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记录的GPS坐标,我查了地图,是在贵州乌蒙山。那里的水城我去过,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们研究生的一个课题就是为水城矿务局做的。那里到处都是盘山公路。二十多年了,那里又会发生多大的变化。我们在飞艇上,一直向东南飞,飞了二十三个小时,我曾经测试了时速,大概每小时50公里左右,有可能我们向东南飞了上千公里。因为山谷是曲折的,距离我不确定。在天上我一直在观察,没有看见道路、人、人工建筑。所以我说,我们可能根本就没离开桃源,或者我们到了一个陌生的新世界。不是我们原来的世界。我还没能带你回家。”
两个安静下来的人,躺在床上。我给她讲了我们的现实情况,我无法隐瞒她,即使让她失望也比怀着虚假的希望强。
“小公鸡,那我们怎么办啊?”粗神经的宁馨儿也有些发愁了。
“靠旁边的窝棚和土豆来判断,这里一定是有人类的。从这里的植被判断,这里是典型的亚热带高原季风气候。从我挖到了松露来讲,我上次去云南旅游,导游说过,中国野生松露只产在云南和四川攀枝花。明天正午,我可以判断我们的经度。那就有了答案了。怕就怕不是我们的星球啊。或者是在个无限地图里的游戏里。”
“小公鸡,你别怕!姐姐在呢。我们在一起,什么都难不倒我们。可我就是有点不甘心,你知道吗?三里屯的酒我是大股东,酒一直是我在打理。现在疫情,无法正常营业了。那些一起投资的姐们就和我翻脸,非要卖了酒止损。那都是我的心血啊。我搞到了新资金,就想回去打她们的丑脸,盘下她们所有的股份,还要扩大经营,气死她们。”
她一直再讲她的酒,讲了很久,看的出她还是放不下,在她的轻轻话语里,我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睁眼醒来。大郎看见了,就双脚搭在了筐边,热情的舔我的脸。宁馨儿还懒在睡袋里,睡袋也没拉好,我的圆领大背心被她霸占为睡衣。睡衣的领口有些松懈了,露出她好大一块雪白的胸肉。我抑制住自己想摸一下的冲动,给她拉上拉锁,钻出了帐篷。
天灰蒙蒙的,太阳还在山的那一边呢。篝火熄灭了。鸭子早早起来开始觅食,远处河边传来嘎嘎的鸣叫。大郎也钻了出来,早晨的大郎最是兴奋,在土豆地里快乐地折返跑,汪汪的大叫。大郎的耳朵彻底立起来了,二十多天它长大很多,不再是胖墩了,有了点英武气。
宁馨儿揉着眼睛出来了,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抱怨。
“你们父子两个,还让不让活了,一大早就不让人睡觉。爸爸耍流氓,摸人家的胸,儿子使劲叫。都不是好东西。”
“你不要诬陷人好不好,我就帮你拉上睡袋,谁摸你了。”
“臭无赖,敢做不敢当。明明你手背使劲蹭人家那里,还假装无辜。”
唉,好人真的不能当啊!
我带着大郎去巡查周围,没有看见有竹子,这不由得让我失望。
“馨儿,和你商量点事。”
正在熬粥的宁馨儿心不在焉的说“什么事?”
“是这样,我想做个弩,去打鸭子。可附近没有竹子。你看你有好多条内裤,能不能给我点皮筋,我去打鸭子给你吃。”
“你这老色狼,你怎么知道我有好多内裤的,你是不是拿去亵玩了,你真是个变态。”
宁馨儿饭也不做了,挺着胸逼近我,手里还高举一个木勺子。
“你少来,你的东西都放在我包里,我拿东西的时候看不见啊。谁拿你东西亵玩了,你上次穿着让我看我都没看。”
“你还说!禽兽不如的东西。”她笑着,给我理理领口。还拢拢我乱草一样的头发。“真帅!小公鸡,别着急,过两年你就会求姐姐了,不信就打赌。要皮筋等我去给你拿。”
她钻进了帐篷,一会就拿了一条长长的橡胶管。我的天啊,这是我小时为了做弹弓,四处找不到输液管啊。
“你怎么会有这个的?”我惊奇的问她。
她理了理头发,轻声而郑重的说:“终身纯洁,忠贞职守。勿为有损之事。我是宣过誓的护士,哪怕现在不做护士了。我也有救死扶伤的责任。这是输液扎胳膊的橡胶管,我从宣誓那天起,就一直带着的。”
这时的她让我感到陌生,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对医护工作的热爱,也许我昨天对她的护理,让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她一定也有她的故事。“能给我讲讲你做护士的经历吗?我很感兴趣。”
我好奇,就想探究。这是科学人的坏毛病。
“哥哥,我以后一定会讲给你听。现在我想吃鸭子了,你们父子要努力哦!”馨儿似有苦衷,努力地回避她做护士的经历,我对她这段经历反而更感兴趣了。
我赶快就去做弩了。有橡胶管,这个就太简单了,水刀切割木头,做了个十字架,弩臂开孔。弩身掏方孔安装弩机,一个小时不到就完工了。找了几根笔直的灌木,用刀子刮削光滑。放到火上烤硬。万事具备,带上大郎,向芦苇地出发。
这篇芦苇塘很大,我不敢深入,怕有沼泽,陷进去就不好办了。大郎天生就是好猎手,它钻进了芦苇,一声都不叫。突然,我听到鸭子惊慌的叫声,有鸭子飞起来了。绝好的机会,鸭子刚飞起来速度并不快,我是打过飞碟的,深谙这个道理。弩箭平端,随着起飞的鸭子运动轨迹,提前量,发射。第一次击发就有斩获,两分钟后,一身是泥的大郎摇着尾巴,呜呜地就回来了,嘴里叼着一只大肥鸭子。我拎起鸭子,好沉啊。有五六斤重的一只绿毛公鸭子。弩箭穿过了它的身体,它直接就交代了。回家,我们不贪婪,够吃就行。拎着鸭子带着狗回营地。
看我们如此短的时间就回来了,宁馨儿很惊奇,我给她讲了我们打猎的经过,她好一阵子拍打大郎,夸大郎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洪荒异种。给大郎美的,尾巴都快晃掉了。我向她指了几次我的鼻子,她都权当看不见。
“就这样的人还管理酒呢,换成是我也要和你拆伙。”我大声抱怨起来,转身去做热水,准备给鸭子退毛。
身后突然有软软的东西顶在后背,肩膀被人抱住了,脸上还被亲了一口。
“小老公,还吃儿子的醋啊。真没羞!”
太阳升起很高了。我将一个弩箭插在地上,开始不停地用一根线测试影子的长度,并记录时间。宁馨儿觉得是自己早晨的不公平,刺激了我,让我有些行动失常。就不停的来烦我。
“哥哥,再喝点粥啊。你每天好辛苦的,我都心痛的不行了。”
“哥哥,别晒在太阳里了,小白脸都晒黑了。”
“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不敢了!”
“哥哥,鸭子你喜欢怎么吃啊!”
我都快被她烦死了,就大声说:“全聚德烤鸭!”
结果被一个土豆砸中“晒!晒!晒死你这个犟驴。”
当影子变长的那一瞬间,我看了前一条记录的时间。和北京正午时间差了一小时11分,也就是经度要减去18°北京的经度是东经120°这里的经度是102°维度要到春分、秋分两日才能计算。我存在右脑记忆宫里有个表,可我调取不出来啊。反正秋分日还早,着急也没有用。我的天啊,这里就是云南,我只能确认我们在很大一块区域里啊,我的计算都是近似计算。再认真研究地图。宁馨儿看出我不是赌气了,一直都不敢打扰我了。
我写写算算,干了好久。直到挺身站了起来。
“老公,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下下,你在干什么了啦?”她嗲声嗲气的用台语腔问我。
“如果我们还在地球上的话,我们大概的位置就是曲靖。应该不会错。”
“我们在曲靖又怎么样呢?”她郑重起来。
“曲靖有100万人口。我们却什么也没看见。”
“我们会不会穿越到古代了,大叔!像重生小地主一样。”馨儿提出了她的看法,
我也是迷惑“应该不会!土豆是美洲的作物。中国明代后期才引种土豆,我记得在农业科学院看展览说还像是乾隆年间才开始大面具种植的。”
“那这里会不会是清朝、或者是明朝呢?哈哈,我穿越了,我要当东北节度使的夫人了,二品夫人哦!”
我的天啊,悟空在哪?快收了这妖精。
“明清云南情况我不是很了解,但有个好消息是我们下面这条河,可能通往广州,广州从汉代就是汉人统治。但河是否一定通往广州,这个我不确定。也许去越南、也许去缅甸。这个我们可以在路上修正判断。飞艇可以修好,我们的储备还够,但是我不保证飞艇会去哪,到了海上我们基本就交代了。如果做木筏,时间可能很久,我们的粮食储备不够,就要在这里储备食物,造船或者木筏。木筏好说,我在树林发现有麻,我们可以扎筏子。缺点就是不安全。我可以造船,缺钉子。除非找棵大树做独木舟”
“我在电视上看的,独木舟好像更危险的,好细好小的。”
“我要做的不会是那样的,但可能会费不少的时间。是三体结构。有时间我画给你看。”
宁馨儿耸了耸肩“反正我再也不坐飞艇了,在上面怕死人了。船你爱做多久就做多久,我觉得这里很不错的。小公鸡,我们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再走好不好,就像张无忌他妈妈一样。省的你见到俞薇薇之后变心。你先在我这里放个人质,见到俞薇薇你敢变心,我就撕票。”
不和疯女人纠缠。我在附近砍了很多碗口粗的小树,开始给窝棚外修栅栏。既然暂时无法离开,这件事就变得非常重要。
中午宁馨儿把松露切了,土豆泥就松露。鸭子她坚持晚上吃。松露她吃了一个,非让我吃三个。我身上还有一个,让我这个最爱吃松露的人,吃起来都觉得不是味道。亏心的味道真的不好受啊。我决定明天再去挖,让她也吃个饱。
栅栏宁馨儿画的区域太大,我干了一天也就完成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只好明天干了。
晚上,松茸炖的鸭子,味道好极了。就连不吃蘑菇的大郎都吃了鸭子屁股、鸭头、鸭架子。
今天太累了,躺在宁馨儿重新铺满干草的床上,本想看几眼书的我,不知何时就睡着了。可能是中午吃了太多的松露,竟然做起了春梦。我真的不知有多少年没做过此种梦了。好像俞薇薇开始和班长谈恋爱开始,我就只做和女人的噩梦了。
第二天,因为昨天太累,起来的有点晚。起来就看见宁馨儿的眼神怪怪的,这个女人经常怪怪的,没时间理她。
继续伐木修建围栏。好在上午就完成了。下午,又削尖很多鸡蛋粗的树枝,向外固定在栅栏上,到现在我们有了一个较安全的家了。修建围栏,让我们有了大量的燃料,我都堆到了废弃的窝棚上。我做这些时,宁馨儿一直再帮我,所有的横向固定,捆绑都是她做的。每天打水,做饭、净化水也都是她在做。
现在是盛夏,这里白天的气温也就20多度,感觉很舒服。晚上就很冷。宁馨儿提出做个鸭绒被,不然人总在睡袋里十分的不舒服,之前那只鸭子的毛她都留着了。鸭毛必须脱脂清洗才可以利用的,那是之后的问题。我们决定第二天去猎鸭,在山谷制硝时,副产品就是大量的盐。这个盐要食用,还必须再处理。
次日清晨,我和宁馨儿带上大郎去芦苇滩去了打猎。为防备意外,我穿上单兵支架,带上弩弓、手枪。宁馨儿带着工兵铲,腰里别着两颗小号竹筒弹,威风凛凛杀向了芦苇滩。
河的两岸,栖栖着几万只禽鸟,除了鸭子其它的我都不认识。宁馨儿更是把它们都命名为“肉”,会飞的肉。这些动物都很灵性,人一靠近就起飞逃走。可它们起飞的那一刻,正是我的期盼,在宁馨儿的大喊声中,我举弩射击。大郎叼回猎物。忙了一上午,我们有了二十三只鸭子或者大鸟。宁馨儿更是捡了一小筐鸭蛋。运鸭子让我跑了两趟,不是拿不动。是没带筐拿不了。
下午吃过饭,宁馨儿带着口罩,烫鸭子毛,那个酸爽啊。我带着口罩都被熏得脑仁疼。我将粗盐溶解为饱和溶液澄清,用防毒面具里的活性炭,过滤了两遍。溶液加热蒸发掉一半的水,放凉。盐析出了,过滤。剩余的溶液给宁馨儿腌咸鸭蛋用。析出的是雪白的精盐。这个应该没有鸟屎味了。
宁馨儿幽怨的看着我,她的身上已经臭不可闻了。她再和我自称姐姐的时候,我就叫她臭鸭子姐姐。宁馨儿留下了一盆鸭子内脏,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才将鸭肠子处理掉。开始腌制鸭纸,晾干的鸭子,用盐搓摸,放在阴凉地里。
天都黑了,宁馨儿命令我去打水,烧水,她要洗澡。
离开山谷时,邹柔送了三个大铜盆。被宁馨儿嘲笑为抠门,他们自己用极薄的金盆,却送我们紫铜盆。其实这真的是错怪了邹柔,桃源河里盛产沙金,只要你有功夫,随便你淘金,没人管,金子在哪里没价值。可山谷就有一个铜的矿脉,他们还要用碳炼铜。铜器在哪里比金器结实耐用,也比金器更宝贵。这三个铜盆还不知道废了邹柔多少的心思,才搞得的。给我的时候就说是智叟答谢我赐下黄金种、小麦种。
现在三个盆,一个装了鸭子,一个用作烫鸭子毛。最后这个变洗澡盆了。烧好了水,垫着毛巾给宁馨儿端进了帐篷,又提了一桶凉水。
我钻出帐篷,开始做饭。主食我懒得做了,准备吃压缩饼干了。锅里装水,一袋麻椒鱼的料包,焯过水的鸭杂一起下锅开煮。
帐篷里的灯光照应下,映出了宁馨儿洗澡的剪影,身材太完美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该瘦的地方还很瘦。两膝并拢时,大腿间还有两指的空隙。
我正好好看着皮影戏呢,大郎叫了起来,冲着黑暗里狂叫。“馨儿,快递给我夜视仪。”我冲里面喊道。“自己来拿!”我才不去呢,进去好让你调戏啊!我拔出手枪,紧盯着前方。我们这里不怕老虎野猪,可我怕豹子,那家伙窜的高,不见得我栅栏上的尖刺能对付他们的进攻啊。
远处,夜宿的鸭子飞起来了。宁馨儿裹着浴巾出来了,左手里拿着夜视仪,右手掐着浴巾的挽扣处。“小公鸡,是什么啊?”
“不知道”
我举起夜视仪仔细观看,很久有个动物迈着猫步,嘴里叼了只不大的鸟,悠闲的走出芦苇丛。身长一米左右,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它中途停下来,仔细的观察我们的营帐。肯定是对大郎的吼叫不满,之后依然迈着优美的猫步离开了。
“看清了吗?到底是什么?”
“不是豹子,就是大猫。太远看不清,看清楚了,我也不认识。”我不负责任的说。
“以后你出去必须带上我,不能独自出去。听见没有?”
我很感动她的关心,心里一下就暖暖的。
紧接着听她继续说道:“你要是出去了,豹子把我叼走了,我看你去哪找我这样漂亮的老婆,你会哭死在茅房的。”
晚上的卤鸭头、鸭脖、鸭胗、鸭心、鸭肝宁馨儿很喜欢,我可不喜欢她的吃相。也不换衣服,就裹着一条浴巾,吃卤货还不用筷子,翘着手指捏着吃,美其名曰:这是吃武汉鸭货的情调,我不懂。可你嘬手指的动作就色情了。狠狠地鄙视你。
晚上睡觉时,她让我和大郎去睡,原因就是我没洗澡,一身的臭鸭子味,和大郎一个味道,是臭鸭子弟弟。我一闻可不是吗,臭的我只打喷嚏,只好去大郎的床抱着温暖的大郎睡去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