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现在我终于相信，你对演艺没兴趣，也许你只对京剧有兴趣。”江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不，我也许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演艺，所以才会觉得无所谓。我在演时，很开心。但是我有时觉得我只负责演，我开心就好了，就算我做数学题，我喜欢一直在解题的乐趣里。但题目之外的东西就让我很讨厌。”叶澜想到那些龌龊事，就不禁摇摇头。
“人不可能活在真空里，我们都是在玻璃渣里找冰糖，也只有这时，才会觉得幸福。”江宁对她摇摇头，轻轻的拍拍她的额头。
“小宁和澜澜之间……”丁大师远远的看着，小声的对徐淑说道。
“没事，澜澜还没开窍呢！”徐淑给了丁大师一个白眼，想想，“不过你徒弟还可以，澜澜的初恋若是他，会不会有点伤？”
“放心，若他们真恋爱，敢分手，我就把小宁的腿打断。”丁大师忙替徒弟保证着，现在他觉得这是好主意了。
“去，就是要分手，才让她选的。粉红一下，回头就分手，等着过几年长大了，找个乖巧的过日子多好。”徐淑忙摆手。
“那我徒弟太吃亏了。”丁大师不干了，瞪着徐大师。
“放心，你徒弟女粉丝几千万。”老太太忙安慰着丁大师。
丁大师不想理徐淑了，把自己徒弟当试验石了，太过份了。
等着江宁把大碗的面茶、豆腐佬、豆浆、杂碎汤端回桌子时，老头、老太太都各自低头刷着手机，互不搭理。
“您两位吃什么？”不过，江宁看着四种不同的汤品有点傻，豆浆算是最普通的了。其它三种该怎么分。他可不敢帮着他们挑，这俩位都是能揍他，他万不敢还手的主。
老头、老太一块抬头，然后一块看看桌上的汤品，再转向了还在各窗口去取点心的叶澜。
这里是个综合早点铺，有老北京的传统早点，也许没那几家传统的专业，但是口味算是很平均。
“是不是，傻大憨粗！”徐淑对丁大师忙说道，表明自己真的最多让自己孙女跟这位试下，但是长远那是不可能的。
丁大师给了徒弟一个白眼，也不动手，等着叶澜过来。
江宁看叶澜取好了糖油饼、门钉肉饼、牛舌饼，忙过去，帮她端回来，叶澜也不抢，而是很快去餐具柜那边，又拿了几套餐具，把面茶、豆腐佬、杂碎汤都装了一点，放在江宁面前。然后才把杂碎汤放在丁大师面前，把面茶放在老太太面前。她自己拿了豆腐佬，最安全的豆浆自然就是江宁的了。
“你是甜党还是咸党？”叶澜最后分豆腐佬给江宁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京城的豆腐佬是咸的，然后她就想起了网上豆腐佬的咸甜之争。她听说，真的会友尽的。现在她有点想知道这位是啥了。
“我无所谓。”江宁还是面瘫脸，倒是第一个拿起了豆腐佬，配上卤汁加了点桌上的辣油，自己搅了一下，让豆腐佬和上面的卤充分融合，两口就喝了，然后把空碗放一边，看点心，糖油饼很大一张，门钉肉饼有两个，看着不大，但有点厚，而牛舌饼也有两个，是酥皮的，“京城的早点，就是这样吗？”
“最传统的是喝豆汁吃焦圈。那个，你还是别试了，我自己也不成。早点上，我觉得我妈是对的，北方不如南方。”叶澜把桌上的点心用筷子和汤匙切成四分，三种点心，三种口味。糖油饼是甜的，有点甜甜圈的感觉，但真的比甜甜圈松软、甜蜜；门钉肉饼里长得像老宫门上的那种大铜钉子，这是软煎咸口，皮薄大馅，很有京城的厚重感；牛舌饼其实也可以做下午茶的酥点，是焦盐口。配茶，配牛奶都是可以的。叶澜分好了，自己也先喝了一口豆腐佬，再配上了糖油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好！前些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吃了饭没？不过，江老师，你刚刚的回答太直男了，这样是交不到女朋友的。”
“为什么？”江宁呆了，他正在酥饼，嘴角还有渣，被叶澜说了，一脸的呆滞。
“我问你无所谓，若是你喜欢的女孩问你，你要回，‘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若是一般的朋友，要说，‘虽说我是甜党，但我绝阻止你做咸党。’”
“为什么？我是说为什么一般朋友也不许说我随便？”江宁十分困惑了。
“唉，你说，我都可以，表明自己太没立场，没个性。太有个性，又容易得罪人。所以，对一般朋友，你也要表明自己的要求，然后要表明自己绝不会强制对方的兴趣爱好。这样，别人也不好意思来要求你了。”叶澜说得得意扬扬。
“那好朋友说啥？”江宁想想问道。
“好朋友自然知道你是甜党还是咸党，万一选错了，就是没把你放在心上，就可以慢慢的跟他们疏远了。”叶澜手一摆，说得特别坚定。
“唉，你聪明的脑子要用在正处。别玩这些没用的。”江宁无语了，轻轻的拍拍她的额头，自己指指牛舌饼，“跟那个卖点心家的不太一样，口感好像没那么重。”
叶澜笑了，拿了纸巾给他，又分给他一块糖油饼。现在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所以跟我唱戏去，保证不用动脑子。”丁大师看他们停了，忙说道，他对于能拐叶澜回去唱戏这件事是认真的。
“学习好玩！普通人里能唱戏的应该百选一？但能学数学的，百万选一真不夸张。”叶澜对丁大师做了一个鬼脸。
“你跟你爸一样，太好强。什么都要当第一，太累！”老爷子摇头，说完了意识到什么，忙回头看看徐淑，有点怯怯的。
“她比叶朝聪明，她学习像她外公家的人，我们家可没那脑子。”老太太优雅的拿着汤匙慢慢的刮着面茶的边角。
面茶按着老京城的吃法是要拿碗溜边吸食的，但徐淑这么多年了，也没在人前这么干过，她都是拿个勺轻轻刮边，再慢慢的放到嘴里。老太太真是永远保持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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