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真好,这样的天气里,每个人都是愉悦的。所以阴谋开始了。
我先请来了吕掌柜,吕掌柜是个瘦小的男人,五十多岁。身上的衣着配饰能让我感觉自己就是个穷光蛋。那个马车豪华的感觉只能皇子才配乘坐。等我的马车回来了,我也照着装饰一下,去广州城骗无知女青年。吕掌柜操着一口的关中话,我听的很痛苦,还是不怎么懂大唐的官话啊。
“家兄吕德昭,任闵州都督府都督。鄙人吕德昉字方亮听闻岭南纸业皆出于王氏作坊,特来拜会。”
我的天啊,总督的弟弟啊,怪不地如此的高调呢。吕德昭总领现在福建部分地区的军政。是个实权人物,此子不可小嘘啊。我怎么惹到他们家了,我和吕家没有矛盾啊,他为何来骗我。益州的纸业都是李渊的子孙控制着呢,关陇李氏的禁脔啊,吕家是李王爷们的马前卒吗?我没反对过李家啊!我支持你们复辟啊!我可以给你们摇旗呐喊啊。我还不是武则天的面首呢,你们现在打击我干什么啊?
“吕公,小子不才,就是王氏作坊家主。王氏作坊就做些低端的纸,你前次需求我们造麻纸,我们实在是不会。不过我这里倒是有真正的益州麻纸,可以按您需求的价格、数量供应给你。”
吕德昉面露诧异,先是咋舌。后又摇头“王小郎说笑!之前岭南的麻纸大宗批发价,从来都是四贯五百文。小郎不要搞错了纸才好。”我一听,赶紧掏出了样纸递给了吕德昉。
吕德昉手拿麻纸,仔细产看了很久才说;“真是益州麻纸啊!小郎可有一万大刀。”
“有,现货。纸就在我家的船上呢。”我一脸的兴奋,肯定地给他答复。
“好啊!太好了。我这次是从福建出口倭国。倭国的贸易都是走的福建,吕氏在福建掌握所有对外的贸易。你这个可长期有货?”
“我还有一万大刀。”我兴奋地回答他的问话,眼里都闪金光了。
“给我留着,下个月我还要一万大刀。”吕德昉高兴地开始敲桌子了。
“王小郎,你先将纸存在码头的仓库,我去联系倭人。倭船一道。我就付款走货。”
之后,我们就定金争执了很久,最后吕德昉用广州的地产抵押给我,先付百分之二十的订金。契约的条文我是看了又看,修改了又修改。大家争执了又争执。
在旁边伺候的好儿都看傻了,她的败家子小郎何时这样厉害了。她哪知道,我这一辈子不知谈判过多少次了,每个重要合同都是我亲自谈判的。这里有多少的血泪教训啊。就是因为讨厌谈判,家里也没有什么大事。所以对外谈判的事才交给了好儿。这次可关系到了身家性命了,我可不敢让个小鸡雏再越俎代庖了。
交货地点、时间、结款方式、运输办法、运输工具、装卸费用。样品检验方式、样品封存的放置地点、中人、保人。吕德昉显然就不是个职业骗子,他被我的职业技能折磨的痛苦不堪。不停地喝水上厕所、和同来的人小声商量。然后换人谈判。
这个人就职业多了,性子慢。想得多、说的少。说话婉转、内敛,条文扣得比我还细。其中一项让我感到了兴趣,由于不知道日本船的到港日期,货物存在码头仓库,仓库费用吕家负责。货物的权利竟然是我的。
这看起来对我有利,但我怎么感觉到阴谋的味道呢。我坚决地划掉了这一条,货物既然属于我,我将货物放在那里与他们无关。他们在道理上争不过我,这条只好作罢。商量好了,没有特殊原因,三天后签约。
我又约了郝氏兄弟。郝氏兄弟带着货主来了。来人自称江都郡王的门客,姓魏名闲,郑国公的庶孙。他说这批货本是给阿拉伯人准备的,阿拉伯人给了定金,现在是阿拉伯人的船在海上沉了,买主无力购买纸张了。这批纸运回江州去,靡费太多。所以准备在广州低价抛售了。
故事编的很好啊,我都快信以为真了。可他一定不知道,现在的阿拉伯人使用的是埃及人发明草纸。埃及人一直不承认中国人最先发明了造纸术。他们在五千年前,就发明了草纸。是的没错,草纸真的是埃及人发明的,他们是用和蒲草很像的水生植物,将它的外皮剥下来,然后拼压在一起,这个纸和我的先祖用桦树皮当纸用是异曲同工。巴比伦人学会了这种造纸术,大唐时期,阿拉伯人除了使用羊皮,就是使用这样的草纸。现在海上贸易,纸的利润太低,阿拉伯人还没有人在广州大宗贸易纸张的。如果有,薛家一定会给我下大宗订单的。
“魏公,您可在广州找过其他买主?我王氏作坊就是个造纸的小作坊,为何找上我了呢?”我恭敬地问着魏征的孙子。
“呵呵!”魏闲未言先笑了起来,然后捅了捅身边的文士,让他说。此人是魏闲的陪同姓卞,獐头鼠目,看着就一身的智慧。“王使君,我们的纸不是益州的纸。是徽州的纸,江都郡王署理徽州事,想打通与番人的贸易。到了广州听郝氏兄弟说,广州本地有好纸,出自琅琊王氏作坊。又由薛氏代理岭南纸业销售。魏公不想因几船纸,就坏了和各家的联系,就先找了你这造纸源头。”
有理啊!太有理了,不愧是魏征的孙子,正人啊!那就谈判,我又拿出了上午谈判的的态度,准备打持久战。但是怪的很,价钱让道了一贯八百文。蔡德去船上取样都没有问题。那他们图什么呢?付款条件也宽松,先付百分之十就可将货物拉走。但抵押不要地产,必须是王氏的作坊和秘方。尤其是机械制浆工艺和红茶工艺、砖茶工艺。
我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很可能是郝氏兄弟出卖我了。知道普洱茶的大唐人就是那几个。张重、韦氏姐妹、郝氏兄弟、陈里正、王夫子。
张重正抱着武则天的大腿呢,他和李氏该划清界限了。韦氏姐妹自顾不暇呢?陈里正、王夫子够不着李氏啊。只有郝氏兄弟,他们一直认为我的一场福贵,都是托了他们兄弟的福。相反的,我发达起来后,他们兄弟反而吃了亏。他们兄弟在广州,四处宣扬我的不仁义。这次如此大生意,他们只和我要两百贯的好处费,这和他们兄弟的为人太不相符了。
李氏图谋我的配方,可能是因为霍王现在的势力在安徽,安徽可是宣纸的故乡,安徽的茶叶更是出名啊、祁门红茶就产自安徽。砖茶很适合和西域各国贸易,来着不善啊。如果霍王将来成事了,我也愿意和他们交往啊。可他们失败了,被武则天粉碎了,我要不要趟这趟浑水啊?这件事我必须深思熟虑。这次的刀子不能割的太狠,将来李氏是要复辟的啊!好烦,作为先知就是烦恼啊。
我同意了魏闲提出的付款条件,到期不能付全款,就用我的作坊秘方作为抵押。我先交了三百两黄金做了预定合同,魏闲请来了赵郡李氏做中人,三日后签约,我若反悔,三百两黄金就不退给我了。宾主尽欢,魏闲婉拒了我吃饭的邀请,带人去了广州。
此时的我是危险的,吕德昉只要说不要这批货了,我的三百两黄金就没了。
好儿在后院痛哭。“我的命怎么如此的苦啊!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啊,家里的败家子就将家败光了。明明知道他们是骗子啊!还让骗子骗去了三百两金子啊,姐姐,你怎么就不着急呢?我们的夫君变傻子了。”
馨儿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煮豌豆,正一颗一颗有滋有味地吃着。听好儿哭的有腔有调,字正腔圆还给好儿打起了拍子。好儿一看,哭的更起劲了。“好儿啊!你哭什么啊,大不了就买下那些纸。卖了也就是了。这也值得哭。”
好儿用手绢擦了眼泪,这女人是这次是真哭啊,手绢全湿了。“那是买纸吗?要是买纸,家就真的全败光了。他们就是想谋得咱们家的秘方啊。这秘方是给后世子孙的,给了他们,咱们的孩子将来不得去街上要饭啊。”好儿抽泣着反驳馨儿,手都开始拍桌子了。
“怎么会呢,这些纸价值三万多贯呢,你的孩子再能花钱,也花不完啊。”馨儿依然是无动于衷,继续吃她的水煮豌豆。
“姐姐你醒醒!你不知道你嫁给了个败家子吗?就这些钱,还不够他一个人挥霍的呢,他还能留给孩子去挥霍。你忘了,要买两匹阿拉伯马,八十两黄金,磕巴都不打一下,就要给人付钱。要不是我给挡住了。那两个毛大爷都进家门了。还有那个怕别离的小浪蹄子,派龟奴来了几次家了,说是楼子里的姑娘请大爷去有事。还不说是哪个姑娘。等我知道了是谁,我就用针给她缝上,看她再怎么勾引男人。”
馨儿这次有点紧张了,她倒是不怕我乱花钱,她就怕我往家领女人,现在多个好儿,她都觉的有危机感,再来个女人,粮食还够吃吗?她也开始和我闹了,说三百两金子就当被人偷了,不许我再玩火了。
被两个女人烦死了,告诉他们一切尽在掌握,就是不信。非要我说出全部计划。这个可不行,这是我的忌讳。只要我和女人畅谈我的计划,一定会遭遇失败,屡试不爽。
我一直觉得是被俞薇薇诅咒了,那时候我们两个青葱男女,课后偷偷在一起玩,很怕被人知道。俞薇薇知道我是个大嘴巴,和同桌女生什么都说,有时候就会言多语失。就让我发誓,什么秘密都不许和别的女人说,有秘密只能和她一个人说。从此后我就发现了,我的理想抱负就只能和她倾诉了。这也就是为何我们那么多年,都藕断丝连。俞薇薇也一样,那天她也发誓了,她的心思和其他男人说了,也实现不了。所以她也只能和我诉说。
我躲开了两个女人的纠缠,到了后院的阳光房,房子里面种满了花和蔬菜,都是馨儿搞回来的,她每天在这里浇灌。长出了新的叶子都会让她欣喜。里面有个拳头大的小甜瓜我看着不错,刚要摘下来吃,就被大叫的馨儿拦住了。
“哥哥,它还小呢,现在不能吃。”
我悻悻地收回了手,又去摘她的大甜瓜,这回馨儿没有阻止我。“哥哥,你要考虑周全啊,现在真不是我们两个人了,侯三他们好不容易有好日子过了。李嫂喜欢上候大了,我给了他男人五十石的粮票做了补偿,让他和李嫂和离了。一个女人守着个残疾也是可怜。我和李嫂说了,她再敢和别的男人。。。小公鸡你瞪我干什么啊,不会你真和李嫂不清不楚。”【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