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日上三竿了，王爷王妃还没起身？”</p>
“昨儿个王妃替王爷解毒，定会十分辛苦！”</p>
“都围在这里做甚？活儿都干完了吗？”程妈妈见丫鬟们聚在门口，不时地朝着里屋打探，不得不拿出管事嬷嬷的威严，呵斥了她们几句。“庭院的雪都清理干净了？早膳都拿去灶台上热着，王妃一醒就要用的，莫要凉了！”</p>
“是！”丫鬟们还挺怕这程妈妈的，暗暗吐了吐舌头，四散开来。</p>
程妈妈毕竟是过来人，昨儿个在外头听了会儿动静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作为国公府陪嫁过来的管事妈妈，她自然是希望主子能够早日为齐王开枝散叶，在王府站稳脚跟。</p>
可惜，苏瑾玥聪慧异常，于男女一事上却极其迟钝。她旁敲侧击过好几回，偏偏她全然没当一回事，可真是把她给愁坏了！程妈妈也一度怀疑齐王有什么隐疾，亦或是王妃使小性子，不肯让齐王近身。如今，两人终于圆了房，她可算是对老夫人有个交代了。</p>
屋子外冰天雪地，屋子里却温暖如春。烧着地龙的寝房暖融融的，博古架上的水仙正开的艳丽。</p>
苏瑾玥是热醒的。身上黏黏腻腻的，特别的不舒服。厚重的床帐垂落着，床榻里的光线幽暗不明，她依稀能瞥见一抹光亮。</p>
“什么时辰了？”她张了张口，嘟囔了一句，发现嗓子嘶哑的厉害。想要起身，却浑身酸软无力，四肢仿佛有千斤重。</p>
她这一动，身旁的人也跟着醒了过来，将她搂得更紧。“娇娇......”</p>
苏瑾玥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记忆瞬间回笼。昨晚发生的一切，清晰的涌入脑海。那药果然霸道异常，不榨干最后一丝力气誓不罢休！在药性的催化下，萧子墨化身山坳里的猛兽，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半夜，直到三更天，才堪堪放过了她。</p>
想到这里，苏瑾玥的耳根就红了个透。</p>
萧子墨察觉到她的害羞，轻声哄道：“都怪为夫太过孟浪，是不是弄伤娘子了？”</p>
苏瑾玥红着脸推开他。“没事。”</p>
“怎么会没事，你昨天都喊疼了。”萧子墨作势就要掀开被子检查她的伤势。</p>
苏瑾玥哪里肯，死死地拽着被子，抬脚将他踹下床去。</p>
萧子墨掉落床下也不生气，捡起地上的寝衣穿上，而后拉响床头的绳子，唤人送热水进来。</p>
丫鬟婆子规规矩矩的低着头进来，又低着头出去，连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待浴桶里被热水填满，萧子墨这才回到寝房，抱起苏瑾玥去净室梳洗。</p>
苏瑾玥到底脸皮薄，将萧子墨赶了出去，唤了谷雨进去伺候。</p>
“王妃......”谷雨在瞥见苏瑾玥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之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接着，便是一阵面红耳赤。</p>
尽管还未嫁人，但多少知道一些，只是没想到的是，看着斯文儒雅的王爷，竟也有如此放浪形骸的一面。</p>
瞧瞧王妃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儿了！</p>
之后，替苏瑾玥上药膏的程妈妈见到那满身的青紫，亦是皱眉不已。“王爷怎的如此孟浪，也不知道心疼心疼王妃！”</p>
苏瑾玥生了一身好皮囊，皮肤白皙透亮，稍稍碰一下就会留下痕迹。昨儿个夜里被萧子墨折腾了一宿，身上都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可见战况激烈。</p>
“昨晚王爷是着了别人的道儿，所以才失了分寸。”苏瑾玥淡淡的替他辩解了一句，而后转移话题道：“张公主府那边可以消息？”</p>
“有张御医在，您就放心吧。”程妈妈一边替她整理衣裳，一边说道。“倒是您，身子娇贵，日后可莫要纵着王爷了......”</p>
苏瑾玥红着脸嗯了一声。</p>
成国公府那边儿，老夫人得了信儿，亦是欢喜不已。苏瑾玥一日拖着不圆房，她这做祖母的就难以安心。如今好了，两人做了真正的夫妻，日后便能和和顺顺的，再有个一年半载的，添个娃儿什么的，就再好不过了。</p>
“佛祖保佑！可算是盼来了这一天！”老夫人扶着白嬷嬷的手，感慨道。</p>
白嬷嬷陪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呐，以后操心自个儿的身体就行了！”</p>
“我倒是想！”老夫人自嘲的撇了撇嘴。“可这府里，总有些人不安生。”</p>
白嬷嬷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如何不清楚她说的是谁。</p>
“总归是要嫁出门的，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自有婆家人教导。”白嬷嬷一直谨遵苏瑾玥的叮嘱，不让老夫人费太多的心神。</p>
老夫人年事已高，也该颐养天年了。</p>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是国公府的姑娘。”老夫人唉声叹气的，脸上的喜色慢慢褪尽。</p>
“那就想想高兴的。”白嬷嬷劝道。“三夫人给五姑娘定的姑爷，就是个好的！虽说没有功名在身，却富甲一方，人品样貌也不差，五姑娘将来嫁过去，不知道多享福呢！”</p>
“亲事倒是门好亲事，就是要远嫁，回趟娘家都不易。”说起这事儿，老夫人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个儿。</p>
当年，她也是背井离乡的跟着老太爷来了京都，一走就是十年。如今，她身子每况愈下，都好些年没回娘家走动了。</p>
“五姑娘开春就要嫁出门了，那里离江州不远。老夫人若是想回娘家看看，老奴便陪着您回去，就当是散散心也好。”</p>
老夫人被说的有些心动。“可我都这把老骨头了，也不知道经不经得起折腾。”</p>
“那就把马车里多铺几床垫子，保管您躺着舒舒服服的。”</p>
一主一仆两人正商量着，就见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进来禀报。“老夫人，大事不好了！”</p>
“这大过节的，尽说些不吉利的话，成何体统！”白嬷嬷见那丫鬟冒冒失失的，忍不住斥责道。</p>
丫鬟自知行为莽撞，忙跪下来磕头认错。</p>
老夫人都这把年纪了，倒也不爱计较这些小事。“行了，说吧，又出什么事了？”</p>
“是，是大姑奶奶！”丫鬟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祝家那边儿来人了，说大姑奶奶一时想不开，投了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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