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的大街小巷,到处茶馆林立,茶馆是集娱乐、交易、会友、信息传播于一身的场所,人多信息量也足够大,任何消息只需在茶馆说上一两句,半个时辰不到就会传的满城皆知。
林家的钱行午间休市,这些买卖股份的人便都涌入了茶楼,茶博士们一时之间忙的不可开交。
王语嫣莞尔一笑,问道:“二郎,那酒什么时候开始卖?”
林近疑惑,卖酒的事他并没有与王语嫣提过。
“难道王蕴秀找过大嫂了?”
王语嫣点点头无奈的道:“她整天粘着我,还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让我发个话先运些酒到如意楼,她可以先卖着。”
林近撇撇嘴道:“她那个王是四川的王,你这个王是开封府的王,隔着几千里地呢!”
王语嫣对着林近眨了眨眼。
林近不以为意的道:“不用理她,那个女人财迷的很,去牢里看我连句慰问的话都没有,只惦记着她那点钱。”
王蕴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林近身后,她眉心紧锁,显然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
“哼!林致远你不当人子,坑害我一个寡妇你于心何忍!”
林近闻言扭头一看,不由惊道:“这话可千万不要乱说啊!若是被官家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你骗人家花九贯五买酒坊的份子,十日时间跌的连三贯都不到了,愁的人家差一点没投了河。”
林近对着王语嫣道:“大嫂你带李讼师去钱行取两千缗钱。”
王语嫣闻言起身道:“李先生请!”
李规也知道林近这是有事与王蕴秀谈,自觉的起身跟着王语嫣走了。
王柔瑾一时不知所措,犹豫要不要也跟着那个姐姐走。
“柔瑾坐着吃你的点心,反正你们一笔写不出两个王。”
王柔瑾无语,她选择低头吃自己的点心。
王蕴秀此时有了位置才盈盈坐下,“这位就是你新认的义妹?”
林近笑道:“柔瑾,这位就是封命遂寝的遂国夫人。”
王柔瑾闻言惊的连咳两声,显然被点心噎住了,急忙端起茶水喝了下去,她也听到了遂国夫人的传闻。
王蕴秀闻言面色涨的通红,“林致远你故意气我。”
林近哈哈笑了起来。
王蕴秀此时狐疑,这个林致远进了趟开封府大牢跟变了个人似的。
“恕奴家直言,你显得很狂妄。”
“有吗?”
“有。”
“狂妄也要有资本不是吗?”
“你有资本吗?说到底就是个微末小官。”
林近笑道:“是吗?”他扫视了一眼这个茶楼,叫道:“茶博士。”
茶博士指茶馆的伙计。
一个装扮清凉的伙计走了过来问道:“客人有什么吩咐?”
“将你们茶楼的东家找来。”
片刻不到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偷偷打量了王蕴秀两眼,显然被她的美色吸引了。
“客人有什么吩咐?”
“你是这里的东家?”
“是,这茶楼是本人的产业。”
林近轻描淡写的道:“将茶楼的份子卖我一半吧!”
茶楼东家不由一怔,“客人是在开玩笑吧!”
林近摇摇头道:“对面那家钱行就是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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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可以去考虑一下,等我离开时要知道结果。”
茶楼东家忧心忡忡的离去。
“你这是强夺人家产!”
“我花钱买怎么能叫夺呢!”
王蕴秀无语,也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那酒到底何时可以开始出售?”
她有些着急了,林近出狱,如果酒再开始出售,那股价就会涨回去,她是这样想的,事实也确实如此。
“下午就可以,等会儿就在这宣布消息,到时你可不要退缩。”
王蕴秀破颜一笑,“奴家为何要退缩?”
然而林近与王蕴秀的谈话早被人听了去,片刻之后传遍了整个茶楼,估计随后不到两刻钟整个汴京城都会知道此事。
王蕴秀倾听着邻座谈论的话题,“你故意如此的?”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便是如此了。”
王蕴秀和王柔瑾闻言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两人怔住许久。
林近尴尬一笑道:“我只是打个比喻。”
两女撇了他几眼,“有这样打比喻的吗?”
“我许久以前就嘱咐了青夢,我出狱时酒就会运到如意楼,你不回去看看?”
王蕴秀摇摇头,“我要在这盯着股价!”
林近道:“与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价格你无需理会,安心将酒的生意做好。”
“胡掌柜会管好的。”
林近无语。
“妥妥的一枚韭菜。”
“韭菜?”
“以后你便知道了。”
此时茶楼的东家又走了过来,笑呵呵的道:“林东家,这茶楼五成份子作价一万贯您看成吗?”
王蕴秀不解的道:“你愿意卖?”
“林东家看得上,我自然愿意卖。”
林近却道:“贵了。”
王蕴秀吃惊。
茶楼东家问道:“林东家的意思是?”
“一万贯作价七成份子。”
茶楼东家开价确实贵了,他打的算盘就是林近会砍价,他没想到林近会想多占份子。
茶楼东家不语。
林近又道:“我可以花一万贯在旁边开一处茶楼。”
茶楼东家闻言暗道糟糕,顿时直冒冷汗。
“林东家说笑了,我答应便是!”
王蕴秀无语。
两人就此签订契约。
林近道:“杨余?茶楼还是你管,拿着契约去钱行找李睿,他会给你钱。”
“多谢林东家。”
“让李睿下午将股价的报价牌挂在茶楼里。”
杨余闻言眼前一亮道:“东家,请到茶室休息。”
他此刻才觉得自己这个买卖做的不亏。
林近带着王柔瑾与王蕴秀进了茶室,这里是单独的空间,谈话完全不需要担心被旁听了去。
“如此看来你还真是有了嚣张的资本。”王蕴秀白皙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说道。
林近摊了摊手,然后淡淡一笑道:“ 你一直不相信我的实力。 ”
王蕴秀脸上露出悦服的神色,“奴家如今信了。”
林近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道:“若是我愿意的话,可富可敌国,但是我怕钱太多了会有人来抢!”
王柔瑾噗嗤一声,显然她没忍住。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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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王蕴秀撇了他一眼道:“无耻!”
王柔瑾也道:“兄长之颜,堪比长城。”
林近呵呵一笑,“果然你们都姓王,说到底还是嫉妒我的才能。”
两女无奈的摇头。
王蕴秀正色道:“今日股价能涨到多少?”
“三日涨到十二贯,你若是回如意楼坐镇也许只要两日。”
王蕴秀惊讶的立起来身,“你为何不早说?”
“是你自己不肯去!与我何干?”
王蕴秀气道:“你们在此兄妹情深吧!奴家要回如意楼了!”说完就推门走了。
林近喊道:“下次出门化妆莫要再化啼妆了,搞的好像怨妇一般。”
王蕴秀似是没听到,或许听到不想理会林近,径直的走了。
王柔瑾责备道:“兄长,怎可如此说,如今啼妆可流行了。”
“你不懂这叫相由心生,她分明心中有怨气。”
王柔瑾无奈她选择低头吃东西。
林近摇摇头说道:“你有什么要为兄送你的?”
王柔瑾闻言略一沉思,“写首诗词给我吧!我喜欢你的诗词。”
林近无语,他可不想给一个小姑娘写什么诗,一个不好岂不是被人抓住小辫子!
“换个条件,比如镜子,我送你很多面镜子如何?”
王柔瑾双眼放光,“镜子也要,诗词也要!”
她倒是不认生了。
林近无奈可他实在没有合适的诗写给这个小丫头,“好吧!”
掏出纸笔,没错钢笔,外加几张折叠好的纸。
林近默念着将李清照的《点绛唇·蹴罢秋千》写在了纸上。
王柔瑾待林近写完,伸手将这首词拿过来细细一读,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她读完后眼睛睁的老大,显然不信是这个便宜兄长写的,这么婉约的词分明是女子才能写的出来的。
竟能将少女的形态和心态写的如此入情入景。
林近见此无奈的道:“这是你某位嫂嫂写的,回头介绍你认识。”
小妮子这才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嫂嫂写的很好,一定是个大才女,她叫什么?”
林近无语,这他得好好选一个,选谁呢?
“她叫程凝儿,家里开书坊的。”
王柔瑾又点点头。
两人正在聊天时王语嫣和李规推门进来了。
李规一拱手道:“我来与林诋侯告辞!”
林近也起身一拱手道:“这次要多些李兄的帮助,李兄有空闲了可以来书院找我叙旧。”
“一定,一定,你那书院确实不错。”
林近笑道:“刚好我那正缺教书先生呢!李兄手头的官司打完了,可以来书院做几天教书先生。”
李规笑道:“到时再说,最近还是没空的!”
两人寒暄几句后,林近才送李规下了楼。
送走李规,他又回到茶楼,在一楼看了看股票的报价。
此时已经涨到六贯,林近觉得并不快,他估计明天应该会飙升至十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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