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苏家的家事，不语再怎么不懂事也知道不能在苏瑾玥面前说三道四。毕竟，那是主子的娘家，苏二老爷做下的混账事，娘娘面子上也无光。</p>
苏瑾玥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对清河郡王的事没什么兴趣。</p>
苏二老爷都接了清河郡王的聘礼，庚帖都换了，事情已然成了定局，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就算是担心，也轮不到她这个做侄女的。</p>
况且，苏家也没传出什么信儿来，可见苏瑾瑶已然是认命了。</p>
“三年孝期已过，苏府怕是要开始张罗起来了。”程妈妈感慨的叹了口气。</p>
苏二爷这两年越发的混了！</p>
眼瞧着童家没了用处，便急急地退了亲事。没过多久，又跟一个没落伯府回了娘家的寡妇勾搭在了一起，冯氏去世刚一年，就把人给抬回了府里。</p>
那曹氏性子傲得很，便是再嫁也非要排场，逼得苏二老爷不得不典当了好些家产才凑齐了高额的聘礼，一路风风光光的将人迎进了家门。</p>
曹氏为人精明，进了苏家的门便哄得苏二老爷将中馈交到了她的手上。若非苏瑾瑶当家的那半年捞了些东西在手里，怕是出嫁的时候连件像样的陪嫁都没有。</p>
对于这个妯娌，江氏是看不得的。</p>
“都一把年纪了，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不怕招人笑话！”这是江氏的原话。</p>
曹氏因为生得好，在闺中时名声就不大好，出嫁没两年相公就死了，不被婆家所容，就厚着脸皮回了娘家。</p>
曹家的几位少夫人都不太喜欢这个小姑子，奈何伯爷和伯夫人都宠着，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如今她总算再嫁了，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拍手庆贺呢。</p>
且说这曹氏进了苏家的门，便一门心思的笼络苏二爷的心，在苏家站稳脚跟之后，她便闲不住了，常打着各种由头往国公府和其他几位老爷府上走动，便是遇着冷脸也不在乎。</p>
因辈分的关系，关氏还真不能不搭理她。</p>
只曹氏每每去了国公府就开始叫穷，一会儿说七姑娘马上就要出阁，嫁妆都没几台，怕给苏家丢人。一会儿又说苏二爷官场上应酬繁忙，周转不开，要问国公府借银子。</p>
以往，只要是苏二爷登门，关氏还能以男女有别，将他打发到国公爷那里去。可曹氏是女眷，又是长辈，她倒是不好推脱。但她也知道，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一旦开了这个先河，日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p>
而且，这曹氏比起苏二爷来要直接多了，完全是个不在乎颜面的！对上这种人，关氏自然就落了下风。对此，关氏感到十分头疼。</p>
“臣妇原本不想将这些琐事拿出来说的，实在是没辙了，还请娘娘给支个招儿。”不语前脚刚走，关氏后脚就递了帖子进宫。</p>
见她如此为难，苏瑾玥感到有些诧异。“那曹氏当真如此厉害？”</p>
“虽是伯府出身，却是个没脸没皮的，臣妇实在应付不来。”关氏长吁短叹，愁的好几晚没睡好了。</p>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碍于情面不能与她一般计较，也是难为你了。”苏瑾玥这两年鲜少过问娘家的事情，竟不知家里出了这么个人物。</p>
“二叔都不管管吗？”苏瑾玥问道。</p>
“这曹氏说起话来，嘴上跟抹了蜜似的，二叔被这枕头风一吹，早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作为晚辈，这话关氏本不该说的，可二老爷行事实在是为人所诟病，关氏也很是无奈。</p>
“原本国公爷还想着二叔娶了新妇，还能收收心，哪曾想......”竟娶了这么个货色回来！当然，这话关氏可不敢拿到明面儿上来说。</p>
苏瑾玥啜了口茶，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这个好办！曹氏不是说借银子么，那就按照章程来，让她写个字据。”</p>
“这......能行吗？”关氏表示怀疑。</p>
以曹氏那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能写借据才怪！</p>
“不过是依她的话行事罢了，如何就不行？！”苏瑾玥反问道。“这银子可是大风刮来的！再说了，国公府如今添了好些人，开销也翻了好几番，总不能白白的给她！”</p>
“她哭穷，嫂嫂难道就不能哭一哭？国公府上下上百口人要养活，哪一样不得花钱？她若是不信，那账本子拿给她看！”</p>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亏本的买卖咱可不能做！”苏瑾玥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关氏便没再开口。</p>
有了皇后娘娘的这番话，关氏便有了底气。回到府里，就将账房叫过来，细细的说了好半天。</p>
没过几日，那曹氏果然又登门了。</p>
这一回，说的还是给七姑娘苏瑾瑶置办嫁妆的事。</p>
“瑶姐儿出嫁，国公府自然不会不管。不过按照规矩，公中只能出五千两。”相较于前几次，关氏这回没有半点儿慌乱，要气定神闲多了。</p>
“五千两怎么够！”曹氏一听这金额，立马挤出几滴眼泪来。“瑶姐儿虽不是我亲生的，可好歹也叫我一声母亲。她又是二房的嫡女，嫁的还是郡王府，嫁妆少说也得八十八台......”</p>
“二婶儿能替七妹妹这般着想，侄媳也很是替她高兴。只是，她前头几个姐姐出嫁时都是给的五千两，总得一碗水端平，不能越过她们去！”</p>
“先不说皇后娘娘，便是三房的瑚姐儿也是这个数。”关氏见她还要反驳，于是抢先说了这么一句。</p>
曹氏不敢拿皇后娘娘做对比，但却没将三房的瑚姐儿放在眼里。“话虽如此，可三房到底是庶，咱们二房可是嫡......”</p>
关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三叔还是京府尹呢！”</p>
比起没有实权的国子监祭酒一职，这京府尹就要显得重要得多，且手握实权，掌管着京畿重地的治安，只有真本事的人才能胜任。</p>
曹氏拿嫡庶来说事，关氏便拿官职来反驳。</p>
她故意对曹氏难看的脸色视而不见，接着往下说道：“嫡庶尊卑的确重要，但苏家的兴盛三房也是功不可没。故而，国公爷从来不会因为三叔是庶出就差别对待。”</p>
曹氏见要不到更多的好处，只得退而求其次，又提起了借钱的事。</p>
这一回，关氏倒是答应的爽快。“二婶想借多少？”</p>
曹氏见她答应，好半天没反应过来。</p>
之后，便是狂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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