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儿又出来了,“哥哥,好惊险啊!我们过来了。”
“我们过来了,馨儿你观察后面,我看前面。”
没有了辅助动力,立刻感觉到了船的沉重,四吨重的船。以我这十四五岁的小身板来撑船,还真是费劲啊。船无可阻止的慢了下来。我咬牙坚持,好在现在离那三条竹筏已经很远了。
“哥哥,后面有竹筏在追我们。”
“馨儿,给我望眼镜。”
我通过望远镜观察,确实,这次来的竹筏非常的多,层层叠叠,我分辨不出有多少具。距离我们三公里。
“馨儿,你继续观察,离我们近了你告诉我。”
“多少算近啊?我不会测距。”
“清楚看见他们的脸。”
“好!”
我继续撑着船,船很重,我现在的状态,不可能跑过他们,唯一有力的就是现在是下午四点多了,我只要阻挠他们,不要快速追上我们,拖到天黑,也许就有机会了了。
我坚持,我的命,馨儿的命,大郎的命都在我手上了。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句话真的没错,我不想在这里引用科学数据了,但我真的离不开馨儿了。
我刚和她认识,只觉得是个与我不同时代的女孩,她的青春洋溢让我倍感愉快。这一路走来,风风雨雨。都是她在我身边,无条件地支持我,帮助我。让我心生痴恋。两人合卺之后更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她的安危早已是我用生命来捍卫的使命。我的胳膊已经脱力了,我不在用胳膊的力气,怀里抱着木杆,腰腿用力,奋力地下压,走。艰难地在甲板上行走。
“哥哥,我清楚看清他们的脸了,他们好多的人。”
“馨儿,听我说。用步枪射击,两发一次,然后观察。”
我将望远镜焦距调到了一公里,她能看清,说明竹筏据我们一公里。
“我打不准的。”
“没事馨儿,他们人多密集,总会蒙上的。”啪。。啪。。。
“哥哥,我打中了,他们乱了。”
“打得好,馨儿。他们再靠近,还是两枪。”
“哥哥,他们越来越近了。”
“开枪”啪。。。啪。。。
我还在坚持,太阳就在西山边上了。
“哥哥,很近了。你来开枪,我去撑船。”
我急忙跑过去,用望远镜一看,真的很近了,四百米。我趴下了,开始寻找目标。这些人都披着棕衣,头上裹着麻布,中间有个黑衣人,唯一的一个黑衣人,就是他了,我放下望远镜。子弹已经装好,准星里我瞄了黑衣人的头上一寸,稳定呼吸,慢慢扣动扳机,四百米,我没试过。我需要一点运气。
枪在无意识状态激发了,好。这是最佳的激发状态,如果你硬扣动扳机,精细射击你一定会失败。这是我一千次气枪射击的经验。准确射击都是在呼吸平稳时,无意识激发的,就好像走火。这都是比赛射击的经验,战争中,移动目标稍纵即逝,那是军中神枪手的舞台,我没有资格进入呢。
那人翻身就倒,这次我在硝烟缝隙里看见了。退弹上弹,射击。救助他的人倒下了。再射最近目标,啪啪啪啪。一共打了六枪,竹筏群乱了,撞击了,有人落水了,哈哈,都撞在一起了。我起身,从馨儿手里接过撑杆,继续撑船。
“哥哥,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来,我的宝贝馨儿,来和老公亲一个。”
“你想死啊,快撑船。安全了再亲。小屁孩儿,不知道轻重缓急。”
天黑下来了,河道变窄了。水流急了,我们的船也快了。我不再撑船了,我已经完全脱力了,任凭船在河上随波逐流。
宁馨儿喂了我压缩饼干,让我睡一会,她拿着夜视仪观察敌情。我眼一合,就睡过去了。
醒来时,天光已亮,宁馨儿披着褥子,抱着大郎还在观察,船又慢了下来。
“馨儿。你没叫我。”
她回头冲我甜甜一笑,好像完成了一个最大的心愿。
“哥哥,我发现了农田。还有房子,就在半个小时前。”
“在什么位置?”
“就在水边,土地都不大,就在河边的山坡上。你看前面还有。”
果然,晨光里、山坡上,是一片刚出苗的绿油油田地。这里是农耕民族了,农耕民族一般都比游猎民族好交往一些。
我心稍安,船慢慢前行,天光更亮了。我让馨儿去休息,她就是不肯。而且拿起了火药弹,警惕查看四周。
七点多钟,我们看见了房子,石木结构的房子。泥墙黑瓦,门口有栅栏,河边有石板,石板上站个老头,痴呆呆看着我们的船。我立刻撑停了船。老人一身麻衣,右衽短衫,腰系布带,灰色肥大的麻裤,脚穿草鞋。我看得出是古装,但是这个衣服那个朝代汉人贫民都是如此穿啊。
“大叔,这是哪啊?”我高声问道。
老头看见了我船头隶书的繁体馨儿两字,神情稍安。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我一句没听懂。
“哥哥,他说的是客家话,我很多也听不懂。我来问问他这是哪里?”
馨儿开始和老人交谈,说了很久。
宁馨儿说“他说这河是盘水,他们这地没名,村人姓洪。这村叫洪禄村。”
我看了一下周围情况,这位置在村头,离村子其它地方至少有五百米,正好适合打听情况。我从罐子里掏了有二两盐用纸包好,让宁馨儿拿上一条腊羊腿。将船靠岸放下石锚,我拿了工兵铲,手枪,火药弹。示意宁馨儿带好武器,让大郎看船,就下了船。在岸边将缆绳系在树上。
宁馨儿先将羊腿递给了老人,老人推辞。又说了一大堆。
馨儿解释“他说家穷,没办法交换。”
“告诉他,送给他,还有这盐。我们就去他家喝个热水。”
“你就会做赔本买卖,败家子臭老公。”
“小气的要命,一点都不像爱新觉罗.大老金,你们是一个民族的吗?”
老人接过纸包的时候惊到了。连连施礼感谢,请我们去家里喝水。
他的家里有个老太太,有个半大的男孩。老人让老太太烧水,打发男孩出去了,我心里就是一咯噔。眼神提示宁馨儿注意,我也将手枪保险打开了,我准备问几句话就走。
“馨儿,问他这是哪个国家,皇上姓什么?”
馨儿问了,老人回答他什么都不知道,让小儿子请村老去了。他们世代生活在这大山里,听祖辈说是汉朝时候到的这里。
不大一会,半大小子请了两个老人来了,老人的衣着和之前的老人一样,只是新旧的区别。见到老人们,我躬身抱拳作揖为礼,这是和电视里学的汉礼,对不对就不知道了。两个老人行了同样的理。然后开口问我。我还是听不懂,宁馨儿和他们对答了一会。
“他们问我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我告诉他们,我是满族人,从山里来。”
我捶死她的心都有了,不行不能捶死,还是舍不得,有时间换个方法惩罚她,让她下不了地,走不了路。
“告诉他们,我们是汉人,汉末避难躲进大山修道。”
“你是汉人,我不是。我祖上是巴图鲁。”
“馨儿,别闹了,这很危险的,按我的话说。”
她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和老人说了,老人们很高兴,第一个老人将我送的盐捧给了村老,村老更是高兴。说了很多话。
“他们感谢你,说他们祖上也是汉末避难到这大山里的。”
“问他们朝代,这里地点。”
问过之后,宁馨儿一脸的惊诧“他们说是这里属于乌蛮。没人管理,就有个村名。问我们从山上下来,是否遇到僰人。僰人凶猛,不要招惹。”
“告诉他们,我们没有遇到,我们告辞走了。”村老听说我们要走,连忙挽留,要吃过午饭再走。我坚持离开。作揖道别。
这时外面,大郎急声吼叫,我连忙护住宁馨儿出门,河边有一壮汉领着十多个麻服的年轻人,手持棍棒锄头桑叉,有人要上船,大郎高声恐吓。
我右手持枪,左手拿着工兵铲。对面的人离我们二十多米,叽里呱啦吵叫着。我身后的老人大声呵斥。领头的壮汉大声反驳,身后的祖老不说话了。我艰难的判断着形势。
“雷!”
一个引燃的火药弹从我身后飞出,我急转身抱住馨儿卧倒。
“噹!”巨响传来,飞沙走石,尘土飞扬。我抬头看见三个老头满脸是血,站在那里傻了,我转身看,地上东倒西歪躺着几个人一动不动,更多的人在地上打滚。
我拉起宁馨儿,向前快走。有个人拿着粪叉子,跌跌撞撞冲我们来了,我抬手就是一枪,前额上酒杯大的一个窟窿。后面的老头在高喊,没受伤的人让开了路。大郎在撕咬两个上船的人,大郎受伤了,一条腿抬着,一个缺了手指的人再向外爬,脖子上两个血洞。船上那个被大郎死死咬住脚脖子,那人痛叫着,用木棍打大郎。我抬手又是一枪,打中他胸口,又是一个大血洞。
我让馨儿上船,自己去解缆绳。有个妇人拿把柴刀扑向了我,我飞起一铲将她的手打的骨断筋折,妇人疼的倒地大声咒骂哀嚎。
我上船,拉起石锚,木杆撑船离岸。再向上看老头门口聚集了几十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拿着棍棒,大声地恐吓。船慢慢加速,我手持长枪,警惕注视四周。慢慢地村子越来越远。我开始撑船,船速越来越快。
馨儿抱着大郎,大郎身上都是血。“大郎怎么样?”
“大郎瘸了,血不是它的。”
我心里还是担忧。我再看船舱里的死人,人是个壮汉,上肢尤其发达。看样子大郎受的棒伤不轻啊。大郎在宁馨儿怀里一直冲我摇尾巴呢。这真是一只可以托付的好狗啊。我看离村子已经很远了,去仓里抱出死尸,上下一摸,空无一物,我将尸体丢进水里。我继续撑船,这里河道宽阔,水流缓慢。
“哥哥,我给大郎摸过了,应该没有骨折,它的肩甲受了棒伤,腿应该没事。”
但大郎的腿还是不敢着地,只能蹦着到了我身边使劲摇尾巴。
“大郎,好狗。”
“你说的是什么话啊?大郎,好儿子?妈妈给你拿肉吃。快来,别理臭粑粑。”
“馨儿,你刚才怎么就动手了,还扔那么大的雷。你的力气小,这会很危险的。”
“他们人太多了,小号的扛不住啊。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就丢了颗大的。那些人说僰人的烽火升起了十几处,一定是我们得罪了僰人。他们要用我们和僰人换猎物。而且说我们有一船的咸肉,我们肯定有大量的盐。那个村老开始禁止他们伤害我们,说我们也是汉人。后来听说我们有大量的物资,就不说话了。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真的好险啊,我估计到一般山村都缺盐。但没想为了一点盐,人就可以杀人越货、谋财害命了。这里的人和土人长期为邻,人也一定是复杂的,我们就像一只白白的大胖羊,我们船里的财货,包括我们这只独特的船,都会引来别人觊觎,哪怕他本不是盗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这里竟然是乌蛮,可这乌蛮、白蛮从汉代叫到宋朝,就是个代称,当地都是土司化,这到底是哪个朝代啊?我越发的糊涂了。脑子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换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馨儿,给我唱首李煜的相见欢。”
“谁是李煜,李玉刚吗?老歌手我都不认识,我熟悉欧美的。”
“笨死了,无言独上西楼,你不会唱啊?”
“明明是邓丽君的歌吗?还李煜。蔡幸娟都算你靠谱!音乐白痴。”
“你是无知且无畏啊,我在心里写了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佩服。送给你了!请笑纳。”
“小公鸡你敢欺负姐姐?”
“怎么样,捶我受伤的狗吗?你下的去手吗?”
“我!”
“我什么我?嘚儿,驾,喔,驭。的喔,我知道你爷爷是赶大车的,你说过了。”
“你!”
“你什么你,大泥巴的泥吗,我知道你浑身是泥,挺臭的。”
“我和你!”
“你和我干嘛?我是清清白白的小伙,你是一脸黄斑的大嫂。你和我干嘛?我们不般配。”
我用话堵得她直打嗝,笑死我了。
没想到乐极生悲了。
“哈哈,不般配是?回京后,我就去医院,唉!我把我自己缝上。你就是给我磕一百个响头,我也不给你揦开,我憋死你。”
看着我的苦瓜脸,她笑得像个得胜的小母鸡,开始冲我扭PP跳舞了。青蛇口中信,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这坏女人的计策太毒了。其采用了美人计、苦肉计、反用空城计、上屋抽梯计、隔岸观火计、釜底抽薪计、关门捉贼计、打草惊蛇计、擒贼擒王计、树上开花计、无中生有计、假道伐虢计、李代桃僵计。这是兵法大家啊!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宁馨儿。
“小公鸡,你看我干嘛?”
我二话没说,将篙放好。双手抱拳,单膝跪下。
朗声说:“仙姑是兵法大家,孺子对仙姑的韬略十分敬服。孺子愿效张公旧事,为仙姑提鞋三次。请仙姑考验孺子。传孺子绝世兵法,孺子一定光耀本门,将您的大名传扬万世,请收下孺子仙姑。以后我们就师徒相称。对仙姑,孺子绝不敢再亵玩。请不要再使用苦肉计了。”
“张公,张什么公?什么旧事?干嘛给我提鞋?”
宁馨儿在假装惊慌,太厉害了,这又是一计啊:假痴不癫计。神了!瞬息间,奇计迭起,幻化无形。我再次坚定了拜师的决心。我要有毅力,这就是黄石公对张良的考验,我要更恭敬。
“张公是汉朝开国功臣张公讳良,字子房。其在圯上幸遇黄石公,得受《太公兵法》,凭此书得以辅佐刘邦定汉家天下八百年。创煌煌伟业。后世更留下孺子可教的名言,孺子请黄仙姑收下弟子”
“小公鸡,你疯了?你好好说话,姐姐骗你的,姐姐不缝上了。每天都给你用,好了!”
呜呜,这又是两计啊:指桑骂槐计、偷梁换柱计。肯定是遇仙啊,别拦着我,谁拦着我,我和谁急。
“不敢,孺子绝不敢亵渎黄仙姑仙体。请黄仙姑对孺子之前亵渎仙人行为加以痛责。”
哇!黄仙姑哭了起来,我还没想明白黄仙姑用了什么计呢。黄仙姑就撩开上衣,哭着说“小公鸡,你别吓姐姐了,姐姐就是和你开玩笑呢。姐姐不给你还能给谁。快吃!吃了你就会好了。”
我的上帝啊,这是第三个考验啊,比三次提鞋难多了。可我竟然没通过第三次考验。
我觉得自己吃饱了的时候,宁馨儿两手扶着我的头,轻轻摇头“你就差一点,孺子不可教也。”
完了,前功尽弃了,失之交臂了。我深恨自己啊,怎么就这么馋呢!回京城一定买个婴儿的口咬胶挂在胸前,再有仙姑考验我,我就嘴含口咬胶,拼命也要抵抗住诱惑,获得传世奇书。
我在甲板上无精打采的撑着船,对自己的‘遇仙不得’的遭遇,深为遗憾。宁馨儿懒懒的躺在船篷里,她昨夜未睡,现在刚刚睡醒。
“小公鸡啊!其他的计姐姐都大概明白了。你再给我讲讲无中生有、假道伐虢、李代桃僵三计,这三个故事你是讲了,我也听明白了。可这和我当时说的话有什么联系呢?”
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坏了!忘记过滤了,为了证明宁馨儿的高深不测,我都给说了,现在怎么圆啊?神啊!你帮帮我!
“这个、那个,你要从形上考虑问题,体很重要。但形是对体的描述,对体的总结。是体到用的程序保证,当然了,事物是辩证的、矛盾的。矛盾是源动力,矛盾推动了万物的发展变化。。”
“你给我闭嘴,你政治课没有我们老师讲的好。。你就老实地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躲是躲不掉的。”
“这个、那个,哈!是,我好好回忆一下当时的想法,当时太快了,我其实什么都没想明白。就随口背了起来。我现在重新给你背一遍。我敲黑板了,这是重点。期末要考的。你做好笔记。宁大郎,别光顾着吃,坐好了,右手坏了,左手也可以写字啊。。”
“你闭嘴!”
“好!我闭嘴。”
“小公鸡,我告诉你,姐姐可不是小姑娘了,姐姐是妇人了。姐姐最近学习了很多了新知识(或者是新姿势,当时没听清),姐姐也可以做到心中五马了。你的邪恶的小心思,逃不过黄仙姑的法眼。你就是个喜欢‘脏的、臭的’的臭变态。不过嘛,你要是表现得好,听话。让我舒心、让我满意。在我不方便的日子,也可以让你试一次。说好了,我不喜欢就停止,不许硬来。”
哦,因祸得福了,哈哈哈哈,去他的仙姑、去他的兵。我才不想万世留名呢。我就和我的馨儿过我的小日子,足矣。【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