佛爷,可以说上几句话。
;你看我画的像吗?林菀娘将自己手里速写的几张画纸展在朗允礼的面前,眼中遮盖不住的自豪。
朗允礼接到手里,细细的将它全部一一看过,嘴角的笑意根本抑制不住。他眼底带着宠溺和惊喜的说道:;这画法我倒是从未见过,画的是极好。
;极好就成。林菀娘拖着腮坐到一旁,身子半压在眼前的小方桌上,她探身看着朗允礼说:;我瞧见这眉眼和你画的相似极了,瞧你这里有一颗小痣,我的画中也有。
她说完得意扬扬的指了指画纸,又指指朗允礼那张浓墨似的脸,对他说:;现在你可服气,所以说呀,刚刚给你一炷香的功夫,让你过过手瘾,是我体贴你的。
;是我落败了,不知娘子心。朗允礼幸而接受,将纸张细细的压好,珍惜的放在一旁。
他看画纸上活灵活现的寥寥几笔,对林菀娘笑着说:;只不过几页纸太过单薄,如果每一日都有那么几副……
;打住,你又要来套路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想让我出手可没有白打工的活,这天下呀,白吃的午餐可是少数,哪有天天都可以吃到的。
;那要不然我替夫人画一幅。;那就更不行了。林菀娘立刻识破朗允礼要说的话,急忙摇手说道:;你一幅画要画不少时日,还不如我这个快呢。
;那依夫人之言……;依我之言的话。林菀娘实事求是的对朗允礼说:;就这么几张,你拿着瞧瞧就好,反正我也不求拿着画画吃饭呀,我那几亩药钱足够咱们的了。
林菀娘说着带着几分傲娇的拍了拍自己腰间所坠着沉甸甸的荷包,她毫无所知朗允礼只不过是贪恋亲手绘画之人。
朗允礼眼中柔意更甚,他盯着林菀娘声音带着几分云卷云舒的闲适道。
;如若你我二人日日在一起,自然是要不得这些死物,可是过几日我身子大好你便回去了。再相见便又只能以信记情,瞧不见你,你也瞧不见我,难不成就不能给彼此落下相思之物。
林菀娘被这平淡的几句话绕着脸皮猛的发烫,她伸出手拢住自己大半张脸对朗允礼含糊的说道。
;你又要说这些话了,旁人都说朗允礼最是清冷,寡言的很,可是我瞧见你说话一套一套的,总是将人说的面红耳赤。
林菀娘虽是有一颗铁打的心肠,可是也架不住烫金的水呀。她坐直身子将头撇向另一处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替我画了画像,便将它留着欣赏。我替你画了画像,便带回去自己翻来覆去的瞧。可是这娇贵的物件,也只能看摸不得触不得的,还怕一时半会纸张发黄,弄污了,弄碎了,岂不是要心中疼惜不已。
;那可怎么办?朗允礼知道眼前林菀娘是在找着法子,不想让自己持笔,找着借口拒绝他,觉得有趣也反问。
;这样吧。林菀娘忽的眼前一亮,她猛的一锤自己的掌心,眼中发光的扭过头对朗允礼说道:;我有一个好法子,这法子呀,不需要你动手也不需要我动手,而且还能摸得着看得着,比这几幅画像好多了。
;嗯,是什么?朗允礼发出一声疑惑,就瞧见林菀娘对他神秘地勾唇一笑,随后喜滋滋的拿起自己那根略显古怪的笔扑到桌前,飞速的动起手来。
她在纸上时不时的描着几笔,随后又苦恼的一歪脑袋,发出一声低微的叹息,;这可怎么办,可我要是画自己,画的也不像呀,我也瞧不见自己,难不成要对着镜子画,可是这也太古怪了吧。
林菀娘边低声细语边略带苦恼的撇了撇嘴,朗允礼虽不知她要做些什么,但瞧见她要临摹自己的画像,笑着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对林菀娘说道:;不如让我带劳,我瞧的仔细,画的也清晰。
;那可不行,你还是乖乖的坐回去吧。林菀娘铁面无私,将手里的笔一扬,躲过朗允礼探过来的手,对他说道:;而且你的画可太长了。
;那就以你刚刚所画的模子画。朗允礼笑着倚在一旁的桌子上,摊出手伸到林菀娘的面前,;放心,定是原模原样。
;你的意思是。林菀娘一时不解,她看着朗允礼微微簇起眉,;你的意思是……她恍然大悟,猛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你要以我刚刚画的方式,来画出我的画像,可是你又没学过这速写。;娘子如若不信我便画给娘子瞧,如若画的不好了,娘子尽可怪我罚我。如果画的好了,娘子也可将刚刚想到的什么神秘法子告诉我,一解我的疑惑。
;不会吧?林菀娘将信将疑地将手里的碳笔递给朗允礼,心想:他就这么翻着看了两下,就把我的本事学过去了,难不成这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神童,过目不忘的本事。
虽然她知道朗允礼聪慧,可这也太过聪慧了,还是说他是故意,想以画画的引子骗她上当。
但也不应该呀,以林菀娘了解朗允礼的性格,朗允礼可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也不信口雌黄。【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