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大道。
“嘭嘭嘭！”
锦衣夜行，皇命难违！
堂堂兵部大员，按理说即便被抄家、灭族。
也是需要三司会审和内阁论罪这个流程的。
结果这次明熹宗却直接越过了内阁、三司、吏部，直接定了霍维华一个‘对仙师不敬’的罪名。
一时间。
大明朝野上下对这个横空出世的仙师，皆满脑门的问号。
他们以前只知道明熹宗爱好研究木匠技艺，可从未听说过明熹宗也喜欢求仙问道啊？
要说朝堂上有没有替霍维华说话的，还真没有……
霍维华是阉党的人。
清流党巴不得剪除阉党在兵部的触手。
阉党方面，魏忠贤提前打好了招呼，千万不可为霍维华说话，亦不可议论那虚无缥缈的仙师。
所以霍维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直接被处死了！
次日早朝过后。
宣政殿。
朱由校专门召见了孙承宗，这个仙师口中的大明第一罪人！
“参见陛下。”
孙承宗躬身一礼。
朱由校摆手道：“平身，赐座。”
孙承宗是当下的文坛领袖，清流派之首，为人教书方面无可指摘。
但说实话。
在国家战略层面，孙承宗确实太拉胯了。
“卿师。”
朱由校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辽东三年，耗银亿万，柳河之败，大明颜面尽丧，卿师……”
话音未落。
刚刚坐下的孙承宗，立即起身来到大殿正中跪伏请罪。
“陛下，老臣辜负陛下信任，徒耗国力，却未能建尺寸之功，老臣惭愧啊！”
“卿师，你归老吧。”
朱由校直接给出了处罚结果。
他身为皇帝，不能担上弑师之名。
不然……
孙承宗的下场估计得比霍维华还要惨！
不是朱由校不念旧情，实在是卿师负君负国，其罪难恕！
“嘭！”
孙承宗闻言瞬间瘫软在了地上。
皇帝直接下诏让他归老！
这对孙承宗来说，绝对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大明的辞官制度也是有流程的。
尤其像孙承宗这样的朝堂中流砥柱，清流派之首，现任兵部尚书，还兼具帝师之名的老臣！
按照礼部流程。
孙承宗辞官，需要皇帝三次挽留！
从而留下一段君臣相伴的佳话！
少一次那都是羞辱！
意味着皇帝对辞官之人不满意，所以连挽留都不挽留。
缺礼诛心！
这对于一些在乎清名的臣子来说，礼部讥讽，朝野非议，等同于余生尽毁。
而此刻……
朱由校直接让孙承宗辞官，这可比不挽留要严重太多了。
一时间。
孙承宗眼眶泛红，老泪纵横。
然！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孙承宗只得叩首道：“老臣，拜谢陛下宽仁。”
“唉！”
朱由校望着两鬓斑白的孙承宗，心中也是有些不忍。
他是一个非常念旧情的人。
所以他宠幸奉圣夫人，重用帝师孙承宗。
孙承宗一开始也是想着拼死都要为皇帝陛下力挽天擎！
只可惜！
孙承宗德行尚可，能力不足。
辽东局势何其复杂。
后金努尔哈赤的旗军如狼似虎，孙承宗的满腔热血，最终换来的是柳河一败涂地。
他自己心中其实也是十分愧疚的。
恨自己的无能，负君负国。
只是之前孙承宗从辽东回京的时候，朱由校的态度其实是挺好的，不仅出言安慰孙承宗，还让其继续担任了兵部尚书一职。
结果这没过几天。
朱由校却又突然让孙承宗归乡……
“陛下。”
孙承宗调整了一下情绪，道：“老臣还有最后一问。”
朱由校点头：“卿师请言。”
孙承宗想了想，道：“陛下让微臣归老，是出自那位仙师之意么？”
“是。”
朱由校毫不犹豫的承认下来。
若无仙师所言，他绝不会这么决断的处置帝师。
孙承宗望着面前有些陌生的皇帝，他再次颤抖着问道：“不知仙师，对老臣是何评价。”
朱由校张了张嘴，有些犹豫的道：“仙师说卿师乃是……大明第一罪人！”
一言落罢！
孙承宗双眸圆睁！
下一刻！
“噗！！”
孙承宗口喷鲜血，他声嘶力竭的道：“陛下，这个罪名，老臣……老臣担不起啊！”
说完，孙承宗便立即晕死了过去。
朱由校见状连忙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
最终。
朱由校还是心软了。
他亲手替孙承宗写了辞呈，然后让魏忠贤递交礼部。
接下来便是按照流程。
三次挽留。
甚至他还写下了一副对联，全了他与孙承宗的君臣名分，与师徒之谊。
而远在现世的季长青，并不知晓只因他的一句评价，便让大明帝师口喷鲜血，肝胆俱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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