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奴仆惶恐不安的窃窃私语,没注意一道身影已经进了院子。直到忽然听见有人立在他们身后,声音带着几分不满地问:;杏花怎么还没有回来?
;公子?两位奴仆被吓得浑身一颤,扭过头低着头不敢多语,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人呢?赵秋汀俯视他们二人,声音略冷的问道。;杏花还没有回来,不过已经出去……一炷香的功夫了。
;一炷香的功夫将事情都没有做成,出去找找,怎么?想让她被拽到知府面前,说出来是我院中的女婢。赵秋汀不温不火的垂眼,望着他们二人。
;是。那二人皆是不敢反驳,起身一个比一个快,逃窜似的冲出院门。
赵秋汀见他们二人离去,慢悠悠的抚平自己坐皱的袍子,随后心情颇好地撬起唇角,向屋内走去。
看来此事杏花并没有做成,因为自己在知府大人的书房之中,没有听见外面的喧嚣,一片风平浪静。
不能把希望放在这个蠢女人的身上,幸得此事还没有太糟,赵秋汀想起刚刚知府大人所问起的话,与自己提出的要求,他就忍不住一片心情大好。
今日面见知府大人两次,第二次与第一次截然不同,先前从知府书房中出来,赵秋汀坐立难安。
他在不远处的八角亭便止住了脚步,索性站在那亭中等候,眼睛阴翳的瞅着唯一可以通过的路口。
本来也想着打探打探消息,他也不是没计划从知府身边贴身的人嘴中,问一些关于知府近些日子对于策划的态度,可惜他们嘴都严的很,即使是拿银子贿赂也不透露一个字,又或者说他们也被知府瞒的此事。
赵秋汀越是得不到消息,越是心中焦急难安,今日更别说他竟然与朗允礼碰见。
朗允礼此时所来也只能是一个事,那便是策论的定夺,这样可不成,赵秋汀头钻着疼,怎么也得想一个办法,他不相信自己会败给朗允礼,可是……
赵秋汀的脸僵的像是铺路的汉白石,他可不想在十里八乡旁人的嘴里,听说他赵秋汀远近闻名的人,最终竟然输给了一个傻子,天大的耻辱让赵秋汀一时都无法平息,他的手因为愤怒而止不住的颤抖。
想来想去,最终一握拳,不能坐以待毙,他得想一个法子,赵秋汀眼中浮现几分阴狠,不管是否策论是否定下了朗允礼,都不能是他。
朗允礼或许真的有几分才意,可是天才自古便很多,但也不是人人最终都能荣冠登顶,大多数的还未抬步走上几个台阶,便已经摔死在了途中,赵秋汀势必要让朗允礼也成为其中一个。
书生最好对付,最怕的也不过是名声二字,如果朗允礼声名狼藉,即使写出来了,让人大为叫好的文章,也抵不过知府大人弃之不用,到时又有谁能与自己抗衡。
脑中一转,赵秋汀便升起了一个简单而又恶意的主意,他半刻也等不及,反身便朝自己的院中速步而去。
短短的一截路,这主意便在脑中已经详情的生成,虽然来得匆忙,但他只要一想到朗允礼的惨状,就此一跌不振,受万人唾弃,他便觉得心中大块。
总与自己作对,赵秋汀神经质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将嘴上浮起的皮肉撕去,露出血腥,又被他舔过卷起。
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根本不足以撼动朗允礼,要来就要把他打入深渊之中,让他永不得翻身。
赵秋汀进了院中,挥手将正扫着院中落叶的杏花给叫了过来。杏花为人怯懦,进来时连头也不敢抬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随后却听那近期阴晴不定的公子,又是恢复了往日那般温和,招了招手,对她柔声细语的说道:;你过来。
杏花身子一动,犹如一只受惊吓的兔子,心中虽是惧怕,但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一点一点地向赵秋汀挪去。
她刚刚停下脚步,眼睛垂向的地方,瞧见赵公子整双绣竹的靴子,随后便下巴一痛,猝不及防被人捏着脸颊猛地将头抬起。
杏花一时无处可躲,疼得眼圈霎时变红了,带着几分气虚的说道:;公子,杏花可是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错,你也别怕。赵秋汀细细的看着杏花这张脸,心中认为太过普通,可惜遗憾的是他身旁也没有太过可以信任又姿色艳艳的女子。
更别说情急之下,如果不赶在朗允礼离开时实施此计,那后患无穷。
无奈赵秋汀只得将自己这番计划放在眼前,这个愚蠢而不自知的杏花身上,虽然她愚不可及,但如今也算是可以拿得出手的棋子。
如此一念转过,赵秋汀笑着问道:;我记得府外的女子向来都爱穿艳色的服饰,怎么到你身上则都喜欢这些寡淡之色,少了些飞扬之气。
;还有脸上倒是越发素净了,少了些颜值,没了几分血色,如同没了活气似的。
;是奴婢的错,奴婢生性木纳,不太会打扮。杏花将头垂下,可是遮住额头和眼皮的碎发却被赵秋汀抬起手,一丝不苟地扑向两边,说道。
;却是少了几分姿色,但好好的打扮一番,也算说得过去。杏花静默不语,身上一直在不自觉的发着抖。
;你怕我?怕什么?赵秋汀见她这模样,饶有兴趣着说:;不必怕我,我只是夸你呢,我瞧见你五官倒是比小姐身边伺候的宝珠更加精致。
;说来也是奇怪,那宝珠我曾见过两面,和你也有几分相似,你说巧不巧,莫不是你们二人还有什么姐妹情缘。赵秋汀似是玩笑提起。
;公子睿智,宝珠她是……杏花哆哆嗦嗦的说道:;的确是我的姐姐。
赵秋汀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自己本是试探,却没想到这杏花给自己带来了意外之喜,那宝珠既然与她不仅相识还是血脉情缘,那岂不是……
想到这里赵秋汀鼻息都极速了几分,随后忍不住嗓间溢出几分笑声。
他看着杏花手慢慢的松开,任由她将自己的下巴拔了回去,道:;那倒是好福气,那么你怎么没有在小姐身边伺候?反而来了我的身边,莫不是招了小姐的不喜,所以才被罚下来。
;的确是奴婢生性乏味,讨不了小姐的欢心,自然是没有福气能够伺候小姐。杏花被提起了伤心事,声音都低的如同蚊吟。
赵秋汀听她此话不再多言,反而对她说:;那可不行,女儿家自是要打扮的风光亮丽才好,改明我便出银子,让你去衣铺选几匹花色,在填几套首饰。我瞧瞧。
他靠近杏花,声音朗朗滑动:;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我是个男主子,自然没有女子贴心,既忘了你女儿家也是爱美的。【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