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渊拜见外祖父!”水渊再次走到了高攀的面前,双膝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向着高攀拜道。</p>
这一次,高攀心里倒是乐开了花,急忙弯下身子去把水渊给搀扶了起来,亲切的说道:“我的好孙儿,快起来,快起来……”</p>
正所谓爱屋及乌,高攀这一生最疼爱的就是自己的女儿高兰,自从十五年前大家都误以为高兰去世之后,高攀因为丧女之痛,从此一蹶不振,直到最近几年才慢慢的从悲伤中走出来。</p>
谁知,今天他方才从水渊的口中得知,自己的女儿十五年前居然没有死,而是被东胡人带走了,在东胡艰难的度过了十五年,而且还被东胡人给杀了,心里便对东胡生出了很大的怨恨。</p>
但是,当他看到水渊之后,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一样,心里面也多了一份慰藉。</p>
水渊站了起来,看到高攀的脸上一改之前的铁青,露出了笑容,看上去是慈眉善目的,一个慈祥的老人形象赫然而出。</p>
“渊儿,这位是你的舅舅,还不快点去拜见你的舅舅?”高攀把手放在水渊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一脸笑容的说道。</p>
水渊径直走到了高林的面前,毕恭毕敬的拜道:“水渊拜见舅父!”</p>
高林倒不似他父亲那么高兴,他父亲因为心里面还保留着一丝对妹妹高兰的溺爱,所以对水渊也颇有好感。而且,水渊到底是不是高兰之子也还没有查明白呢。</p>
“你先别叫我舅父,你说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待确定,等查明你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后,你再叫我舅父不迟。”高林一脸冷漠的说道。</p>
水净急忙接话道:“兄长,岳丈大人都已经说是了,你怎么还……”</p>
高林直接打断了水净的话,说道:“水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现在你和姬超已经闹翻了,你失去了靠山,怕另外几个家族找你算账,所以你又恬不知耻的编造谎言,让人假冒你的儿子,想以此来哄骗我父亲,想重新修复我们两家的关系,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p>
“高林!怎么说话呢?你言下之意,是我老糊涂了,是我傻了,被水净给骗了是吗?”高攀气愤的说道。</p>
“父亲!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的话还没有确定是真的,您老现在就认他,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了?”高林道。</p>
高攀道:“就算是谎言,也要半个月才能拆破,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难道你就不能让我提前享受一下别人喊我外公的感觉吗?”</p>
“父亲!孩儿只是觉得,您老千万可别因为妹妹的事情而误中了别人的圈套,都十五年了,难道您还看不透水净的为人吗?您老可别忘记了,他现在还是姬超的女婿呢!”高林唇枪舌剑的在那里说道。</p>
高攀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心里自有分寸!你且下去吧,我要和水净说几句话!”</p>
高林气的不轻,扭头就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p>
这时,大厅里面只剩下高攀、水净、水渊三个人了,高攀看了一眼水渊,便对水渊说道:“渊儿,你头一次到外公这里来,外公没有什么礼物送你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样吧,我让人带你去外公的藏室,你亲自去挑选一件,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千万别客气。”</p>
水渊愣了一下,问道:“您还没有确定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外孙,就先把礼物送给我了,这样合适吗?”</p>
高攀呵呵笑道:“区区一件东西,老夫还不至于那么小气。在确定你说的话是不是属实之前,你要天天陪在我身边,无论你选了什么东西都可以,权当是你这些天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好处了。”</p>
水渊听后,呵呵笑道:“您这样的人,孙儿还是头一次见到。那好吧,我这就离开这里,您和我父亲慢慢聊吧,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p>
高攀怔了一下,因为水渊的言语中已经道明了他的目的,给他礼物确实是他的一份心意,但另外一个用意就是想支开水渊,他要单独跟水净说几句话,只是没有说的那么明白罢了。</p>
“高寿!”高攀朗声冲外面喊道。</p>
这时,从大厅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那人年纪约有五十多岁,看上去年纪和高攀相仿。他进入大厅后,直接走到了高攀的面前,躬身问道:“家主!有何吩咐?”</p>
“你带着水渊去我的藏室,里面的藏品随他挑选,不管他看中什么,都任由他拿走,权当是我给这个外孙的见面礼了。”高攀吩咐道。</p>
高寿是高府的家老,是和高攀一起长大的,原本是高府中的家奴,受到高攀器重,赐名高寿,几十年如一日的跟在高攀身边。</p>
高寿“喏”了一声,转身便对水渊道:“小家少,请跟我来吧。”</p>
话音一落,高寿便离开了大厅,水渊则跟在高寿的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去高攀的藏室去了。</p>
大厅内瞬间就只剩下水净和高攀两个人了,水净拱手道:“岳丈大人,不知道您有什么话想对小婿说的?”</p>
“你给我跪下!”高攀一改刚才慈祥的面容,瞬间变得严厉了起来。</p>
水净是一头雾水,看到高攀板着个脸,如此铁青,问道:“岳丈大人,你这是何意啊?”</p>
“跪下!”高攀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话语间的愤怒还在,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p>
水净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跪在了高攀的面前,还没有等他开口说话,高攀抬起手,一巴掌便打在了他的脸上,登时是一阵火辣辣的疼。</p>
“这一巴掌,是我替兰兰打的,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高攀愤怒的道,“当年若不是因为你,兰兰又怎么可能会被东胡人掳走,害的我的兰兰在东胡度过了整整十五年,她自小娇生惯养,在那种地方生活,又受到东胡人的欺凌,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p>
说着说着,高攀便流下了滚烫的热泪。</p>
水净没有反驳,而是而是跪在那里,静静的听着高攀的数落,这一巴掌,他也觉得挨得不亏!</p>
“啪!”</p>
高攀甩手又是一巴掌,直接打在了水净的脸上,五指手印若隐若现,可见他是有多么的用力。</p>
“这一巴掌,是我替渊儿打的!十五年来,他和他的母亲相依为命,如果不是这次逃了回来,他们母子只怕都要死在异乡,暴尸荒野了。这都怪你,是你当年造成的孽!害的我的渊儿一出生就受着苦……”</p>
水净依然没有说话,这一巴掌他应该挨。</p>
“啪!”</p>
高攀又打了水净一巴掌,这时,他浑身上下都已经气的发抖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一巴掌,是我打你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昨天才得知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来不及和他共叙父子之情,今天就火急火燎的带到我这里来了,你是想通过他,妄图恢复高家和你的关系,从而想借助高家的力量,打破你现在的困境,是也不是?你这个自私的人啊,永远都是将你的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我可怜的女儿啊,当初为什么就喜欢上你了……也怪我当初眼瞎,没有看出你的本性,否则的话,我的兰兰现在应该过着幸福的生活……”</p>
越说高攀越生气,眼泪早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多年来心中纠结的症结在此刻全部被打开了,早已经是泣不成声,一方面是悔恨和懊恼,一方面是对女儿的缅怀,十五年了,结果还是没能再见到女儿最后一面。</p>
水净笔直的跪在地上,他垂着头,静静的听着高攀的数落,没有一句反驳,安静的出奇。</p>
过了片刻,等高攀渐渐安静下来,水净才开口缓缓的说道:“岳丈大人教训的是,这些都是我犯下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辜负了兰兰,不该听信姬超的谗言,与姬超一起狼狈为奸,而且还反过来对付岳丈大人……岳丈大人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p>
高攀一阵发泄之后,心里面已经好受多了,他逐渐恢复了镇定,擦拭了眼泪,缓缓地站了起来,和声细语的对水净说道:“好了,你起来吧,在兰兰失踪的事情上,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我一味的苦苦相逼,你也不会听信姬超的谗言,然后转投姬超麾下……以前的事情都让他过去吧,兰兰已经去世了,死者已矣。如今水渊成为了你我之间的羁绊,而你此次登门造访,也有悔意,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岳丈,我也是无情的人,自然也会承认你这个女婿。这十五年来,撇开姬超苦逼不说,你水净也算对得起高家,每每都会秘密派人通风报信,这一点老夫我还是心知肚明的。这十五年里,高家对你从无半点敌意,从今以后,也断然不会有任何敌对的意思。只是,如果你真的想联合我高家,那你就应该拿出一些诚意来。”</p>
“岳丈大人的意思是?”水净不解的问道。</p>
高攀冷笑道:“你那么聪慧的一个人,自然会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另外老夫再告诉你一件事,这些年来,老夫一直装病不出,可私底下却也没有闲着,你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老夫都一清二楚。只要你有诚意,愿意跟我高家合作,其他几个家族还入不了老夫的眼。至于姬超嘛……不过是让他享了十几年的福而已,只要老夫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他万劫不复!”</p>
水净听后,顿时感到背脊发凉,当年他就知道自己的老岳父厉害,可是谁曾想居然如此厉害,老谋深算,简直是一支老狐狸。不过可惜的是,高攀却没有一个好儿子,几个儿子都无法独自撑起高家的基业,这也是高攀心中不愿向外人透露的一个隐痛。</p>
“岳丈大人放心,小婿知道该怎么做,一定会拿出诚意来让岳丈大人满意的。”水净一脸坚毅的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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