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穿越小说 > 逃离大唐 > 第250章 旧事
  我疑窦丛生,这太让我意外了,不是一个人,却有同样的能力。难道这个正矮被高岐占据了身体吗?这个桥段在现代穿越文里是常态,我甚至怀疑,这个正矮也是从后世穿越来的,不然他手里如何会有我家里藏着的东西。

  “尊翁,既然如此,公孙千雪为何会单身去匪营,求正矮拦截周兴。”我决定拿出自己的撒手锏了,这个张大安、元万顷一身的秘密,他们很可能没和我说实话。

  “我们之前和你一样,也是误会了,之前就有传闻高岐未死,而是到了岭南,我是多方寻访,也没有任何的线索。后徐敬业以李贤未死的名义造反,骆宾王发出的檄文里面涉及一些秘闻。这些秘闻只有我和高岐知道。我因此觉得高岐未死,而是去投了徐敬业。万顷也分析了徐敬业的战例,觉得里面有高岐的影子。后来徐敬业兵败,他的一部分残部逃入了岭南。万顷分析,带队之人应该是高岐,估计他会投靠萧匪。我在精舍被严刑拷打,感觉自己活不过这一关了,就告诉千雪,土匪的头领很可能是高岐。我对千雪说,如果她能活着出了那个尼姑庵,就上山求高岐出手,一定要截下周兴。周兴不死,这些在岭南的流人怕都要死于非命。可我没想到,自己的判断竟然错了,差点害了千雪。要不是你阴差阳错也上了山,后果不堪设想啊。”张大安对我毫无保留,张口就承认,是他派公孙千雪上山,预谋杀死周兴的。

  “周兴和土匪是有联系的,我当时就在船上,可以肯定周兴派来劫杀金判司的人和土匪有联系。周兴和高岐之前在朝廷是否认识啊?”我依旧执着正矮的身份,希望能从这个角度,找到些线索。

  “这个我可不知道,周兴不是世家子弟,之前只是河阳县令。之前我在朝,他请托到我门下。魏玄同对我说此人虽熟悉律法,机谋百变。但此子内心阴损,绝对不可重用。我听了魏玄同的活,拒绝了周兴的投靠。这件事高岐是知道的。我未想这厮后来竟然会认索元礼做了师傅,索元礼是薛怀义的义父,周兴因此巴结上了天后,一举被提拔为了尚书省的尚书都事。此子一上任,就积极参与告密行动。他掌管铜匦举报信的处置,据说洛阳有几百人,都死在此子的严刑之下。我这次要不是遇见有人动手炸毁精舍,我这条老命也一定交代在里面了。”张大元说道此处是唏嘘不已。我知道些历史,确实,原来的历史上此次周兴到广州,就是将张大安折磨致死。

  “路上劫杀周兴的人是谁派出的?”我继续问道。

  “元万顷派出了一路人,由陈铎带领,周兴和他弟弟换了衣服,陈铎跟错了目标,路上还遇到了劫杀,死了不少人,陈铎也是侥幸,才逃回了性命。”张大安没有做任何的掩饰,就告诉我他手里有一只力量。

  “另外一路人,可能是冯氏派出的。他们同样跟错了目标,让周兴金蝉脱壳跑掉了。”张大安惋惜地说道。

  “冯家为何会参与此事?”

  “这次周兴到广州,主要就是为了冯君衡,老夫不过是被他顺便敲打敲打而已。潘州和高州紧邻,潘州刺史冯君衡和高州刺史李千里关系交好。天后很在意李千里的行止,因此可能盯上了冯君衡。最近潘州、高州借口獠人骚乱,擅自扩充了镇兵人数,这很可能引起天后的怀疑。这个冯君衡很能折腾,他曾经和前宰相冯元常续过宗,现在有传言,冯元常要调任广州,接替你爷爷的职务。很可能天后担心此二人在岭南搞出事情,就让周兴来岭南收集冯君衡的罪证。周兴亲自去过潘州,却不知道他搞到了什么罪证。”

  张大安为我解说了冯家为何要参与刺杀周兴。我一听王方庆竟然要被人取代了,我心里一下就有些着急了。要知道我现在的广州的产业,都靠王方庆是广州都督,我才没被人瓜分殆尽,他这要是离任,我必须要未雨绸缪了。

  “尊翁,冯元常即为宰相,如何会被派到广州任大都督呢?”

  我不解地问张老头。

  “冯元常此人并不被天后信任。高宗在世时,冯元常尝密奏‘中宫权重,宜稍抑损’,高宗虽不能用,深以其言为然。天后闻而甚恶之。但此次他出事,却和你有莫大关系。”我听了张大安的话,更是莫名其妙了起来,我不认识冯元常,和冯家的关系也恶劣,我如何会牵扯进了冯元常一案。

  “你莫要觉得自己无辜,你是始作俑者。你的碧玺佛像,被魏光乘、张嘉福以祥瑞之名送给了天后。天后据此,言上天授予她天下。元常弹劾魏光乘、张嘉福奏言:‘状涉谄伪,不可诬罔士庶。’天后不悦,出元常为陇州刺史,中途改授眉州刺史。你能说此事和你无关吗?”还是那块碧玺给我惹的祸,我是一声长叹啊。我哪能知道,一个普通的珠宝,竟能搅动大唐的时局。

  “尊翁,小子冤枉啊。当时在苍梧县,刘知县陷害小子,要谋财害命,小子是无奈,才拿出那碧玺佛像,谎言是呈献天后的祥瑞。我未曾料到,张重会赚了我去,将此物真的奉献给了天后啊。”我再次解释当时的情况,我的话让张大安也是叹气不止。

  “气数未尽啊,这大概就是天意!”张大安听我详细地说了那天的事,也开始叹气。

  “尊翁,小子有一事不明,请您为小子解惑。小子就是个归乡认祖之人,与各方都无关联。小子也没得罪过谁,如何总有人在暗中谋害小子啊?”我知道了张大元暗中有一只力量,很容易就认为我之前受到的几次暗杀与他有关。我决定开诚布公地和他谈谈,让他们这些暗中的势力,打消对我的敌意。

  “呵呵,小子,你可知道明崇俨吗?”张大安眨着浑浊的眼睛看向了我。

  “明崇俨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六哥说他是个神棍,苏子规说我像明崇俨。我真不知道是自己长的像此人还是我的行为像此人。尊翁,你们到底和我打什么哑谜啊?”

  “你六哥说的没错,此子就是一个神棍。他父亲明恪,为安喜县令。明崇俨少时和安喜县内的一个县吏修道,自称有神能。此子聪颖,出口成章。十七岁入国子监。你六哥就该在那时和此人成为了同学。那时正赶山高宗风疾发作,御医素手无策。天后因此发布告,在民间寻医问卜。这个明崇俨自称有异能,能治高宗的风疾。因此此人才能进宫,得见天颜。这小子也真的有些手段,他采用耳端刺血之法,从高宗的两个耳尖上放出了黑血,高宗果然因此风疾稍减。”

  呵呵,这个明崇俨可真的有些手段啊,竟然会用放血法治疗高血压啊。这个方法真是后世治疗高血压的物理疗法,没想到大唐的明崇俨就知道此法。李治就是因为饮食不当,引起了高血压症。大唐的人对此病并不熟悉,只是称为了头疾。这个病遗传,李渊、李世民、李治三代人都患有高血压病。

  “因治疗风疾有功,明崇俨得以伴驾。此子容貌俊秀,风姿神异。更有迎奉女人的手段。深得天后的喜爱。此子擅巫术,能招来鬼魂上身。他招来的鬼魂,和太宗说话的语调,惟妙惟肖。此子经常以太宗的口吻,评论政事。高宗竟然对此深信不疑。奇怪的是,鬼魂的观点和天后往往一致,因此天后对此子更是宠信。他二十岁就授冀王府文学、三十岁授谏议大夫,真可谓是飞黄腾达。他死后竟然会被追赠侍中,就是他父亲也被追赠为刺史,你可见此人的荣宠。”

  “小子与此人无干啊,我从小到大也不认识什么姓明的人啊。我和此人也不是同师门。小子学是是儒学,和鬼神无关啊。”我真是感觉冤枉,我和这个明崇俨没有任何的交集,怎么就让人误会我和他是一样的人了。

  “呵呵,你和此人一样容貌俊秀、风姿神异。有同样擅长鬼神之术。明崇俨死后,天后心神俱伤,曾为明崇俨休朝半个月。更是为了明崇俨,以谋反之罪废了章怀太子。后来派丘神勣逼死李贤,还是因为思念明崇俨。有人听说了,祥瑞是出自你手之后,惧怕你会成为第二个明崇俨,因此才会先下手为强。”张大安平静地为我解说。

  “是尊翁下的手吗?”我眼睛狠狠地盯着张大元,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事。

  “唉!”张大元叹了口气,摇着白苍苍的头。

  “明崇俨不是我们杀的,李贤、刘纳言、高岐都和此事无关。但那次在东街要绑架你的妻妾,是我下的命令。原因就是有人认出了你的小妾是我的外孙媳,我是想将她请回来,搞清楚我外孙的死因。”

  原来如此啊,馨儿只是吃了瓜烙。张大元并不想得罪卢家,只是想偷偷地抓住彩依。抓住彩依后,他会如何对待彩依,我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谁对我下的手?”我继续追问。

  “我不全知道,魏闲是越王李贞的人,那次对你动手的就该是李贞。西江的那次刺杀,应该是李千里动的手。因为奉献祥瑞的也有他一份,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个祥瑞是出自你之手。”

  妈蛋!这个李千里就是被我砍了胳膊的杨天才的岳丈,蜀王李恪的儿子。这个李千里可是历史上一个重要人物,此人很能隐忍,而且布局巧妙,高力士就是此人送入宫中的。他还是神龙革命的推手。后又参与景龙革命失败被杀。

  “张相,你不惜用自己的孙女笼络我,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既然话已经说开了,我就单刀直入,搞清楚张大安到底是什么人?他在岭南偷偷积蓄力量,到底想干什么?他不惜用孙女拉拢我,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小郎,我可以信任你吗?”张大安没有回答我尖锐的问题,而是对我进行了反问。

  这个问题就让人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小子才疏学浅,还贪财好色,不值得信任。”我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我就如此回答他。我本来就是来大唐打酱油的,谁都最好别信任我。我可是一找到机会,就会带上馨儿、俞薇薇、彩依逃回二十一世纪的。

  张大安重新对我上下审视,这一刻他也没了叱咤风云的豪气。就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看自己不成器的晚辈。

  “爹!”张涗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父亲,用眼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很是不满意我对他父亲的态度。

  “尊翁,小子没说瞎话。小子从没想过主宰天下,也没想过把持朝政。小子想的就是平安喜乐,也希望整个天下都能平安喜乐。所以我说,小子不值得信任,因为小子本就是胸无大志之人。”我不愿意他们误会我,连忙做出了解释。我可不想给谁做枪使。

  “呵呵,涗儿,这小子滑不溜手啊!是个人物,我没看错他。我累了,你叫人送小郎出府。”我万没想到,我竟然被张大安轰出府去了。这老东西,一言不合就翻脸。也好啊,如此我也就摆脱了张九娘的纠缠。今天和元万顷达成商业合作,也不算我白来一趟。

  张涗对我没了好辞色,叫来老家人张能,就让张能带我出府。

  “孙女婿,莫要生气。老爷这次受伤颇重,今日是他最精神的一天,前两日都还在卧床,今日要不是接待你,老爷早就安寝了。”老家人张能,我见过好几次了,为人客气周到,一点都不像一般高官家里的管事,没有一点跋扈的性子。

  “张叔,您客气了。尊翁已是很给我面子了,你帮我转告尊翁,过年后我还会来给老人家拜年。”我也是客气了几句,带着萧让快步出了张府。

  在府外会和四虎子、小雷。现在高达、刘闯他们没回来,孙三、老蔫、白妞子被我分配去保护馨儿。现在城门已关,我们无法出城,只好打马奔向了东市的小院。

  “四虎子,水鱼怎么样了?”我这两日太忙,一直没能去看受伤的侍卫,不知道水鱼是否已经脱险。

  “参谋长!水鱼哥死了。”很奇怪,和水鱼关系最好的四虎子,竟然是很平静地告诉我水鱼死了。

  这些侍卫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水鱼,他和四虎子是小六子介绍来的,说是水鱼的水性好,还能架得一手好船。我确实需要有如此才能的人,也没认真鉴别,就让此人加入了卫士。后来才发现此人,在码头上学了一身的江湖气,说话做事总和其他人有很大的不同。我最烦他的就是他总欺负四虎子,四虎子在码头跟着他讨生活,也是被他给欺负惯了。

  “你不要难过,过完年,我就安排侯管事,厚葬他。”我连忙安慰四虎子,不管水鱼是如何的苛刻,毕竟四虎子母亲死后,水鱼确实是养活了四虎子。

  “水鱼是我杀伤的!”四虎子的话,让我们三个人立刻就是外焦里嫩。偷袭码头那晚,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卫士们是如何受伤的,我是一点都没看见。

  “虎子!这可不能胡说的,我们都知道你对水鱼最好了,你的粮票也都给了他的。你一定是难过的迷了心智,才会瞎说的。”无故杀伤战友,可是死罪!四虎子身后的小雷连忙为四虎子开脱,四虎子和水鱼完全不同,他和每个卫士的关系都非常的融洽。

  “我没瞎说,就是我干的。之前他就让我偷手雷,说曹不亏许诺了一千贯。那天在船上,他趁乱就要偷手雷,我就从后面给他来了一下。参谋长,我对不起你,我就是觉得他曾给过我一碗饭吃,我就没将他要偷手雷的事情汇报。”马上的四虎子说话时带着哽咽,这孩子让我动容。他是个好小伙子,是一个内心明亮的人。

  “四虎子,大家都会感激你的,你立功了。萧让,给四虎子记三等功。”我在马上吩咐了萧让,现在高达不在,萧让担负起卫士的管理工作。

  “参谋长,当初你就该听我的,做了曹不亏的。他那样的人就是祸害,他总会在暗中危害咱们家的。”萧让气愤地吐了口口水。

  “都不要说话了,大家加快。”现在就是除夕夜,路上没了行人。城内各家的门口都挂了灯笼,将除夕的夜给照亮了。路上好走,我就一夹丫头的胖肚子,让它加快。我知道馨儿今夜一定也没能出城,这将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二除夕夜。

  一声声马嘶,我们一行加快,绕过了怕别离,四匹马在没人的东市上狂奔起来。【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