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随你去看看!几十间房屋用来放钱应该也不错。”
钱牙人嘴角抽搐了两下,将手中的牌子丢到一边,这位爷是不差钱的,此物大概是用不到了,却是笃定了林近必然要买这宅子了。
林近见此心思飞快的转动,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暗道:“自己这不是骑着驴找驴吗?”
林近呵呵一笑接着道:“钱牙人是个人才呐!”
“林东家过奖了,我就是一个庄宅牙人而已。”
林近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钱牙人又道:“我带林东家去看看宅子!”
林近还是摇头。
“林东家莫非又不想看了?”
林近摇头。
钱牙人有些心急的道:“不知林东家是何意?”
“宅子我就不去看了,我对你这个人倒是很感兴趣。”
钱牙人有些糊涂了,这林东家莫非好男风?想到此处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林,林东家还是先去看宅子!”
“钱牙人我没记错的话,你叫钱惟权!”
钱惟权心头又是一紧。
“林东家记得没错。”
林近笑道:“钱牙人也不到三十岁,给这牙行当牙人何时能出头,没想过做一番大事业?”
“林东家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外来的客户,虽是干的庄宅牙人的行当,也就是混口饭吃,前年才勉强置了产落户京城,如何还有钱财做什么大事业。”
林近点点头道:“此时也是中午了,你与我去茶楼吃些点心,我在细细与你分说。”
钱惟权只得无奈的跟着林近到了附近一家茶楼。
小二端上了点心、茶水退了出去。
祁青夢将房门一关也才坐下,细细品尝起各色点心。
“林东家,不知要说什么?”
林近呵呵一笑,“钱牙人不知最近汴京城的房屋价格如何?”
钱惟权想了想道:“这个。。。最近几年只是维持在这个价格。”
“钱牙人觉得明年房屋价格又会如何?”
钱惟权叹气道:“大概还是如此!”
林近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觉得此时宅子价格是高还是低?”
“林东家,这如何说的准,况且只凭猜测当不得真。”
林近哈哈一笑,拿出笔和纸展开在上面画了个表格,又写了大宋历年的几个年号。
“钱牙人可以将每年的房屋价格,写到对应的位置。”
钱惟权虽是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等钱惟权写完,林近对照着又在旁边画了一条房屋价格的曲线图。
钱惟权自然是没见过如此标示价格的方式,顿时看的两眼放光。
“这十多年的房屋价格竟可以用一条如此简单的线标示出来,林东家果然是厉害。”
林近又提笔将纸上画线,延长了出去,虽没写年号但明眼人一看也知道,这预测的是未来房屋价格会越来越高。
钱惟权吃惊的看着纸上的线条越走位置越高,磕巴道:“林东家如此肯定房屋价格还会涨如此多吗?”
林近故作高深的道:“此乃小道尔,这世上之事我所不知者不多矣!”
“咳,咳,咳。”祁青夢闻言被点心噎了一下。
林近赶忙递过去茶水,又给她敲了敲背。
祁青夢喝了口茶才缓过气,没好气的撇了林近一眼。
钱惟权对林近的话显然不信,问道:“林东家莫要玩笑了,可否说说为何会如此估算。”
“钱牙人不妨想想景祐五年与宝元二年发生了什么,在那之前房屋价格又是什么景况。”
钱惟权细细一想猛然道:“西夏,李。。。”停顿一下又接着说,“怪不得以前涨的很快,突然就涨不动了。”
“此并不难猜测,只是无人去如此想罢了。”
林近说的只是简单的经济常识,国家都内乱外患了,房屋价格不回落已经很不错了。
“林东家的意思是?”
林近笑道:“想着置些宅子,钱牙人可愿意来我林家做事?”
“林东家想要开庄宅牙行?”
林近摇摇头,庄宅牙行只是中介,他是要屯房产,两者完全不同。
“我是要置办些宅子,只租不售,钱牙人可明白我的意思?”
钱惟权闻言两眼一亮,问道:“只是不知林东家准备给我开多少薪资?”
林近点点头道:“钱牙人若与我签十年契约,我便许你其中半成份子,薪资与我林家账房一样,一月十五贯。”
钱惟权细细一算,林近给的薪资并没有他此时赚的多,他每月促成几笔交易,月薪也有二十贯以上了,只是他却惦记上这半成份子能有多少。
“不知林东家所言的这半成份子有多少呢?”
林近想了想才道:“我准备拿出三十万贯置房宅,半成便是一万五千贯,钱牙人以为如何?”
钱惟权能在这个行当里混的风生水起,自然也算很精明的一个人,林近给他开的条件并不高。
“林东家如此细算下来,十年之间我还吃着些亏呢!”
林近笑道:“钱牙人须知这份子此时是一万五千贯,十年后也许会变成十五万贯,这完全取决于你经营的是否得当。”
钱惟权闻言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之中,林近也不打扰他独自吃起了点心。
祁青夢看不出为何白送给这个牙人一万五千贯,他还喊自己吃亏,却也并未多言。
林近吃完一块点心才道:“钱牙人,难道还没想明白吗?”
“林东家,这买来宅子,只租不卖又能盈利多少!好一些的房子,一间一年才不过二十贯的租金。”
林近笑道:“二十贯已经很高了,何况宅子价格以后还会涨的更高,十年后你的份子最少翻上一番,而房租同样也会涨上很多的。”
林近见钱惟权不语又道:“路我已为你指明了,给你十五贯的薪资只是为了保你生活无忧,你要得利还得将此事经营好方可。”
钱惟权苦笑道:“林东家可真是非常人,对此我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只是家中妻儿老小所费颇多,十五贯实在少了些,会让在下生活难以为继!”
林近闻言却有些不解,汴京城里一个普通人一家人所费不过四五贯,钱牙人却说十五贯不够,莫非这厮养了好几房小妾?
钱惟权也知道林近的疑惑解释道:“前年置办宅子借了亲朋些银钱,家中孩子又多生了几个,如今父母在家照看,我夫妻二人出来做工才勉强能够用。”
林近听他这样说也是明白了,估计还亲朋好友的债才是他家支出的大头。
林近却不太想给他太高的薪资,十五贯已经不低了,再加上半成的份子,将来他的日子怕是过的比汴京城里大多数人都要好。
“你妻子又是帮人做什么工的?”
钱惟权笑道:“女人家也就只会些缝缝补补的绣些东西,是在绣坊里做工。”
林近闻言又问道:“月薪有多少?可聪慧些?”
“识的不多几个字,东家苛刻才只给五贯。”
林近点点头道:“可以让她去我那绣坊做工,月薪至少比她现在多个一两贯,将来能拿多少就要看你妻子聪不聪慧了。”
钱伟权显然有些动心了,急忙道:“自然是聪慧的,这事我回家后商量一下再给林东家答复如何?”
“你如今的东家可否放你离开?”
大宋此时的雇佣契约一般为十年或者更少,契约期限未到雇工要毁约的话,东家是可告到官府索要赔偿的。
钱惟权此时纠结要不要说,想了想才下定决心道:“掌柜早就想赶走我了,刚刚那处宅子就是他故意为难我,让我今日必须售出去,那么大一处宅子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卖的出去。”
“这是为何?据我所知你宅子可是没少卖。”
钱惟权叹气道:“林东家不知,那掌柜也是牙人!京城的宅子并不难售卖,我卖的多了别人自然就卖的少。”
林近闻言无语,这是牙人当的太好被掌柜挤兑了。
“如此说来我今日必须买下这宅子才好了?”
钱惟权笑道:“林东家这处宅子还是不错的,也许明日便会卖出去。”
林近当然知道这钱牙人又在忽悠自己了,如果真的那么好卖,掌柜又何必拿此来为难他。
不过也只有这种人才能将中介牙人的生意做的好,能忽悠也是一种本事。
“钱牙人这宅子为何急着出售?”
钱惟权见林近如此问只得尴尬的道:“传言说是凶宅,过了几户人家的手,如今又来发卖。”
林近闻言摇了摇头问道:“你卖了那么多宅子可有真的见过凶宅是什么样子?”
“这个,却是未曾见过,一般只是听闻。”
林近呵呵一笑道:“那便带我去看看这处宅子!”
“东家!”祁青夢在一旁叫道。
林近笑道:“青夢你也信凶宅之说?先去看看再说。”
祁青夢回道:“东家又不是非买宅子不可,既然是凶宅不买就是了。”
林近摇了摇头道:“就是因为是凶宅东家我才要买。”
钱惟权闻言笑道:“我就知道林东家非是一般人,眼光独到。”
林近对着他摆了摆手“以后若是跟着我做事,便收起你这套处处恭维人的心思。”【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