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秋平静的看向元墨,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够了。"
说罢,甩开元墨的手离开了。
宰相府再次陷入死寂,孙宰相走了过来,躬身道。
"今日老臣家娶媳妇,出了些误会,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元墨默了默,看向孙宰相。
"今日多有得罪了,改日孤再过来。"
孙宰相再次躬身行礼。
"殿下客气了。"
待元墨一行人离开后,孙宰相继续招呼了满屋子的达官显贵吃酒,面上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沈秋秋带着食盒回到冷宫,几个丫鬟乳母皆松了口气。
秋菊上前看了一眼,
"娘娘,您跑到哪里去了,可吓坏我们了。"
林巧姨将食盒打开,愣了愣。
"娘娘这是从哪里带回这么些吃食。"
沈秋秋此时双眸微红,站起身走向床铺,盖上薄如蝉翼的棉被睡觉。
元墨回到东宫,元大几人跪在面前请罪,元七进来禀告。
"娘娘已经回到冷宫了。"
元墨把玩着手中的狼毫,眸光深邃且看不出感情,直至微微蹙眉。
明明是沈秋秋做错了事,叫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人。
自己如今大人有大量,没要了她的性命,还救了她,这女人竟还敢闹脾气。
冷宫的日子不好过,如今已入了冬,连炭火也没有。
幸好还有汤婆子,沈秋秋整日抱着汤婆子来回踱步。
看着地上跑来跑去的哈士奇,沈秋秋蹲了下来,摸了摸哈士奇的额头。
"墨墨,你是不是也觉得无聊了"
墨墨是沈秋秋为二哈取的名字,沈秋秋将有些重的二哈抱在了怀里。
"跟了我,你也跟着受苦了。"
夏竹一面洒扫,一面疑惑的嘀咕。
"都这么些日子了,沈将军为何没有替娘娘求情,娘娘出这冷宫,还不是沈将军一句话的事情"
沈秋秋扫视了放在桌子上的馊食,冷笑一声。
"沈将军若是未出事,又怎会有不长眼的狗奴才敢这么刁难我"
冬梅闻言扎破了手。
"沈将军出事了"
沈秋秋冷笑了一声。
"怕是咱们进来当日便出事了,这些个狗奴才定是以为本宫永远也翻不了身了。"
冷宫气氛变得压抑。
此时春兰咬断了口中的丝线,装作兴奋的站起来。
"娘娘,终于做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秋菊也若无其事的伸了个懒腰,兴奋的附和
"娘娘,咱们终于可以出去了。"
待小太监收走了所有香囊,沈秋秋也被放回了浮华殿。
浮华殿的景致依旧很好,殿内燃着炭火,进了屋子周身便萦绕着温暖的气息。
"娘娘,这些日子叫您受苦了。"林巧姨说着抹了一把眼泪。
沈秋秋仍旧一身素衣坐在榻上,摇了摇头。
"是我一直忘了,他是太子。"
沈秋秋只在浮华殿歇息了一日,第二日便有小太监过来请人,说是元墨在殿内等着沈秋秋过去抄女德经。
沈秋秋答应了,牵着狗子去了东宫。
元墨此时坐在桌案前看文书,见沈秋秋进来了,逐放下了手中的文书。
"爱妃昨日休息的可好"
沈秋秋如今已经下定决心,好好在元墨面前做好一个太子妃的本分。
不就是富二代需要听话的女人吗,若是下定决心苟着,定不叫元墨寻着错处。
"承蒙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给了妾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叫妾身回来浮华殿。
妾身感激不尽,今后定不再犯错。"
元墨闻言蹙了蹙眉,"爱妃今日…"
罢了,沈秋秋性格偏执,闹些脾气也正常。
想到这里,元墨看了看脚下正在啃桌子腿的狗子。
"孤今日也有东西要给爱妃瞧瞧。"
说罢,元墨招了招手,不一会儿元卫拎着一个小笼子走了进来。
"爱妃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沈秋秋听话的走上前,只看了笼子一眼,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殿下,这…是蜘蛛"
元墨点了点头,一双狭长的眸子看着竹笼中毛茸茸的大蜘蛛,鲜有的露出老母亲般慈爱的目光。
"既然爱妃带过来宠物给孤瞧了瞧,孤自然要将养了两载的蜘蛛给爱妃看看。"
沈秋秋极力装作镇定,想着要在元墨面前表现出百依百顺的模样,逐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摸一摸,却被元墨急忙制止。
"爱妃小心,此蜘蛛有毒。"
沈秋秋急忙收回了手,咧了咧嘴角。
"殿下的宠物真是霸气,妾身着实羡慕。"
元墨闻言蹙了蹙眉,似是极为不舍得说道。
"既然爱妃欢喜,便借给爱妃玩几天也罢。"
沈秋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连忙摇了摇头,面上却未显山露水。
"还是算了,妾身不懂得如何照料蜘蛛,养几日怕是要养死了。"
元墨想了想。
"也罢,若是爱妃喜欢,每日爱妃过来抄袭经文的时候,孤拿出来叫爱妃瞧瞧便是。"
沈秋秋闻言一脸黑线,她再也不想看到这恶心的玩意了!!!
此时,元卫进来禀报。
"殿下,南平侯求见。"
"叫他进来。"
沈秋秋此时依旧坐在珠帘后,捡起笔来抄袭经文。
抄着抄着,二哈跑了进来。
沈秋秋仔细的抄着经文也未在意,待听着声音不对,低头看过去时,忍不住抽了口凉气。
只见地上的竹笼子已经被啃的残缺不全,二哈嘴里"咯嘣咯嘣"响,地上还有一只蜘蛛的残腿。
外面元墨与南平侯依旧在商讨着要事,沈秋秋抱起狗子站了起来。
看了一眼地上剩下的半个竹笼子,一脚将其踢进了小几下面。
深呼了一口气,沈秋秋抱着狗子便掀开珠帘走了出去。
"噗!"
此时正滔滔不绝的南平侯吓了一跳,口中茶水瞬间喷了出来。
看了一眼沈秋秋后,一脸幽怨的看向元墨。
南平侯与元墨的关系极好,时不时来东宫蹿个门,沈秋秋是知道的,只不过今日是第一次正式得见。
南平侯姓贺,名叫贺子炎,南平有封地,生母是大元朝长公主,父亲是当朝太傅,所以南平侯自小便与元墨玩在一处,关系极好。
沈秋秋不是没有听到他们二人在聊什么,无非就是如何处置沈州与沈钰两个大奸臣,也难怪南平侯会如此心虚。
不过此时沈秋秋也心虚的厉害。
"参见太子妃娘娘。"
贺子炎先打了招呼。
沈秋秋表面平静的朝贺子炎点了点头,又朝元墨看去。
"妾身先回去了。"
元墨点了点头,一双蕴含着山水的眸子浮动着温润的流光。
沈秋秋退下后,贺子炎一脸黑线的看向元墨。
"我说哥,好歹人家女孩子,当着人家的面讨论如何处置人家父兄,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元墨没有说话,眸色却深了些。
贺子炎见元墨这副模样,忍不住面上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哥,你该不会真的对那女人动心了吧
你明知道,未来大元朝的皇后不可能是罪臣之女。
况,以那女人得性子,母仪天下也太难为她了不是?"
元墨闻言,面无表情地看向贺子炎。
贺子炎自觉失言,忙站起身拂了拂衣袖。
"微臣想起还有些事情,这就先回去了。"
"慢着。"
贺子炎刚走出两步,却被元墨叫住。
"殿下还有何吩咐"
只见元墨从袖袋中拿出一个香囊递给贺子炎。
"将这个带上。"
风流才子贺子炎看清是什么物什后,唇角抽了抽,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哥,我叫您哥行不行,想我堂堂京都大才子之首,带上这东西,还要不要见人了"
自从沈秋秋罩子一事暴露后,元墨便给每位大臣皆送了这小罩子做的挂饰别在身上。
众大臣虽已经默契的禁止家中女眷带这种东西,此物却依旧深受民间女子追捧。
元墨在大元朝势力极广,已经到了老皇帝也极为忌惮的地步,文武百官一时无人敢拒绝。
贺子炎做为京都出了名的风流人物,整日流连于花楼酒坊,以及各式女人的闺房,自然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如今元墨逼着自己带上这个,明摆着是要自己难堪,贺子炎苦着一张脸,无论如何也不肯接。
"带上它,不准拿下来。"
元墨声音淡淡的,带着清冷,似是毫无感情一般。
别人不知道,贺子炎却知道。
这京都近乎一半的产业都是元墨的,可以说到处都是元墨的眼线。
"哥…我错了,原谅我一回。"
元墨冷笑了一声,下令道。
"传太傅过来。"
"别,我带!"
贺子炎见元墨要将自己爹叫过来,立即带上了香囊。
贺子炎今日来找元墨闲聊,无非是因为自己后院起火,新进的两个妾室拈酸吃醋吵起来了。
一个个跑到他屋子里哭哭啼啼的,听的烦了,便想来太子府讨个清净。
与贺子炎不同的是,太傅为人太过正直,刚正不阿,平日最是看不惯自己一副浪荡子的模样,没少动家法。</p>【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