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啊，您别激动啊。就是，婷婷的耳朵后面，长了一个东西，我们现在要手术给她拿掉。”
“这个东西现在在婷婷身上很危险，所以尽快手术，是最好的选择。”
“您同意手术的话，到时候在手术通知单上签字就行了，院长现在已经在组织全院会诊了。”
李天把韩婷婷手术的的危险性，跟老奶奶具体的介绍了一遍。老奶奶脸上的笑容，暗淡了。
听完之后，老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了满脸笑容模样。好像刚刚说的，都对她的情绪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一样。
“医生，我可以去婷婷的病房看看她吗？”老奶奶柱着拐杖起来，她身子佝偻着，走路好像也有点不方便了。
“当然。”钟主任应了一声，让李天带着老奶奶，去了韩婷婷的留观病床。
留观病房里，韩婷婷还没醒。老奶奶进来看着婷婷身上有插着呼吸机，又链接着心电监护仪，浑浊的眼睛，好像一下被水雾迷了眼。
李天扶老奶奶坐下，他说:“婷婷现在的情况，其实挺稳定的。但呼吸机不能撤，不然她可能会因为呼吸困难，再次面临生命危险。”
也就是说，不摘除动脉瘤。呼吸机，就一直就没法撤。
而且一旦瘤子破裂，再次造成二次呼吸阻断，这呼吸机恐怕也很难再起到作用。
老奶奶点点头，勉强挤出些笑容。
似乎意识到房间的气氛很凝重，李天试图想转移话题，“老奶奶，我看你一直保持着笑容，您为什么这么爱笑啊？”
老奶奶脸上又重新挂满了微笑，她说。“这一辈子太苦了，有了婷婷之后，我才觉日子有盼头。”
“婷婷说，她最喜欢看我笑，我笑她就会开心。所以，这笑容挂在脸上，都成习惯了。”
接着，老奶奶跟李天讲了很多婷婷小时候的事。
原来婷婷爸爸去世，妈妈离开家的时候，她还没断奶。老奶奶没办法，就天天给她煮米糊，勉强给养活了。
小时候的婷婷，营养不良，瘦的皮包骨。身体也不怎么好，她有时候成宿成宿的，都睡不着。生怕一闭眼这孩子就没了。
说着说着老奶奶就笑了，她叹了一口气。“如果婷婷早些年结婚，现在娃娃也跟她那时候一般大了。再让我喂，我可肯定给他喂的白白胖胖的。”
李天在旁边听着，觉得这祖孙辈的感情，很温馨，也很感人。
老奶奶继续讲着，她说，慢慢地婷婷就长大了，她下地干农活的时候就背着。婷婷从懂事的时候就很乖，有力气之后，会主动帮她干活。
可是有一次啊，婷婷在地头被石头绊倒，磕到头了，留了很多血。六七岁的孩子，那么疼她都不哭，还反着安慰她。
奶奶的笑容，逐渐变成了愧疚。“医生，你说有没有可能就是那次受伤，才让婷婷脑子里长了瘤子。”
她顿了一下，像下了一个决定一样看向李天问。“医生，你给我也安排一个检查吧，你看我脑子里还有什么能用吗？我换给婷婷。”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像在说一件理所应当，非常平常的小事。
换脑子里的东西，那可是要命的。
李天震惊不已，刚想开口，他发现婷婷已经醒了。韩婷婷现在说不了话，她只是看着自己的奶奶，眼角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韩婷婷的眼神，好像在迫切的喊奶奶。可是她没法说话，更出不了声。
“老奶奶，婷婷醒了。”李天提醒她。
老奶奶反应过来，看到睁眼的婷婷，这下的笑容，才是真的惊喜和开心。
她赶紧小心翼翼的捧着婷婷的脸。“好孩子终于醒了，你饿吗？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李天赶紧拦着奶奶，“婷婷现在还不能吃任何东西，等她做完手术把呼吸机拆了才能慢慢恢复吃东西。”
“好，好。”老奶奶应了两声。她又问:“医生，婷婷什么时候能做手术啊？”她的语气有些焦急，看着孩子躺在床上脸刷白，没办法她心疼啊
李天想了一下，“这个还是要等全院会诊之后，确定手术方案，才能确定什么时候手术。”
老奶奶点点头好，“你们商量吧，你们是专业的，怎么来你们医生说了算，只要你们能好好救婷婷就行。”
“我这个老人家，活了这么久了，也没什么盼头，只想着婷婷能好好的。”
李天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就出去了。
关于韩婷婷的病例，全院会诊已经开始了，李天由于上几次手术的卓越表现，加上这个患者是他接诊的，所以现在他也在参与会诊之列。
在会诊中，血管外科的医生表示:“韩婷婷的这个手术，处理难度很大。造影结果，并不能看清她的流出道。导致手术会具有一定的不确定性。”
“假如远端解剖不出来，恐怕这一侧的功能要牺牲掉。”他说牺牲掉的，也就是韩婷婷的左耳听力。
其他科室的医生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李天一直在听，但都没有说话。
直到会议最后，对于韩婷婷的病情，会诊内科室所有的医生，总结出了两个两个方案。
其中一个方案是采取一个相对创伤较小，既开刀，同时也放一个支架做杂交。但这个方案的弊端是，远期来做效果不能肯定。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血管外科医生提出的，靠失去一部分功能，换一个永久的结果长期的结果，做根治手术。
手术至少要个小时以上，就算手术成功，韩婷婷的整个的面部会有点下来，眼睛也合不上，嘴巴是歪的，耳朵也听不见，更可怕的就是偏瘫。
这里的医生不知道的是，他们辛辛苦苦半天讨论出的两个方案，在他们提出之前，就早已经存在李天脑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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