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在密林中散漫的走着,元墨只觉额角突突直跳。
"爱妃,你竟一点也不着急"
沈秋秋手握着缰绳,紧张的额上再次附上一层薄汗。
"我也想快些,这不是马不听使唤吗"
元墨狐疑看向沈秋秋。
"你到底会不会骑马"
沈秋秋也急了。
"我不会啊!"
元墨默了默,真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一把抢过缰绳,猛踢马腹。
"驾!"
棕色骏马在密林中奔驰,因速度过快,沈秋秋死死抓住缰绳,吓的花容失色。
元墨冷哼了一声。
"如今知道害怕了"
沈秋秋扁了扁嘴。
"你骑的这样快,若是我歪向你受伤的一侧,你可能抓住我"
元墨闻言怔愣了一瞬,随即大声笑了起来,笑的一颤一颤的。
因动作过大,突然牵扯了伤口,元墨低头蹙眉看了左肩一眼。
"你别逗孤笑。"
沈秋秋翻了个白眼,依旧死死抓住缰绳。
怕什么来什么,坐骑突然发狂直立而起,沈秋秋果然歪向元墨受伤的一边。
元墨一把丢掉缰绳,抱住沈秋秋滚了一圈,似是因伤口挣开,元墨趴在沈秋秋身上面目狰狞,一时不能动弹。
小说中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沈秋秋瞳孔微缩,看向元墨身后。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出,沈秋秋脑中瞬间闪出一个念头。
若是元墨死了,自己也要跟着殉葬!
来不及反应,沈秋秋一把将元墨推开,自己也向一边闪躲。
奈何羽箭速度过快,根本没有时间躲避。
失算了!
"爱妃!"
元墨紧蹙眉头看向沈秋秋。
"嘭!"
羽箭被半路截断,数十名黑衣从密林中蹿出,举剑单膝跪地。
"属下救驾来迟。"
元墨朝远处看了一眼,几名黑衣立即会意,猛窜出去追拿刺客。
挥了挥手,剩下的黑衣再次躲到暗处护驾。
元墨见沈秋秋躺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强撑着身子起来,走至沈秋秋身边。
"爱妃有没有事"
沈秋秋躺在地上,看向走过来的元墨笑了一下。
想着元墨果真是手眼通天,怪不得老皇帝非要杀了他,随即便昏了过去。
元墨立即紧张的推了推沈秋秋,招了招手,身后有侍卫牵了马过来。
元墨的手臂不方便,侍卫也不敢用手触碰太子妃娘娘,杵在那里半天也无人敢动手,最终还是元墨不耐烦了,下令赶紧将沈秋秋放上去。
突然间,班师回朝的号角响起,元墨看向天边,勾了勾唇角,看来璟王遇刺成功了。
到了围猎场外,许多等候在此的家眷已经散了,只留下几名等在这里的丫鬟、侍卫。
元墨吩咐下人将矮几撤下去,被褥铺在轿内,又吩咐丫鬟将沈秋秋抬了进去。
夏竹见主子昏过去了,立即泪水莲莲,一边哭一边跑着忙里忙外,不断大喊大叫。
"娘娘这是怎么了"
"娘娘您醒一醒啊!"
"娘娘,您怎么不理夏竹啊!"
元墨终于被哭烦了,冷冷的看了夏竹一眼。
"无碍,吓昏过去了。"
夏
竹听出元墨的不耐烦,吓的噤了声,随即又惊叫了出来。
"呀,殿下受伤了,御医,快叫御医!"
元墨被几名留守在这里的御医重新包扎了一番,又服用了一些补血补气的丹药,便吩咐了下人都退下去。
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沈秋秋,元墨掀起被子的一角躺了下来。
因为手臂受伤的缘故,元墨的脸朝着沈秋秋躺下,沈秋秋温热得吐息扑面而来,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味。
元墨此时想起在围猎场时,沈秋秋奋力将自己推开的一瞬间,忍不住有些感动,轻轻用嘴贴了贴沈秋秋的唇,一抹红晕瞬间贴上元墨的耳根。
此时沈秋秋微微蹙眉动了动,元墨立即闭上了眼睛。
当沈秋秋醒转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晃悠悠地马车上,身下铺了褥子,身上盖了薄被。
元墨已换了黑色龙纹华服,脸色依旧苍白,因为肩部受伤,只侧躺在沈秋秋的身边。
一张俊俏的脸对着沈秋秋,二人几乎呼吸可闻。
沈秋秋看了一会儿,发现元墨已经熟睡。
想到这一路的波折,只觉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逐伸出素手,狠狠的弹了元墨的额头,使得元墨光洁白皙的额面瞬间一道红印。
元墨猛的睁开眼,眸光幽深的看向沈秋秋。
"你又发什么疯"
沈秋秋放在元墨额前的手还未来的及收回,瞧见元墨竟是装睡,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收回手,心虚的将身子转了过去。
发梢扫到元墨的脸上,元墨脸色黑了黑,声音冷清。
"女德经"抄完了没有"
沈秋秋闻言,身子僵了一僵,又慢吞吞的将身子转过来。
"殿下,妾身可是您的救命恩人,您如今却只想着责罚臣妾,真真是应了民间的那句,"对于不爱的人,做什么都是错的",殿下这般对妾身,妾身的心好痛。"
元墨挑了挑眉。
"明明是孤的侍卫…"
沈秋秋不等元墨将话说完,一下将素白的手掩住元墨的唇。
"殿下,您莫要再说了,妾身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
元墨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沈秋秋。
沈秋秋一脸被自己感动到的表情。
"殿下心里定是特别悔恨,悔不当初没有好好待妾身,殿下别说了,妾身都懂。"
元墨此时已经没有再开口的心情了,紧抿着唇,寻思这沈秋秋是不是之前给摔傻了。
沈秋秋低头默了默,再次抬眼时,一双眸子饱含热泪,深情的望着元墨。
"殿下…"
元墨只觉额角突突直跳。
"嗯。"爱妃接着编,孤在听。
"妾身心悦殿下!"
元墨心里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却还是忍不住震了一下。
静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秋秋,一双狭长的眸子如同蕴含了山山水水,剪了秋波般温润清澈。
沈秋秋拿开挡在元墨唇边的手,一面流泪一面问道。
"殿下,妾身的"女德经"可以不抄了吗"
元墨的思绪被沈秋秋这般生硬的拉扯回来,顿时愣住了,下意识抿了抿唇。
"那便不用抄了罢。"
这回换做沈秋秋愣住了,这狡猾太子何时变得这般好骗,该不会生病了吧
沈秋秋再次将手覆上元墨的额头。
"呀,殿下发烧了!"
沈秋秋忙坐起来叫御医,马车急刹,两名御医进来为元墨把脉,只见御医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随即退到一边,双手抱拳。
"殿下这是受伤过重,又劳累过度引起的高热,微臣先给开些丹药,如今要快马加鞭回东宫再开两个方子煎药服下才可。"
轿外马车夫是太子亲卫,闻言立即快马加鞭往东宫赶。
下了马车,元墨又被众人一路抬着回了鎏华殿。
元墨此时躺在榻上,脸色越来越差,唇角都有些发紫。
此时一众女眷全数聚在鎏华殿内,争先恐后急着表现似的哭哭啼啼,好似哭丧似的。
沈秋秋终于被哭烦了,忍不住怒喝。
"不要再哭了,都退下!"
众妃嫔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些,只一脸怨怼的看向沈秋秋,敢怒不敢言。
"我等也是担心殿下的安危,沈妃为何这般容不下我等"
沈秋秋瞧了一眼,说话的正是那日送荷包的徐良媛。
只见徐良媛揉揉弱弱的跪在地上,委屈的看向沈秋秋,哭的梨花带雨,恨不能代元墨受这份罪。
沈秋秋揉了揉眉心,语气登时就软了下来。
"殿下如今需要静养,你们这般吵吵闹闹,殿下如何养好身体"
"殿下的身体要是坏了,受罪的不还是你们。"
"想要牛耕地,又不要牛休息。想要牛干活,牛就要先养的壮实,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们都不懂"
沈秋秋一番"养牛"言论说完,只见众嫔妃身子纷纷颤了一颤。
"嘭!"
张御医手中的药箱子掉落在地上。
"咕噜噜…"
许多花花绿绿的瓷瓶滚的到处都是。
沈秋秋原本便站在元墨的床边,此时只觉手腕一紧,只见元墨脸色极为难看的看着向自己。
干裂的嘴巴开开合合,似是有话要对沈秋秋说。
沈秋秋看了元墨一眼,慈爱的说道。
"殿下,如今身子不好还是莫要说话了。"
元墨不死心,依旧死死拽住沈秋秋的手腕。
沈秋秋忙将耳朵覆了上去。
"殿下您说,妾身在听。"
只见元墨胸口起伏的厉害,眼神冷冽的恨不能将沈秋秋掐死,嘴巴开合了半晌,只蹦出几个字。
"爱妃,滚回去抄"女德经!"</p>【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