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在林叶意味深长的笑容里醒悟过来, 当下脖子根都红了，勺子哐当撞在碗上，脸都要埋进碗里。
林叶笑了笑, 帮她倒了一杯酒：“这是他们的招牌，尝一点。”
白晗是不喝酒的, 但这杯酒, 盛在星空玻璃杯里，深紫色液体透着神秘感。酒液流出的瞬间, 浓郁的酒香便充斥了整个房间，让人回味无穷。
白晗耸了耸鼻子, 觉得这味道略微有些熟悉。
林叶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轻轻摇晃送到嘴边：“服务员身上大概就是染上了这种酒香味，你不是挺喜欢的吗？怎么不喝？”
“……”原来搁这等着自己呢。
白晗不搭腔，以免又被林叶绕回沟里去，她小狗似的凑上去嗅了嗅, 端起酒杯先试探性地抿了一口。
不愧是招牌货, 入口醇厚，回味绵长，厚实感顺着喉咙滑下，淡淡的甜香味在整个口腔蔓延。
说不出具体什么味道，但让人很难放下杯子。
白晗小口小口抿着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又伸出去：“再给我倒点。”
林叶挑眉看她：“好喝？”
白晗略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我还没喝过味道这么特别的酒。”
林叶仰脖一饮而尽, 突然拽住白晗的手, 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了过去，舌尖撬开她的唇.瓣，一点点将酒液渡了过去。
白晗吓一跳, 来不及吞咽的酒水顺着嘴角滑下，染湿了衣服，透着几分情.色的感觉。
林叶伸出舌尖，舔了舔白晗唇角的酒渍，眯着眼睛一脸享受道：“是挺好喝的，你要是喜欢，多买几壶回去喝。”
白晗红着眼尾，细细喘息，还没等情绪平复下来，又听她笑着说道：“我喂你喝。”
白晗生怕她来真的，赶忙摇摇头说：“不了不了，酒这东西，还是少喝为妙。”
林叶看着她笑，白晗赶忙低下头继续吃。
为了避免尴尬，白晗筷子和嘴都没停过，一桌子的菜都被她吃的差不多了，撑了个肚圆，挺着小肚子靠在凳子上，彻底放空自我。
看着一桌子的杯盘狼藉，林叶说：“要不要再来点甜品？有你最爱吃的芒果班戟。”
再吃下去肚子就要爆炸了，白晗忙摇头。
林叶抿了一口茶，挑着眼眉似笑非笑看着她葛优瘫，一点不敢窝着肚子的姿势：“那可怎么办呢？咱们还要在这里再坐一会呢，要是不吃东西，你可怎么缓解接下来的尴尬呢？”
“……”原来她都知道啊，那也不劝着点自己，胃都快要撑坏了，白晗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撇过脑袋看墙上的壁画，不想理她。
林叶放下茶杯，缓缓道：“小晗，我说过的，我们是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你必须尽快习惯我。”
白晗嘴角抽了抽，犹豫地抿起了唇。
最后还是没忍住，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
但对上林叶专注又痴迷的眼神还是顶不住，眼眸闪烁地躲开了。
白晗紧张地端起茶杯，喝了好几口水，然后道：“林叶，你知道的，我们是不可能的。”
林叶脸色霎时沉了下来，犹如暴风雨即将到来的狂风大卷，乌云密布，眼眸透着危险的气息。
她竭力压制着眼底翻滚的暴虐情绪：“小晗，我说过，有些话我不喜欢听。”
“但你总说我要习惯你，可为什么不是你接受现实呢？”白晗舔了舔干涩的唇，垂着脑袋看手里的杯子，“我根本不喜欢女人。”
其实在现实世界，恋爱自由，不管是男人女人，只要你不犯法和违背社会道德，怎么组合都是自己的事，没人会多管闲事。
白晗根本没谈过恋爱，也不是刻意不谈，只是没出现合适的。
她又是个不喜欢主动的，所以母胎solo到了现在。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这话完全是骗林叶的。
白晗同情林叶，就像是她同样也会为了苦情电视剧里的角色掉眼泪。
林叶对于她来说，就是个纸片人，她爱上虚拟人物的可能性根本为零。
更何况她随时都有可能脱离世界，她没法欺骗和辜负林叶的感情，更无法想象，当林叶将自己谋划到未来的生活中后，她却从林叶的世界里消失的一干二净后林叶可能会有的反应。
所以这段感情，要从源头上扼杀。
白晗要把它掐死在摇篮里！
林叶反问道：“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吗？再说，你不用喜欢上女人，你只要喜欢上我就行了。”
恰恰就是不会喜欢你呀。
这话要是敢说出来，林叶非得当场把她切成刺身。
白晗求助系统：“怎么办？”
系统还在联机打游戏，随口道：“你问我，我只是个人工智能，不提供情感咨询。”
“……”白晗道，“你在打游戏？你还有心情打游戏？”
在公司，系统每天都要更新打补丁，因为不会累所以也不需要休息，久而久之都麻木了。
一出来工作就像是被放出猪圈的小猪崽，恨不得绕着地球拱一圈。
自从接触游戏之后，就彻底上瘾了。
一秒不打游戏，整个系统跟中了病毒似的，哪哪不对劲。
被白晗这么一质问，系统心虚，手下慢了一拍，代表自己的角色瞬间被爆了头。
它倔强地说：“那你们整天酱酱酿酿，我待在小黑屋里也无聊啊，所以联网打打游戏排解心中的孤单寂寞和郁闷。”
“……”白晗简直无语凝噎。
我们整天酱酱酿酿还不是因为你没用！
再说被强迫的又不是你，你郁闷个什么劲？！
她脑中灵光一闪：“我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不过……需要你帮忙。”
系统警惕地说道：“你可别忘了我的工作就是保护你的精神不受损伤，除非真的紧急，我也没多少权限。”
白晗翻了个白眼：“放心，绝对不会为难到你的。”
系统放下心来，又重新开了一局游戏：“好呀，只要不违反规定，我一定会尽可能配合你的。”
和系统聊天的白晗，在林叶看来就是彻底陷入了自我呆滞，进入了一个将她隔绝在外的安全空间。
这也说明白晗是真的把自己当外人。
林叶心尖就像是被砍了一刀，疼的厉害。
她知道小时候的白晗只是把自己当朋友，多年不联系再次碰到的白晗更是只把她当成重逢的好友，别说爱意，可能连友情之上都达不到。
她知道白晗虽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拒绝自己，但也不是因为两人有可能，不过她是个体面人，不习惯撕破脸皮罢了。
她就是仗着白晗心肠软，勉强、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有计划地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生活，想让她在潜移默化中习惯并且依赖自己的存在。
大概是遗传了自己父母肮脏基因的缘故，林叶早就知道自己做不成好人，她因为见血感到亢奋，也因为别人对自己的卑躬屈膝觉得痛快舒畅。
只要是她想要的，就算明知前面是火坑，那她也一定义无反顾跳下去，就算明知最后会粉身碎骨，燃烧殆尽，但她也不会后悔。
因为只要一想到某一天白晗会跟另一个人在一起，做那种亲密的事，她就嫉妒的发狂，恨不能提刀上前砍了那人。
林叶咽下喉头涌上的酸涩，淡淡说道：“吃好了，我们回去。”
白晗：“？”就这？没什么别的要说的了？
她疑惑看向林叶，陡然对上一张骤然放大的脸，惊悚道：“卧槽，她这是什么表情。”
系统：“很正常的表情啊，别看她在外面霸道总裁冷漠脸，对你是真挺好的，你看看，这不就是韩剧里女主才能享受到的充满关怀和宠溺的温柔笑脸吗？”
白晗低声嘟囔：“你知道什么！这眼神，这表情，哪是深情，分明就是疯子啊。”
这和当初她看的一部阴暗电影的主角杀了全剧所有人之后，对着镜子露出的最后一个表情简直一毛一样。
虽然笑的非常温柔普通，但仔细看就能感受到眼底暗藏着的风起云涌的黑暗暴虐，似乎在说：我随时会去找你哦。
当时的白晗就被那个笑容，那个眼神给吓得做了好几天噩梦，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觉。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能如此近距离地看到现场版，还是更疯狂版本的，白晗差那么一点就直接尿了。
她知道，林叶是真的用心喜欢她。
白晗甚至想，如果林叶是现实世界的人，自己都不敢妥协。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就好像那部电视剧，男主爱不爱女主，白晗不知道，但她清楚，男主一定最爱完全掌控女主时的那段情绪。
一旦女主有丝毫脱离他的设想，他即便爱女主，也会为了自己肆意伤害女主的。
即便是演戏，白晗也做不到木偶人似的百依百顺，激怒林叶不过是早晚的事。
谁知那时候的林叶会做出什么疯批的事，是打死自己，还在到外面发泄一腔怒火？
这两者都不是白晗想要看到的。
她心内叹口气，默默端起酒壶，发愁地自斟自饮。
热气上涌，脑袋晕晕乎乎的，一切烦恼似乎都被烤化了流出去了，白晗脸蛋上逐渐浮起了两抹红晕，眼前的林叶越来越模糊。
林叶低沉性.感的声音就像是低音炮似的在耳畔炸开。
“小晗，十四岁到二十一岁，最开始，我嫉妒你，憎恶你，因为你的日常是我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生活，但后来，我感激你，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不嫌弃我，陪着我，还为我做了那么多，小晗，我知道，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对于你，我只是你随手带回家的一只小猫或者小狗，但对于我，你就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是我纯黑世界唯一的白，是我的光，我的太阳，也是我回到林家经历无数也咬牙坚持下来的精神支撑，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她的眼眸明亮又深情，神情专注又痴迷，让人不自觉就沉迷进去。
白晗不敢和她对视，也不敢看她每一块肌肉都在表达期待的脸。
白晗微微低头，闭着眼睛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被封闭暧.昧的气氛所蛊惑。
“我不需要你现在就给我答案，我可以等，等你答应我的那一天。”林叶凑上去，轻轻吻住白晗的唇.瓣。
和她凌厉的长相不一样，林叶的嘴唇单薄却非常柔.软，红艳艳的泛着水光，好像晶莹剔透的果冻。
她们接过很多次吻，但绝大多数时候林叶的吻是侵占，是吞噬，像是要将白晗整个囫囵吞下去似的。
但这一次，她极尽温柔之势，先是慢慢捻磨白晗的唇.瓣，在察觉到白晗想要后退之后，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她伸出舌尖，试探着攻入城池。
白晗被吻得骨头都酥了，身子绵软，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林叶的手臂就像是铁铸一般，牢牢禁锢着她，不让她从怀里滑落下去。
白晗没有接吻经验，更何况还是这样缠.绵深入的吻，很快便丢盔弃甲，彻底丧失了自我，由着林叶把控自己。
她全身涨红，尤其是耳朵尖，都能滴出血来，大脑更像是浆糊，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直到嘴唇被放开，也没回过神来，呆愣愣的甚至忘了呼吸。
林叶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喘气啊。”
白晗终于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还被口水给呛到了，坐在那咳的像个傻子。
林叶无奈地帮她拍背，又倒了一杯茶水给她。
但白晗喝了酒，再加上大脑缺氧，看什么都蒙着一层厚重的马赛克，伸了手却怎么都拿不到茶碗。
林叶一口闷了，俯下.身一点一点渡进她的嘴里，轻轻按了按她的嘴唇：“你怎么随时随刻都在诱.惑我，小晗，你是不是也喜欢我？起码喜欢……”
她咬着白晗的耳垂，低声说了一句黏黏糊糊的话，听得白晗耳朵过了电似的，整个人都机灵了一下。
林叶伸手整理白晗的衣服。
白晗委委屈屈向后躲，眼神四处闪烁，悄咪.咪地偷看她。
林叶哭笑不得，点了点她的鼻子：“跟你开玩笑的，不会在这欺负你的。”
吃完饭，林叶牵着白晗往出走。
“林叶？”
白晗下意识脚顿住，回身看去，就好像被叫的是自己的的名字。
她努力瞪圆了眼睛，也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红影一摇一晃飘到眼前。
“这就是你捧在心尖上的人。”这人的声音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似的，空灵虚幻，怎么都听不清楚，“原来喜欢这样类型的啊，难怪这些年一个都没看上，那些浓妆艳抹的庸脂俗粉完全走错路线了啊。”
实话说，这么清纯的小妹妹，确实让人想捧在手心里疼爱。
“和类型没关系，我就喜欢她。”林叶温柔地将白晗拉到身后，看向唐娇的眼神不耐又烦躁，“你出来干什么？”
“明知道藏的越深，我的好奇心越重，你还偏偏挑战我的忍耐力，让我去调监控，看了模糊的影子当然更想看真人了……”
林叶横了她一眼，唐娇立刻闭上了嘴，还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手势，压低了声音：“放心，她醉了，听不到的。”
林叶回头看了看白晗神游天外的状态，眼神示意唐娇有话快说。
唐娇翻了个白眼：“见色忘义的家伙，我是为了谁在干活啊。”
林叶抬脚就要走。
唐娇可不敢得罪她，赶忙叫住：“是姚家的人，算是旁支。”她嗤笑道，“姚家可真是没落了，阿猫阿狗都出来活动了。”
林叶眉心紧锁。
唐娇见她还真在发愁，眼角抽搐：“你不至于，你还指望着她们能翻出什么浪花？”
“你不懂。”
她害怕的不是姚家，而是白晗。
她无法忍耐白晗和伤害过自己的人联手，更无法接受白晗千方百计想要离开自己。
她无法想象，没有白晗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林叶握紧了白晗的手，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也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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