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些琐碎事,谢兰芽心里安定了一些。
她开始往医院走,想想不甘心,她绕了一点路,去了袁小娥家所在的筲箕巷。
想不到,这里战况正烈。
远远的,就能听见一个妇女的喊声:“不是的,不是的,冤枉我们,这些东西不是我们的!”
有男人的声音:“在你家搜出来的,怎么不是你们的?”
“不是,就是不是!”
“那你找人来给你们作证!找啊!”
谢兰芽走近袁小娥家,就看见外头围着一大群人,大家都在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几个警察有的在翻找东西,有的正从里面把东西拿出来。
当其中一个警察把一堆东西放到地上的时候,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啊,怎么能把zhuxi的像砸坏!真是太过分了!”
也有人喊:“哎呀,那个,是发报机吗?”
“哎呀,这是抓出特务来了啊!”
“听说她总不让人去她家,不会就是特务分子,心虚?”
袁小娥的婆婆穿了一件藏青色的棉袄,本来正在几个警察身边跟进跟出的争辩,听见人家一说,就出来伸脚把地下的一个东西踢走:“我呸!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我们的!拿走,拿走!”
有人小声的说了一下:“不是你的你怕什么,真是!”
袁小娥婆婆向来强悍,对警察还有点顾忌,现在一个路过的人说三道四,她抬头看了这人一下,发现是不认识的。
她立马就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关你屁事!”
这个说话的人显然不是好惹的,回嘴: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们是新社会的主人,我们要打倒一切反DONG派!你这样的,就是!”
袁小娥婆婆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谁呢你!”
说话的人叉腰:“谁应说谁!”
而这时,穿着警服的冯朝晖,带着一个穿“四个口袋”的领导从人群中挤进来。
他大声的问袁小娥婆婆:
“哎,房招娣,你儿子单位的领导跟我们反应了,你儿子在前几天单位组织悼念活动的时候,故意的自己剃了阴Yang头,惹人家笑,让悼念活动开不下去,有没有这回事!”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啊?对那个敬爱的人,他们还敢这样?真是疯了!”
“什么疯了,这是恶毒!反动派的恶行层出不穷呢!”
“对对对,真坏!”
袁小娥婆婆被人提起这件事,脸色明显的呆了呆。
冯朝晖是什么人,一看她脸色异样,马上接着又问:
“房招娣,你们这样处心积虑的破坏广大人民群众的团结,还有多少同伙,说!”
房招娣,应该就是袁小娥婆婆的名字了。
她这会儿大概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整个人有点傻:
“什么,什么处心积虑破坏,我,我们没有!我们就是剪个头发,这也不行?”
和冯朝晖同来的“四个口袋”领导,指着房招娣,非常生气的开口了:
“就剪个头发?谁平白无故的剪头发会剪成阴Yang头?谁剪头发会连眉毛一起剃光?我们已经问了,厂里的理发店说根本没有给庞春生理过这样的头!你们自己理的,你们分明就是存心的侮辱先烈!你们伤害了我们广大群众的感情,你们是现行的坏分子!”
群众哗然:“还有这样的事!”
“怪不得进进出出的戴帽子,连眉毛也压住,原来是做这个打算啊!”
“怎么这么坏,怎么想出来的啊!”【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