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图上栩栩如生的人物场景。
几个老头子瞬间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然后拿出兜里的老花镜，仔细的看了起来。
林政看着这幅画，神色紧绷。
画上的内容很丰富。
但是这个丰富指的不是画面满满当当。
而是场景和故事很丰富。
清丽山水之间，画的却是面黄肌瘦的人。
而且有的衣不蔽体，身上的肋骨清晰可见。
甚至还有人举着石头追逐抱着孩子的母亲。
他们眼中血红，神情狰狞。
但是配上他们瘦的干瘪的脸。
又觉得异常悲凉。
林政的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起来。
再往后看去，还有挖树皮，啃草根的。
甚至还有两个人交换孩子的场景。
他们脸上既带着痛苦悲伤，又带着一丝渴望。
对食物的渴望。
易子而食。
其中一个老头满头大汗地退了几步。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绿豆大小的汗珠。
“这，这幅画实在是……”
太可怕了……
越看，他越觉得自己好像就是画里的人。
自己的嘴巴里仿佛还留着树皮粗糙的质感。
而他的腹中空空如也。
好饿，真的好饿……
那种饥饿感，太真实了。
“我，我没办法看完这幅画……”
“这里面蕴含的情感，太强烈了。”
林政抬眼望去。
向来嬉皮笑脸的李老头已经泪流满面。
“这幅画里包含的情感太多了，悲伤痛苦，不安绝望。”
“让我想起小的时候，没东西吃，挨饿的日子。”
“那简直是一段无比痛苦的回忆。”
这张画卷推到了另一个助理的手上。
明显还没有全开。
这张会议桌足足有三米。
三米的桌子都没能完全摊开这幅画。
而且看厚度，应该还有三分之二的部分。
这岂不是说，这幅画最少也有米？
白老爷子的年纪是几个人里最大的。
经历过很多不堪回首的日子。
他的感触要更深。
白老爷子默默地擦着眼泪。
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痛苦之感。
林政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抬起头，有些震惊地看着郑老头。
“这幅画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郑老头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你们先猜猜。”
几个老头平复了心情，开始研究起来。
不过上面的内容，他们是不敢再看第二眼了。
老头子们一边研究，一边交谈。
“这个画纸的质感……不是宣纸啊，是熟绢。”
“还有这个颜料，不像市面上那些廉价货，应该是天然的。”
“天然颜料难得啊，这个山水应该用了矿物颜料。”
“这个应该用了植物颜料。”
“又是熟绢，又是天然颜料，画这幅画的作者还挺有钱的。”
“这个绘画技法很成熟，熟绢作画的难度很高，我还没看出瑕疵。”
“画作的感情很强烈，作画者年纪应该不小。”
“……”
听着他们猜测，站在上首的郑老头哈哈大笑。
“年纪不对啊，这幅画可是一个学生画的。”
“不可能！”
林政下意识反驳。
“这幅画怎么可能是学生画的？！”
“没有时间阅历，怎么可能画出这样的画作！”
旁边的老头子们也纷纷附和。
“就是，而且这个画功扎实老练，完全不像十几二十岁的学生画得出来的！”
“颜色的涂抹也很匀称，用量适宜，没有十几年的画功画不成这样。”
“而且熟绢作画，如果不是老手，怎么可能一点瑕疵不露？”
“老郑，你可别诳我们！”
看着几个老头子们震惊的神色。
郑老头拄着拐杖走下来。
他仰着头冷哼一声。
“我诳你们干什么，这幅画是海城大学交上来的。”
“作画者的作画记录都有保存。”
“我也找专人验过，录像是真实的，没有伪造行迹。”
“这名学生登记在册，学籍档案明明白白。”
“不信，你们自己去查！”
林政听到“海城大学”四个字。
眉头一跳。
他下意识问了一句：“这个学生是谁？”
不会吧，哪有这么巧。
这幅画的水准和蕴含的感情不一般。
女孩子应该画不出来……
林政咽了口唾沫，紧紧地盯着郑老头。
旁边的几个老头们也很好奇，静静地等着答案。
郑老头把手上的参赛档案丢在桌上。
“海城大学大二，美术系国画专业的学生，叶寒。”
林政心里一个咯噔，哆嗦着手拿起了那份档案。
姓名栏上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
叶寒。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了一瞬。
但接着，他又看见了旁边的性别一栏。
上面写着一个字。
男。
林政瞬间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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