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叛军而去的萧让，再一次见识到了他的奸猾狡诈。</p>
凌封竟再一次使用了声东击西的伎俩，只派了一小部分人去宿州，自个儿则带着大队人马转道往蜀州而去。</p>
那一小队人马虽然成不了气候，却给萧让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因为这一支叛军里大多是从云州城拉来的壮丁，是无辜的。两军对垒时，还真伤不得！</p>
等萧让将真正的叛军剿灭刑讯时才得知凌封根本就没来肃州，好一番逼供才知道其下落，跟着追去了蜀州。</p>
只是如此一来，生生耽搁了不少的时辰，使得凌封再一次得逞，用阴险的手段得了蜀州。</p>
“可恶！”十三见凌封如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无法捉摸，气得拍断了一条桌腿。</p>
萧让也气恼，但理智却尚存。他来回踱着步子，视线却一刻都没离开过舆图。“蜀州易守难攻，他若乘胜追击，继续往南，怕是湘州也要不保了。”</p>
有一些话，他藏在心里，没有当着诸位将军的面说出来。</p>
南边太平了多年，各州府的驻军大都没有上阵杀敌过，面对凶悍异常且狡猾多端的叛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根本不堪一击。</p>
“姓凌的究竟想干什么？！”几位老将军凑到萧让的跟前，愁得头发都要白了。</p>
他们活了一把年纪，还没这么丢人过！眼看着就要功成身退，临了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逆贼耍着玩儿，传出去他们还要不要做人了？！</p>
简直丢尽了脸面啊！</p>
“嘴上说得好听，说是替先太子平反，可你们瞧瞧，他干的这些事，有哪一件是跟先太子有关的？！” </p>
“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萧让冷冷的嗤了一声。其实，他已经大概猜到了凌封的心思！复仇平反不过是借口罢了，他真正想要的是权势！</p>
只是，以他如今的势力，尚不足以跟朝廷对抗，故而选择了南下而不是北上，想来是打着划江而治的主意呢！</p>
“他还有脸提先太子！先太子若知道他犯下如此重的罪行，怕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他！”</p>
“他连真名都不敢用，如何能与先太子相提并论？！”</p>
“就是！”</p>
提及凌封此人，一个个都气得咬牙切齿，义愤填膺。</p>
萧让敲了敲桌子，打算了他们的话。“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得尽快把消息传出去，让南边的州郡做好防范才是最要紧的。”</p>
“萧大人说的极是。”诸人这才打住话头，附和道。</p>
只是，去往湘州最近的一条路被凌封的人把守着，若是绕道其他的州郡，路程可是要多出好几倍，怕是来不及。</p>
而且，凌封似乎对羽林卫传递消息的方式了若指掌，利用飞鸽传信怕是不成的。鸽子还没飞出蜀州地界就会被射杀，反而误事。</p>
思来想去，还是只能从蜀州寻求突破口。</p>
萧让走到桌案前，将蜀州当地的舆图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又找来当地的百姓，想要找出一条通往湘州却不易被人察觉的路来。</p>
或许是老天爷开了眼，还真就有这么一条小路。</p>
“我知道。”一个背着药箱的汉子被领着到了萧让的面前，正是原先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徐山。</p>
陵城一别，他便失去了踪影，没想到会在蜀州碰上。</p>
“徐兄。”萧让听到熟悉的嗓音，朝着这边走过来。</p>
徐山盯着他好半天，都没认出他来。“请问阁下是......”</p>
萧让嘴角隐隐抽了抽，眼神示意十三上前。</p>
十三摸了摸鼻子，上前道：“一段时日不见，徐兄就不记得咱们了？上回在霍家堡......”</p>
徐山张了张嘴，不等十三话把话说完，猛地一拍巴掌。“是你们啊！”</p>
而后，他将视线转移到了萧让的身上。“你，你该不会是谢兄弟吧？”</p>
萧让脸色不太自然的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你方才说，你知道去往湘州的捷径？”</p>
“是。”徐山如实的点头答道。“我随家师四海为家，曾在这一带采过药。”</p>
十三忙将舆图拿过来。“你说的那条路在何处？”</p>
徐山仔细的端详着舆图，好一会儿才指着某处说道：“就是这里。”</p>
“这不是悬崖么？”十三狐疑的问道。</p>
再则，这悬崖底下就是叛军扎营的地方，这一下去不就直接掉进了贼窝了？不不不，这条路根本行不通。</p>
不料，就听徐山说道：“在这悬崖往下三丈的地方有个山洞，山洞通了暗渠，可顺流而下，直达湘江的支流。而后，乘小舟到河对岸，再走几十里山路便是湘州地界。”</p>
说起来，那山洞还是他跟着师父采药的时候不小心踩空发现的。那是个天然的洞穴，最深处可达四五里，里头怪石嶙峋，别有洞天，他在里头养了好几日伤，才试着寻找出路，也顺便将里头的弯弯绕绕摸了个清楚。</p>
师父见他好几日没回去，还以为他掉下山崖摔死了。后来与师父提起此事，师父还说他是命不该绝。</p>
“你可还记得那洞口在哪里？”十三听完他的际遇，忍不住跃跃欲试。</p>
徐山拍着胸脯说道：“知道，我可以带你们去。”</p>
“那可是太好了！”十三激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p>
徐山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p>
十三这力道，还真是惊人！</p>
萧让与众人商议了一番，便决定让十三跟十七前去湘州送信。</p>
他们两个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也是腿脚功夫最好的。</p>
众人对他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p>
在去往悬崖的路上，十三还忍不住拉着徐山话起了家常。</p>
“下山之后你去了哪里？我在城里找了你好久，都没见着！”十三是个自来熟，没多大会儿就熟稔到勾肩搭背了。</p>
忆起往事，徐山眼神不禁一暗。“我找到我师父了。”</p>
“哦？徐大夫人在何处，怎么没跟你一起？”十三好奇的追问了一句。</p>
徐山轻轻地抚摸着药箱上的锁扣，轻声说道：“我找到他的时候，就只剩下被撕咬得支离破碎的衣衫了。”</p>
十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p>
莫非，徐大夫已经遇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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