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渊和高照一起来到了关押邓陵牧的地方,邓陵牧早已经躺在了血泊当中,身边的鲜血早已经凝固了,可见已经死去多时了。</p>
水渊走进牢房里面,仔细的看了一下邓陵牧,发现在邓陵牧的脖子上有一道极细的伤口,似乎是一剑封喉所致。</p>
另外,邓陵牧的手里面还握着一把匕首,乍看上去,仿佛是自己自杀死亡的,可是从那伤口上来看,邓陵牧的死,并不是这把匕首所造成的。</p>
水渊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急忙问道:“昨天晚上到现在可有谁来过地牢?”</p>
看守地牢的人回答道:“昨天晚上我一直在这里执勤,整整一夜,并未见有谁来过这里。”</p>
水渊看那个守卫没有丝毫的紧张,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心里面便泛起了嘀咕:“奇怪……难道有鬼了不成?既然没有人来过这里,那邓陵牧是怎么死的?如果说是自杀的话,那就太荒谬了,匕首造成的伤口不会是那样的……”</p>
在一旁的高照听了水渊的话后,也是一脸的迷茫。因为从发现邓陵牧倒在这里的那一刻起,他一直断定是邓陵牧自杀的,而水渊到来之后,却说不是自杀,那么邓陵牧是怎么死?</p>
水渊环视了一圈,发现这座地牢把守的非常严密,进出只有一条路,而且还需要经过几个卡口,如果是有刺客进来的话,那么其他守卫不会任何发现的。</p>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瞥见了这个守卫的脚,见这个守卫的脚上穿着的鞋似乎有些异样。他又看了看高照脚上穿的鞋,发现两个人的鞋确实不太一样。</p>
除此之外,水渊还专门走出了牢房,去注意了一下守在这里的其他人的鞋,发现守卫脚上穿着的鞋和高照是一致的,却和目前正向他们解说的这个守卫的鞋不一样。就是这么个小细节,让水渊顿时对牢房内的那个守卫产生了怀疑。</p>
“高照!你出来一下!”水渊一下子想通了,他立刻从还站在牢房里的高照喊道。</p>
高照突然听到水渊喊他,便走出了牢房,拱手道:“家少有什么吩咐的吗?”</p>
水渊不动声色的对高照小声说道:“你脚上穿的鞋子,都是统一的样式吗?”</p>
高照道:“是的。”</p>
水渊立刻对高照说道:“速将牢房锁住,里面的守卫就是杀手!”</p>
高照一听这话,立刻便将牢房的门给关住了,又急忙落上了锁,将那个守卫关在了牢房里面。</p>
被关在牢房里面的守卫登时慌了,急忙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快放我出去!”</p>
水渊看着那个守卫,问道:“你杀了人,难道还想逃吗?快说!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了邓陵牧,你又是怎么进来的?”</p>
那守卫辩解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我没有杀人,他是自杀的……”</p>
“胡说!那我再问你,你可知道他是谁吗?”水渊指着高照问道。</p>
那守卫道:“他是高照啊……”</p>
水渊呵呵笑道:“他是叫高照不假,但是在这里,大家都尊称他为千夫长!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又怎么证明你的身份?”</p>
那守卫怔在那里片刻之后,整个人变得安静了下来,他望着水渊缓缓说道:“只是我就不太明白了,我伪装的可谓是天衣无缝,为什么你还是能够看出破绽来?”</p>
水渊道:“是你脚上穿的鞋出卖了你。这里所有的人,都穿着一样的鞋子,只有你的鞋子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单凭这一点,你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p>
那守卫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穿的鞋子,又看了一眼高照脚上穿的鞋子,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冷笑,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双鞋子给出卖了。</p>
其实,这件事都怪他自己,他混进来之前,杀了一个士兵,把衣服鞋子也都脱了,可是他杀掉的士兵脚太小,他的鞋子也小,他根本就穿不上。于是,他便继续穿着自己的鞋子,心想这一双鞋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所以也就没有再变更这一点小小的细节。</p>
可是,最终他还是在这双鞋子的小小细节上被水渊看出了破绽。</p>
“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聪慧。”那守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既然我被你们抓住了,那就任凭你们处置吧。”</p>
水渊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邓陵牧,又是谁派你来的?”</p>
那守卫冷冷的道:“我说了你们也不会放了我,那我告诉你们又有什么用吗?”</p>
“你不说的话,我就把你当成一个普通的杀手杀了,一命抵一命。如果真的有其他原因的话,或许我并不会杀你。”水渊道。</p>
那守卫白了水渊一眼,轻描淡写的道:“你这人虽然聪明,但是想从我嘴里套话,还嫩了点。”</p>
水渊呵呵笑道:“你不说的话,那我就只能瞎猜了。据我所知,邓陵牧是楚国人,而且还是一名墨者。如今墨家分为三派,邓陵牧则属于墨家邓陵派……”</p>
水渊一边说着话,一边注视着那个守卫,他的话只说到这里,便注意到牢房里面的那个守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诧的异样,但是这个人的心理素质非常高,这丝异样转瞬即逝,如果不是水渊一直盯着他看,只怕也很难察觉的到。</p>
水渊故意停顿了一下,就是想看看这个人的反应,但是这个人除了那一丝异样之外,再无其他反应。但就是那一丝异样,却被水渊看在了眼里,他继续说道:“我和邓陵牧接触了有几天时间了,这个人一向独来独往,从不与任何人交朋友。我和他相识在百花谷中,那个时候有一批杀手要来杀他,却错误的把我当成了他,我把那几个杀手全部杀死后,邓陵牧出现了,以为我也是杀手。一番交谈之后,邓陵牧知道我竟然知道墨家的事情,感到很好奇,一番询问之后,发现我竟然认识他寻找多年的师父孙光时,他的心里面应在就是在那个时候已经计划好了一切……”</p>
这一次,水渊又故意停顿了片刻,他注意到那个守卫的脸上表情已经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其中有两次,第一次是在他提到是他杀了那几个杀手时,那个守卫皱了一下眉头,但紧接着又转瞬即逝了。第二次则尤为明显,是在他提到孙光的名字时,那个守卫的眼睛突然睁开的大大的,而且这个表情也保持了好几秒钟,应该是孙光的名字震惊到他了吧。</p>
到了这里,水渊基本上可以断定,被他关在牢房中的那个守卫,不仅是一名墨者,而且还是和邓陵牧敌对的墨派,至于是相里派,还是相夫派,他还需要近一步的确定。</p>
突然,水渊冲着牢房里面大声喊道:“你是相里派的人!”</p>
“不是!我才不是相里派的人呢,我是……”那守卫的神经一直在绷着,突然被水渊这一声大喊,吓了他一大跳,竟然条件反射的反驳了起来,可是话刚说到一半,他便意识到了不妙。</p>
水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冲着那个守卫说道:“这么说来,你就是相夫派的墨者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身上应该纹着这样的图案吧!”说着,他便将手抬了起来,在空中画了起来。</p>
那个守卫看到水渊画的手势之后,最后一点坚守也被水渊给攻破了,饶是他心里素质再好,也没有能够躲得过水渊的猜测。</p>
“你……你到底是谁?怎么对我墨家知道的如此详尽?”那守卫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p>
水渊道:“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邓陵牧是为了矩子令和墨经而来,那么我想你的目的也是一样的吧?”</p>
那守卫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一点你可猜错了,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邓陵牧。”</p>
“那么这么说来,你的目的不是为了矩子令和墨经?这两样东西可是你们墨家代代相传的,如果没有这两样东西,如何能够当的了矩子?”水渊问道。</p>
那守卫道:“矩子令和墨经早已经在十几年前跟随孙光一起消失了,如今墨家早已经一分为三,在没有矩子令和墨经的时间里,邓陵风早已经当了十几年的矩子,只有他才会需要矩子令和墨经来证明他的矩子身份,我们相夫一派才没有邓陵氏那么无耻呢!十几年前矩子在楚国惨遭迫害,起初所有的人都受到了邓陵风的误导,以为是孙光所为,继而整个墨家将孙光视为叛徒。可是直到邓陵风自称矩子开始,整个墨家才开始慢慢回过神来,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邓陵风的所作所为。要知道,当时矩子是在楚国出的事,而邓陵牧氏刚好又是楚国人,而且孙光即便是拿了矩子令和墨经也没有用,没有墨家一半以上的人进行支持,他即便拿着那两样东西,也当不了矩子。所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p>
水渊道:“如果我告诉你,孙光还活着,你信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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