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到工作中的云瑶如同变了个人，专注、认真、睿智，充满了迷人的气息。</p>
她先给刘夫人喂下掺了现代麻药的麻沸散，好让她能完全沉睡过去。</p>
接着开始替她的脖子消毒，心中盘算着下刀位置，和伤口的大小。</p>
她需要避开大血管，还不能破坏肿瘤的包膜，防止肿瘤内容物外漏。</p>
如果她的推断没错的话，这是个很好切除的良性肿瘤。</p>
“姑父，一会帮我递一下东西，这个是止血钳，这个是小圆刀，这个是长镊，这个……”</p>
云瑶趁着刘夫人麻醉的功夫，将手术用具简单的教了张秋生一遍，因为不是什么复杂的手术，所以都是些普通的东西。</p>
张秋生哪里见过这么精致的东西，拿在手上仔细的端详，生怕记错一点。</p>
就连刘浮生都被这一套手术用具吸引，探着头不住的往这边瞧。</p>
“你这刀……如此锋利，却又薄如蝉翼。用料比上等玄铁还要坚实……如何得来的？”</p>
云瑶是一点都不想理这个讨厌鬼，直接冷冷说了句:</p>
“与你无关！”</p>
刘浮生一噎，不再说话。</p>
毛球在云瑶怀中漏出一口小白牙:活该！</p>
云瑶素手一挥，手术刀便轻轻划破了刘夫人的脖颈。</p>
见麻醉起了效果，云瑶道了声:“好了！”便开始了她来到古代的第一场手术。</p>
屋外，刘鸿远焦急的来回踱着步，跟当初媳妇为他生儿子时的感受一模一样。</p>
只不过这次则更加了几分担忧，毕竟这一个不慎，自己娘子的命可就……</p>
此时屋内……</p>
云瑶的手术正在紧张的进行着。</p>
作为副手的张秋生此时早已满头大汗，难得的竟没有发抖，并准确的将手术用具递到云瑶的手中。</p>
这让云瑶对他有了一个新的改观，原来他也有身为医者坚韧的一面。</p>
自以为见识过血腥场面的刘浮生，此时可就不怎么好了。</p>
面色惨白如纸，浑身微颤，强挺着站在她们身后。</p>
他不是怕了那血赤糊拉的大肿包，绝对不是，一定是因为担心娘亲，对就是这样……</p>
“搞定！”</p>
云瑶轻呼出声，将最后一针缝合，打了一个漂亮的结。</p>
抬头看了眼脸上毫无血色刘浮生，嘴角扬起了一抹坏笑。</p>
“接着！”</p>
云瑶抄起身旁切下来的肿物，连着托盘一起朝他丢了过去。</p>
托盘带着肿物在空中平行旋转了几个圈，稳稳的落在了刘浮生的手中。</p>
突如其来的托盘让刘浮生吓了一跳，顾不上细看就接在了手中。</p>
当他拿稳仔细看去……</p>
“呕……”</p>
刘浮生也顾不得去瞧自己亲娘的状态，将托盘往桌上一丢，捂着嘴就冲出了门，跑到门外的桃树下大吐特吐。</p>
刘鸿远压根就没瞧一眼自己儿子，门一开就直接冲了进去。</p>
“凝儿，凝儿啊……”</p>
只见刘夫人安静的躺在床上，之前的肿物消失不见，颈部缠着白色的纱布。</p>
床头遍布血渍，略显恐怖。</p>
“凝儿啊，我的凝儿……为夫这就随你……”</p>
“停！”</p>
见情况有点不对的云瑶连忙按住了他伸向自己腰间的手。</p>
刘鸿远面如死灰看向云瑶:</p>
“姑娘放心，在下不会怪罪与你，这是我答应凝儿的最后一件事，势必要为她做到……”</p>
云瑶脑后一排黑线……</p>
“别，大人以后你有的是机会为夫人效劳，现在你就别添乱了！”</p>
刘鸿远一愣，随即眼中再次恢复了神采:</p>
“你说……凝儿她，她……”</p>
“她好的很里，只不过麻药还没过，估计半个时辰后就能醒了。”</p>
云瑶抻了抻胳膊，上下活动了一下，边收拾东西边说:</p>
“还有，等夫人醒了先不要进食，可以用帕子沾些水给她润润唇。</p>
接下来按着我的方子调养半月，等大好了我再帮夫人处理疤痕的事。”</p>
刘鸿远忙点头一一应下，亲自拿了帕子去帮刘夫人擦拭。</p>
门口的刘浮生此时脸色依旧泛着白。</p>
他单手扶门，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长袍，心中纠结不已。</p>
没想到这女人真的医好了他母亲的怪病，本以为她只是个贪财的骗子，没想到竟然是个厉害的。</p>
想起她动刀时那专注的神情，和她那张在阳光下明媚的侧脸。</p>
刘浮生的心，忽的好似被什么戳了一下，痒痒的，麻麻的，还带着一丝丝的甜。</p>
“浮生啊，先帮爹招待一下云姑娘和张先生，带他们去前厅休息片刻。”</p>
刘鸿远的声音总算是拉回了刘浮生的思绪。</p>
他忙应下，招呼着云瑶两人去了前厅。</p>
贴心的给云瑶上了一桌子点心水果等吃的。</p>
那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云瑶瞧个不停。</p>
毛球毛球探出小脑袋，用它的小豆眼看看刘浮生，又看看大口咬着苹果的云瑶：‘主人，那小子好像不安好心。’</p>
云瑶闻声抬起头，咔吧咔吧的啃着手中的苹果，朝着刘浮生就飞去个白眼：讨厌鬼！</p>
不得不说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p>
毛球：小九哥，记得给我加鸡腿！</p>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刘鸿远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掩不住的笑意。</p>
“云姑娘，云姑娘大恩……”</p>
说着刘鸿远就朝着云瑶跪身行礼，云瑶哪里敢受，这可是朝廷命官，她还想多活两年。</p>
云瑶赶忙扶住刘鸿远：</p>
“大人不可，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分，您无须放在心上。”</p>
两人又寒暄了半响，最终云瑶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开了药，答应半月后再来复诊，便与张秋生一同离开了县衙。</p>
临走前收了刘鸿远给的五百两诊金，本来他还要再多给，云瑶拒绝了，这个小手术值不了那么多银子。</p>
出了县衙，张秋生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冲着云瑶开了口：</p>
“瑶丫头，你这医术师成何人？没想到你医术如此高超，要是早知道我们还担忧个什么劲。”</p>
云瑶眯眼笑着，从怀里拿出二百两银票，递到他面前：</p>
“我师父可厉害着了！喏，姑父拿着，你的。”</p>
张秋生一愣，忙推了回去。</p>
“胡闹，这都是你辛苦得来的，姑父怎么能要。快收起来！”</p>
两人推托半天，最终张秋生收下了一百两，再也不肯多拿，云瑶也不在强求，想着日后有机会再帮衬小姑一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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