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
叶半夏从医生那里获知,督主大人脾脏出血过多,血库的血不够,必须想办法找A型血过来才行,否则有生命危险。
她被护士拒绝抽血,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等傅容泽的父母赶到医院,他们都抽血了,恰好他们的血型一样,身体素质也达标,她才松了一口气。
叶半夏悄悄过去,;护士小姐姐,你可以化验我的血,我和他血型一样,没问题的。撸起袖子要抽血,就被傅母拉住了胳膊。
;孩子,你现在摇摇晃晃的,风吹就会倒,护士不会让你抽血。现在我和你叔叔的血已经够了,你坐在这里好好休息。
;阿姨,对不起,是我的错……叶半夏喃喃自语,双手抱住脸,肩膀不停耸动着。
傅母心疼的望着手术室,又拍拍叶半夏的肩膀,;那孩子自小就有主意,他不愿意做的事,谁都拿他没办法。而他要做的事,谁也管不住他!我和他爸爸已经习惯了,你也别太难过,身体要紧!
傅父正躺在休息室里,他刚刚抽血过多,这会儿正在喝糖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外的灯,终于黑下来,叶半夏走过去问情况,一脸疲惫的主刀医生扯下口罩,;手术过后注意休养,不要让他做激烈的运动,现在他必须在医院里面观察半个月。
;……这意思就是救活了?
叶半夏满脸激动的点点头,又哭又笑,想要组织语言说句话,此时却开心到说不出一句话,只有满眼的泪水。旁边的傅母欣慰地笑了,;谢谢您救回了我的儿子……谢谢!
门再次打开,移动病床上的傅容泽被几个小护士推出来。
主刀的医生在手术台上站了四个小时,此时累得筋疲力尽,;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他坐电梯离开。
长长的走廊很安静,只有病床移动的声音。
叶半夏一直跟着病床,督主大人虚弱地紧闭眼睛,他很少有一脸苍白的时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角依旧是爱笑的弧度,看上去很安详。几个小护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把傅容泽送到病房里,叮嘱几句,就出去忙其它的事。
傅母站在旁边给儿子擦脸,明显的感觉到这小子的胳膊动了一下。
她微微挑起眉头,没有说话,过了会儿,笑着把毛巾放回脸盆里,;半夏,你帮我照看容泽,我得去瞧瞧他爸爸现在怎么样了,他爸爸有点低血糖,我很担心他。
;阿姨您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容泽的!叶半夏的声音铿锵有力。
;好,辛苦你了。傅母笑着离开病房。
叶半夏站在病床旁边,一动不动的盯着督主大人那张俊朗的脸,嘴唇有点太过寡淡没血色,但丝毫不影响颜值,她下意识轻触那张脸,手下一片冰凉,凉得她有点害怕。
平时,督主大人一直暖烘烘的,前世她在冬天就喜欢靠在他的背上,总让她感觉暖洋洋的,然而现在手上的触感却像是在触摸从冰库里拉出来的尸体。
;督主大人?她双手发颤,想去探他的呼吸,下一秒,对上的却是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
他的眼睛有神,完全不像睡了很久的样子,叶半夏陡然瞪大眼睛,;您……您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肚子下面没知觉。傅容泽虚弱的调侃,;难道你以为我死了?你这么吃惊,不会是希望我早点死吧?
;呜呜……你混蛋……我怎么会希望你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怕你内伤过重见阎王,我在外面不停哭,你看看我的眼睛,肿得都跟核桃一样大,你救了我,我再不喜欢你,也不会希望你死啊……呜呜……
叶半夏不管不顾,噼里啪啦一大堆抱怨,心情却变得很好。她紧紧抓住他冰凉的右手,这只手没有打点滴,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同时也可以救她于危难之中。
;你——傅容泽明显的又愣了一下,;你最近很不对劲。
温馨气氛一秒钟没了,屋内只剩干笑。
;呵呵……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没以前那么怕你。还有,我仔细想过这一世发生的事,你也没有真正的伤害过我,所以我决定了,要对你态度好点!
傅容泽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脸,他眼里没有算计,呼吸的频率加快不少,变得有生气了些。
;表哥回派出所了,他好愧疚,一直自责不该让你以身涉险……其实我想告诉他,你很厉害的,飞檐走壁,顺手牵羊、趁火打劫样样精通,不过我怕打击他没敢讲……我现在就给他发条微信报平安!
;嗯!傅容泽说话有点吃力,此时一直很安静。
他喜欢倾听,听叶半夏在紧张的时候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一般这丫头不愿意跟他说太多话,防他像防贼一样,每次只会炸毛。
此时言敏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犹豫几秒,还是走进来。
;不好意思,表舅必须打扰一下!他把一张黄色符纸放到傅容泽的枕头底下,然后又拿罗盘研究病房的方位,;容泽啊,这个病房不错,阳气足,方位正,再加上表舅的符纸,一定能保你在虚弱的时候不被鬼怪沾身。表舅还要去做善事,就不久留了,你好好养伤啊……
;谢谢表舅!傅容泽并没有好奇枕头下面是一张什么鬼画符,而是笑着目送匆匆离开的言敏。
因为手术后的几个小时,病人不能睡觉,必须保持清醒,所以叶半夏一直在旁边守着督主大人。
为了避免尴尬,她就在旁边讲笑话,可她讲笑话的本领不到家,又没有什么铺垫,每次护士来查房换输液瓶的时候,都会感觉屋内凉飕飕的。
过了危险刺激的一天后,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八点,叶半夏赖在医院不肯回去,;督主大人,把屎把尿我都可以做,您又何必让那么忙碌的叔叔做这种活,我的两条手臂有的是力量,轻轻松松就能抱起您,如果您没有尿意,我还可以吹口哨给您听,我的服务铁定能让您满意。
病床上的人,笑得越发柔和,他单手指着门,;回去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八点过来照顾我!
;我不——在那双笑眼的逼视下,叶半夏只能依依不舍地垂头离开,;好吧……那您好好休息!
而站在门口的傅母,听了良久,此时笑得直不起腰,她身边站了一个护工,一身白色衣服,是个三十岁的男性,更准确的来说,他应该是傅容泽的暗卫。
傅家的长孙,从出生开始就有一名保护者,这个习惯从古到今已有一千年。不过,傅容泽不喜欢被人保护,他长到十八岁就把暗卫调回傅家老宅。现在不过是没办法受伤了,而他又不想麻烦自己的父亲照顾他,所以就让对方从A市赶了过来。【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