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公主出现让白宋稍有意外。
然对方却是个有别于女子的公主。
这为公主的眼中闪烁着的不仅仅是高傲和贵气,还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就如她出现后仰头淡淡说出的一句话那样。
一位公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出了我喜欢你这样的话,尽管都知道公主殿下口中的喜欢并非男女之情,只是听着这样的话总也觉得是怪怪的。
还说要跟白宋同坐,这与世俗中的礼教也有些不妥的地方。
众人都在细想,但也是等了好久,盼着能进去都不去多说,看着白宋在前,一行人低头跟着。
等白宋到了公主身后,微微躬身,不再往前。
“白公子,你躲在后面作甚过来啊。”
丹阳公主轻轻挥手,指了指自己身侧,示意要白宋跟她并行。
白宋微微皱眉,感觉这公主有些怪怪的,低头看了看马周,眼神询问他这到底什么情况
马周连连摇头,:“使不得”
“白公子,本宫是妖怪这怕与本宫同行吗”
前方公主的声音再次传来,飘飘然中带着几分娇滴滴的味道,让人很难琢这公子的心思。
白宋被这么一说,也不去管马周了,干脆一仰头,平视公主,挺直腰板走了过去。
“草民本不该与公主并行,但因公主有命,草民不敢不从。”
“咯咯咯”丹阳公主掩嘴轻笑,“不愧是能写出水调歌头的文人,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正乃本宫喜欢的人儿。”
说话间,衣袖一抖,亮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来,一下搭在了白宋的手腕上。
后面的文人看着差点儿咬了舌头,心说这还要不要顾忌些皇家颜面这这简直成何体统丹阳公主不是已经成婚了吗
文人们十分惊讶,但水榭里面宫女却是见怪不怪。
白宋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知道这位公主平日里就是这么个态度,当下也安心了许多。
丹阳公主打量着白宋,看了看自己放在他手腕上的手,见到白宋淡定自若,没有丝毫慌乱,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抬手一指水榭亭下的主位:“公子,带本宫去那边。”
这水榭之中十分宽敞,布置的酒桌不少,按照是宾宴的铺排,主位靠南,长桌更大,桌下扑着鹅绒毯子,周围堆满了各类菊花,一看就不像是男人的位子。
再一看太子所在,正是这主位一侧,靠着窗,临着水,满前一个小桌,上面各种吃过的东西杂物,显得乱糟糟的。
可这位子坐着的是李承乾。
剩下周围便是一些宾客的席位,和外面如出一辙,摆着相同的东西。
白宋见状疑惑起来,就这布置,显然在此地是以丹阳公主为主,太子的位置都被放在的一边。
虽说丹阳公主是太子的长辈,但皇室之中是国之位高于家之位,不管是什么地方,不管大了几辈,在太子面前,其余人等都是臣子。
水榭中的位置有些不妥,却也没人说什么,连那李承乾也是毫不在意,好像也是习以为常。
白宋看着,让这公主捏着自己的手背去了主位上。
公主笑盈盈地坐下,招呼随之进来几个文人在客位上坐下。
众人落座,白宋却在公主身侧站着。
公主看着白宋:“白公子,何故不坐呢”
白宋皱眉,众人也跟着皱眉。
丹阳公主一拉,硬拽着将白宋按在了自己身侧。
“本宫身侧,不会如坐针毡吧”
“怎么会公主在侧,如沐春风,享受还来不及呢。”
“如此就好。”
丹阳公主安顿了众人,便先举了一杯:“今日本宫难得出游,是太久没有染上些京城才子的文气,故而召集大家来湘家庄共饮几杯。来,大家不要拘谨,本宫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纷纷感谢,举杯饮下。
白宋也跟着喝了,目光却撇着一边的太子。
这位太子似乎完全抽身事外,对这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有一个宫女在旁边拆蟹伺候,连看都没看这里的文人一眼。
白宋看了看,暗说就这服模样,估计年纪在十三左右,心智还不成熟吧
关于李承乾事迹,白宋还是有些印象。
其中有一条,史书说李承乾是个瘸子,腿上有病。
今日看了,李承乾腿脚好好的,没有半点儿问题。
看来史书所记载也并不完全正确。
“白公子,你看什么呢”
“那边的太子”
“公子休要管他,小孩子而已,今日不过是本宫想见你。”
白宋微微皱眉,心说原来是公主假借太子之名来见我,就是因为自己写了一首水调歌头
如此一来,到跟白宋原先设想截然不同。
但也是一件好事,公主想见,总比太子想见的好。
公主想见,那是重于诗词,不过是喜好与文人来往,属于私交。
太子要见,往后是要为东宫效力,属于是站队,性质完全不同。
这公主是怪了些,但今日能抽身离开,那倒是一件好事。
席间几杯下肚,众人都等着公主指示,今日文人相聚,总该有几个题目才对。
但这公主就是让着众人喝酒,尽顾着跟白宋说些悄悄话,把其他人晾在一边,惹得人羡慕嫉妒。
公主所说不过是些细碎的家常,说自己如何听到的水调歌头,初听时有着如何如何的感慨,不像是跟白宋头一次见,更像是一位深交许久的朋友。
如此过了几分钟,门口有一宫女来说:“公主殿下,请的歌女已在外面等候。”
“请进来吧。”
“是。”
宫女转身,很快带着一位歌女进来。
白宋看了,竟然是明月。
明月一直低头,十分紧张,倒是没看见白宋。
公主道:“各位,先在此听两首小曲,本宫有事,稍后再来。”
众人纷纷起身:“恭送公主殿下。”
说完,也不停留,如此就走了。
明月则按部就班放下琴来,调音试音,然后唱起了自己熟悉的曲子,却是完全没注意到给她使眼色的白宋。
而此时,丹阳公主已到水榭外的穿廊口,在一层花廊之后又是另一间小亭,格局更小,里面坐着一位老者,而那老者对面正是不见许久的陆遥。
“参见公主殿下。”陆遥下跪,躬身叩拜,唯恐失了礼数。
丹阳公主目光一变,瞬间冷淡下来,对那老者一问:“此人如何”
“此人才学惊人,文思敏捷,乃是位不可多得的奇才。”
“比那白宋如何”丹阳公主问道。
不等老者说话,陆遥一抬头,自信笑道:“白宋之才比我相差万里”
“相差万里为何那水调歌头不是你所作”
老者上前,呈上一张纸:“公主殿下,这是此人所作的水调歌头。”
丹阳公主细细看了,微微点头:“比不上明月几时有,但也算是一首佳作,更兼有股子忧国忧民的气质在里,确实有些能耐。”
“一首词而已,不过是那白宋得了灵感,成就佳作。我陆遥可对天发誓,以我之才,决胜白宋百倍他白宋有一首螃蟹诗,我陆遥也能出一首螃蟹诗,请公主点评”
“哦你说来听听。”
“水廊花亭对举觞,长安涎口盼重阳。
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
“好”老者听完一声赞叹,笑道,“公主可听过白宋的生平快意无经纬,何惧东海换姜汤此作争锋相对,寸步不让。白宋赞螃蟹,此子骂螃蟹妙极了”
“有点儿意思那本宫就给你个机会与白宋斗一斗,只要你能让白宋当众出丑,本宫送你去工部担任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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