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燊在野骑时提起“游戏”, 岑星想当然以为是些新奇小玩具,没想到就在两人回到别墅当晚,陆明燊捂住他的眼睛, 打开卧室旁的小门。
挡住眼睛的手放开那刻, 岑星惊呼出声:“这是什么?”
全白的小房间中央,放有一个巨型太空舱,外侧一排小灯一闪一闪, 容纳两人不成?问题。
“完全浸入式体验。”陆明燊牵起他的手,打开门,两人坐进舒适的内舱:“我?亲自筛选过剧情,你会喜欢的。”
戴上眼罩,岑星对讲解的“设定”“模拟”一知半解,总之进入状态后,他们能完全忘记现实。
当再次睁开眼, 岑星隐约感到自己沐浴在一片暖意中,阳光自头顶的透明玻璃窗照在水面, 将粼粼波光反射到天花板。“咕噜”吐了?个水泡,他从水里冒出头,轻轻一动, 琉璃色的鱼尾巴扇起一片水花。
没错, 在这个设定里,岑星是一条人鱼。
他最近十分烦恼, 大多数时候他和一般人类没区别,但最近他收不住鱼尾的情况越来越多, 严重影响工作生活。
因?为他的发情期到了,尽管可以用药物调整,然则若不从根本上解决, 会越来越严重。
“叮咚。”听到门铃响起,岑星眼前一亮,匆匆收起鱼尾,披上衣服,哒哒哒跑去开门。
门外站的是他大学时的室友——陆明燊,在这个星球,对方是少数知道他是条鱼的人之一,相当值得信赖。
“进来。”岑星打开门,毫不意外看到陆明燊还?是那身万年不变的装扮:没有一丝皱褶的西装外套和擦得发亮的皮鞋,像个高级保险经理。
见岑星笑盈盈看着他,陆明燊一怔,稍一颔首:“好。”
昨晚收到讯息,他以为岑星可能又收不住鱼尾巴,需要他打掩护,可现时对方行动如常,似乎没有大碍,总算放下心。
两人一起在沙发坐下,岑星见陆明燊放下手上的外卖,一眼认出熟悉的招牌:“红豆芋圆?你特地去买的?”
“嗯。”陆明燊点头,岑星喜欢吃甜食,尤其是露出鱼尾巴时,会焦躁不安好几天。但如?果给他买喜欢的甜点,会像个小孩一样眨眼看
着自己,陆明燊凝视着岑星脸颊的酒窝,比碗里的红豆还?甜,不知不觉让人心情好起来。
“你真好。”岑星在他来前泡好咖啡,将杯子推到他面前,悄悄打量他的脸色,斟酌开口:“其实,我?这次让你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五指绞紧衣袖,岑星紧张不是因为担心陆明燊拒绝,而是一直以来对方总是那么照顾他,以致他感觉这次的要求,好像有点太过:“我?们可不可以交酉已一下?”
啪嗒。
拌咖啡的勺子落在茶几上,带出几滴液体,陆明燊脑海中像有什么爆炸,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生硬道:“对不起,我?来收拾。”用力擦玻璃桌上几乎看不见的液体,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波澜不惊:“你详细说说。”
他真是个好人,岑星几乎感激得想抱住他,哪怕听到这么不合理的要求,也没有甩脸色。
“你是少数知道我?情况的人。”岑星稍松了口气,感觉有机会,随手捏捏陆明燊的胳膊:“体力感觉也还?可以。”
他见过陆明燊的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腹肌那个分明,就不知道是不是花架子。
陆明燊挑起眼眉:还?可以?
抓住他的手臂,岑星使出杀手锏,眼巴巴看着他:“我?只是需要度过难关,很?快的。”
他身上有刚洗完澡的水汽和薄荷香,让人心猿意马,陆明燊敛起眼神:“什么时候?在哪里?”
抱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心态,岑星自告奋勇:“现在可以吗?我?家隔音没问题。”注意到陆明燊当场石化的表情,岑星一副了然的表情,委婉问:“你需要药吗?我?昨天买了一些。”
感觉受到严重侮辱的陆明燊:?
岑星还?在努力向他展示人文关怀:“我?们人鱼的耐力和一般人不一样,你觉得不行不用勉强,那方面受损可能是不可逆的,要注意哦。”
他是怎么一脸认真地说出这种话?陆明燊捏紧拳头。
断是修养再好,陆明燊这时也不得不打断他,咬牙切齿道:“没事,你想马上开始吗?”
接下来,岑星说出一句让他后悔三天三夜的话:“当然,你随意。”
*
事情发展不应该是这样,岑
星想,他瘫在浴缸中,感觉自己已经是条咸鱼。
在他的设想里,应该是速战速决,隔天他扶起陆明燊,感谢对方的无私奉献,叫车送人回家,结束友好“交流”,而现在……
“想现在吃饭吗?”陆明燊的声音打断了岑星的胡思乱想,他从水里直起身,吸了吸鼻子,脑海中已在想象热气腾腾的午餐,主动朝门口的人伸出手,声音软软糯糯:“我?要起来。”
第一次被陆明燊抱起来时,是两人第一回合结束,那人抱他去清理,当时他还?觉得太羞耻,奈何不剩一丝力气,只能任由摆布。眼下三天过去,他已能做到理直气壮,熟练张开双手环住对方,还?撒娇般用脸蹭了?蹭让自己起不来的罪魁祸首。
一定是荷尔蒙和激素掌控了他的身体,岑星想,可恶,大概过一段时间会好。
“我?替你向研究所请过假。”用外套裹好往怀里钻的小鱼,出于对岑星体力的考量,陆明燊勉力控制视线,沉声道:“希望你别介意,我?查过资料,接下来你最好再休息两天,等身体情况稳定下来。”
意外发现陆明燊终于脱下那套一板一眼的西装,身上换成临时买的浅色衬衣和裤子,岑星暗暗满意,看上去居家多了?。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被陆明燊放在椅上,岑星双手趴在饭桌上,像个乖巧等投喂的小朋友:“你想得真周到。”看到端上来的盘子,岑星眼神亮起,居然是他最喜欢吃的雪花牛扒,煎得恰到好处,锁住鲜嫩,入口即化。
不仅让陆明燊“出力”,还?要对方破费,他难免有点内疚:“不过,你不用回去工作吗?”
“其实,我?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像早知道他会这么问,陆明燊把切好的牛扒递给他,试探问:“我?的邻居最近在装修,噪音影响工作,不知道介不介意让我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
这是陆明燊为数不多向岑星撒谎的时候,无他,因?为平常那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幸好当下岑星的注意力全被食物吸引,想也不想一口答应:“当然!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这可是你说的,陆明燊咽了一口水,给他倒了?杯热可可,温声道:“慢慢吃。”
于是,当天下午,陆明燊便名正言顺和岑星开始同居生活,快到岑星没时间细想为什么他收拾得这么迅速。
两人先前当过室友,生活习惯完全不需要磨合,唯一不同,可能是他们现今还?共享一张床。
起初岑星还?担心,会不习惯睡觉多一个人,直到他发现可以一整晚赖在陆明燊怀里,比一个人睡舒服得多。陆明燊甚至自告奋勇,每晚“随时开新”。
他再也不用担心会露出鱼尾巴,陆明燊用行动证明,一身肌肉绝非摆设,实用性超乎想象,倒时常让他感觉自己拖了?整个人鱼群体的后腿。
当两人都以为,一切会按自己的想法发展下去,某晚临睡前,陆明燊一如?既往温柔抱起打游戏打得犯困的小鱼到浴缸洗澡,假装随意问:“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好?”
岑星半眯着眼躺在浴缸里,暖水柔和冲过泛着粉红的皮肤,脑袋一顿一顿,不知道有没听清,含糊应了?声:“好。”
陆明燊打铁趁热问:“是不是该通知一声身边朋友?”
这时,岑星迷迷糊糊抬起头,像听不懂他的话:“通知什么?”
陆明燊循循善诱:“我?们在一起的事。”
“不用麻烦。”岑星连连摆手,随口道:“我?只是需要解决发情问题,不会耽误你的。”他知道陆明燊对黏黏腻腻的感情没兴趣,两人认识以来,无论谁向那人表白,全被以“工作为重”的理由拒绝,毫不拖泥带水。
扶住浴缸边沿的指关节发白,陆明燊怔住三秒,垂下肩,语气听上去依然平静:“明白了,你只是想睡一睡我,不想做其他,对吗?”
很?高兴他们达成?共识,岑星放心点头:“对的。”
这天晚上,两人结束一轮,岑星释放压力后,意识朦朦胧胧,陆明燊却又把他翻了个身。
岑星:???
平常只要软声哄他两三次,他自然会顺着来,可这晚他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次,似乎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直到两人完成?卧室-客厅-厨房-浴缸一圈游,岑星彻底软成一滩水,说了什么也不记得,陆明燊才?放过他。
一身酸软去上班,岑星不住疑惑昨晚陆明燊发生了?什么,在路上收到两人
共同朋友的讯息:“你跟面瘫不是很熟吗?能套点料不?”
面瘫指的自然是陆明燊,他懒洋洋回:“套什么料?”
下一条讯息瞬间赶走岑星所有睡意:“据说他家里给他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你有没有听他说过,是什么人?”
“你要去相亲?”下班一到家,岑星外套没脱完,连珠发炮般问在厨房的陆明燊:“之前你不是都拒绝?什么时候去?”
关掉炉子,陆明燊面不改色道:“嗯,这次这位可能不同,打算后天去海滨咖啡厅喝下午茶。”
海滨咖啡厅?岑星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这不是他们常去的地方么,为什么要带那个人去那里?想到这里,岑星自嘲般苦笑,他们并没有承包那个店,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不舒服?
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陆明燊唇边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对方很喜欢大海”。
两天似乎很?长,岑星想方设法旁敲侧击,偏探不出半点“相亲对象”的蛛丝马迹;两天似乎很?短,一眨眼,陆明燊就出发去“相亲”,留他一人在家。
去看看?不去?
距离陆明燊出门只过了?五分钟,岑星在心底早自己和自己打了?八百遍,纵然他是人鱼,他多少懂得人类道德,万一陆明燊打算和对方认真交往,有些界限不能越过。
还?是去看看,岑星对自己说,他确实想知道,能让陆明燊感兴趣、并决定见面的对象,会有多优秀。
站在咖啡厅门口,岑星心里翻腾得像不断拍打沙滩的海浪,以前两人来的时候,他们喜欢坐在二楼平台,能看到整片蔚蓝的大海,美不胜收,这次陆明燊会选同一个地方吗?他会不会正和未来伴侣聊得火热?
一口气憋在心头,岑星快步走上二楼,却在看到角落坐的人那刻,兀然停住脚步:他第一次看见陆明燊脸上这种神色,那人孤零零坐栏杆旁,出神望向大海,薄唇抿成一条线。
仿佛感觉到身上的目光,陆明燊回过头,两人视线猝不及防撞了?个正着,他站起身:“你怎么在这里?”
表面上,他还?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样子,事实上,刚才?每一秒宛如?煎熬,他在赌,赌岑星下一秒会不会出现。
“
我?、我?……”来不及躲,岑星心虚别开眼,灵机一动,索性先发制人:“你的相亲对象呢?”
话音一落,岑星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听起来更像他是特地来八卦的!
陆明燊轻咳一声,以掩饰快藏不住的笑意:“他不满意我,先走了。”
岑星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你这么好!”
空气倏地安静。
对上陆明燊的浅笑,岑星脸红别过脸:平常不是面瘫么,干嘛笑得这么欠揍!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陆明燊:“我?在附近买了个新房子,要不要一起去看?”
岑星一愣:“之前没听你说过,什么时候买的?”联系到今天的“相亲”,他追问:“是给你以后的伴侣准备的吗?”
陆明燊的回答模棱两可:“如?果他喜欢的话。”
新房就在海岸线旁,明净的大落地窗,站在客厅放眼望去,海平面与天色连成?一线,空气中偶尔能闻到海风腥咸的气息。
大到选址,小到墙纸颜色,岑星看得出来,陆明燊认真花的心思,他心里莫名堵得更厉害。
他脸上的神色让陆明燊看得禁不住心软,轻声问:“怎么了??”捏住他的掌心,陆明燊按捺住坦白的冲动,不经意问:“你觉得有没有缺些什么?”
岑星摇头:“我?觉得你喜欢的人会满意的。”
陆明燊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不定人家看不上我?。”
不会的。
咬了咬唇,岑星不想再在陆明燊的“未来爱巢”里停留,借口想早点回家,匆匆下楼时,无意中瞥见院子里一棵秃掉的树,随口问:“这棵树怎么像被刨过?”
陆明燊的眼神有几分闪烁:“健身用的”。
岑星:?
即便陆明燊这次“相亲”似乎无疾而终,但岑星一想到,那人将来会和另一个人携手度过,他们会经历无数只属于对方的时刻,他就比到嘴的鱼被抢走还?难受。
一周在两人各怀心思中过去,岑星提着两袋食物,脑中盘算周末该怎么过,在哼着歌走出停车场那刻,蓦地背后一凉。
与生俱来的警惕感,驱使他缓缓转过身,在看清暗处蛰伏的生物时,他的呼吸几近停止。
那是一只修长的猎豹,一动不动趴在车顶
,暗黑的花纹与背景融为一体,唯有一双亮起的黄眸,昭示狩猎者的身份。
跑是跑不过,岑星手脚冰凉,他明明那么小心,为什么还?会被发现?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令岑星困惑的是,他严阵以待半天,对方仅无声对峙,没有进攻的意思。
就在他以为双方陷入“胶着”,猎豹忽地“呜”了?一声,示弱般跳下地,头也不回飞速跑远。
可为什么压迫感没有消失?岑星浑身僵硬,转身一瞬险些晕过去,身后是一只巨大的花豹,一口能吃下两个他。
毛骨悚然的感觉令他无法动弹,如?果说对上猎豹,还?能用武力拼死一搏,面对眼前的花豹,则胜算为负。
“吓到了吗?”熟悉的声音自身前传来,岑星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花豹转眼变成陆明燊的样子,默默捡起掉落的东西,扶住快站不稳的他。
难怪他在遇到陆明燊第一天,就控制不住露出尾巴,原来是来自天敌的威慑力!联想到院子里秃皮的树、还?有陆明燊那凶残的体能,一切明了!
奇怪的是,当知道花豹就是陆明燊后,岑星天性里的恐惧,好像太阳下的冰块,融化得无影无踪。
一路无言回到家里,陆明燊看不出岑星的心情,缓声问:“害怕吗?”
“有点。”岑星抬起头,认真道:“你能把尾巴露出来吗?”
陆明燊:?
长长的、毛绒绒像玩偶一样的尾巴,顺从搭在岑星手上,他握住尾巴尖,心想这尾巴和刚才?那只凶猛的花豹真像两种生物,情不自禁捊了?捊,手感比想象中更好。
不过,他开口问的反是另一个问题:“听说,豹子在兴奋的时候,会忍不住露出尾巴?是真的吗?”
他关心的居然是这个?陆明燊如?实答:“对。”
岑星心下一紧:“那你为什么从来没让我看到过?”难道他一直在敷衍?!
“有的,只是你太……咳咳……投入,没发现。”陆明燊怕他不相信:“好几次,要不马上演示?”
岑星:?!
遗憾的是,这次岑星依旧累得抬不起眼皮,只在睡去前抱住那人模模糊糊道:“你以后睡觉不准收起来。”他以后要抱着尾巴睡,他要做一条天天撸豹子的鱼
!他不是鱼界耻辱,他是鱼界之光!
“好。”用尾巴勾住怀里的人,陆明燊嘴角不自觉上扬,一手抚过他服帖的黑碎发,一手小心拿起一旁的手机,回复:你吓到他了?。
对面回复:我?只是太好奇你的小薄荷长什么样子,快点带人回家。
陆明燊淡淡笑了?笑,回:快了。
刺眼的阳光自窗外洒满整个卧室,岑星习惯往旁边蹭去,空荡荡的触感让他睡意消去大半,只余熟悉的体温。
桌上早餐冒着热气,岑星弯起眼,瞥见边上的字条,端正的字迹,和那人的性格如出一辙。坐在一桌丰盛的食物前,岑星这时方意识到,他仿佛好久没一个人吃饭。
他以为午饭能等陆明燊一起,没想到等到的竟是来自朋友的一条讯息:听说陆明燊被逼婚,家里逼迫他不订婚就不放他走。
“你在哪里?”打通电话时,岑星的心跳大得震耳发聩,陆明燊的声音听上去断断续续:“在上次海边的房子里,你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站在陆明燊新房楼下,岑星背后打了?个颤,屋里是不是有一堆花豹?看到可怜兮兮的秃皮树,他倒吸一口气,自己会不会被扒掉鱼皮?
“不行,我?要救他!”岑星一鼓作气拉开门,大声喊:“都别动!”
开门一刹那,他就知道不对劲,美救英雄的剧情没有发生,屋里也没有豹子,只有陆明燊一个人站在窗前。
陆明燊抬起手:“小星星,先把灭火器放下。”
岑星愣愣问:“为什么你的声音在电话里这么奇怪?”
陆明燊镇定自若:“今天附近测试基站,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被牵到浴室前,岑星看到一个巨大的心形浴缸,心不受控制般狂跳,感觉到背后贴上的体温:“你愿意成为这里的新主人吗?”他看到陆明燊手上、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一条戒指吊坠的项链,耳边的低语深情得令人沉溺:“戒指不是一个束缚,而是一个开始,希望以后每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你。”
被吃干抹净后,岑星后知后觉:“真的有相亲这事吗?”
陆明燊用尾巴卷住他的小鱼:“你猜。”
……
掀开眼罩,岑星一低头
,便是两人紧握的双手,打趣道:“下次能让我?选一选剧情吗?”
“我?很?期待。”将他抱出舱外,陆明燊声音低沉:“喜欢小薄荷这个名字吗?”
岑星想到那条逼真的尾巴,笑问:“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陆明燊在床边坐下,佯装不满地捏了捏他的下巴:“这得你来想。”
早想好了?,岑星吻上他的唇角,你是我的大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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