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快去账房领封银子酬谢吴太医。”
老太君缓过神来,朝同样惊喜莫名的冬梅说道。
“大喜事,我就不推辞了。”
冬梅去了银子过来后,吴太医笑着收了下来。
这是规矩。
即便如定远伯府这样的大户人家,一封银子五百两的酬金,足以称得上豪横。
“小妮子近来没什么食欲,身子骨日渐消瘦……还得劳烦吴太医开些安胎补身之药。”
“这是自然。
好在大小姐自幼习武,身子骨底子好,不过头三月确得注意,莫要耍刀弄棒,以免动了胎气。”
巨大的喜悦与幸福突如其来,赵飞燕双手抚着小腹,早就懵在一边。
“相公,相公,我们有孩子了……”
脑海里只有这么句话。
赵飞燕泪水忽然溢出。
想起楚墨还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宁府,赵飞燕脸上的喜悦之情淡了下去。
“公子若是知道姐姐有了身孕,怕是插翅飞回的心都有了。”
顾轻歌轻轻搂着赵飞燕肩膀轻声安慰道。
“傻丫头,平思很快便回来了,快快躺下,莫要大喜大悲……”
老太君容光焕发,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般。
“照这方子抓药,每日一剂,连服五剂,当能缓解有了身孕后的不适。”
吴太医正打算将方子交给一旁等待的冬梅,想了想说道:“这样,太医院里的药材都是上好之物,一会让人随我同去,我配好药后再带回来。”
想起皇上会楚墨,对侯府的照顾,想必无人会说他私自取用太医院之药材。
说到保胎,赵飞燕忽然想起来。
楚墨之前曾给过她两昧药,名字很拗口,叫叶酸和维生素什么的,说是对保胎和胎儿健康有大作用。当时自己害羞,还曾踢了相公一脚。
如今真的怀上了,那两样东西放哪去了来着?
这段时日以来,楚墨带着工部工匠日以继夜的研究内城建设方案。
杨家老太君没有见楚墨。
便是宁西侯也并不怎么待见楚墨,但好歹没有为难,没有让杨氏兄妹与楚墨保持距离。
即使楚墨千里迢迢,忙的昏天黑地,说到底是还为了西宁府,为了定远伯府与宁西候府之间的关系。。按宁西侯的说法,这些是侯府欠的债,该还。
还说奶奶与飞燕无状,竟然让他一介赞婿来偿还。
是看不起人吗?
楚墨没有反驳,只说自己是侯府一份子,与侯府荣辱与共,休戚相关。
出门在外,自己代表的就是老太君,侯府。
最后,楚墨竟然说宁西候公私不分,感情用事。
这让杨氏兄妹很是过意不去的同时,生怕父亲翻脸,更怕父亲被楚墨刺激,病体加重。
怎料,宁西候只是看了看楚墨,丢下句“你不知道实情,与你说这些作甚”后,便闭目养神,不再搭理
楚墨自然无所谓。
出了宁西候府后还反过来安慰杨氏兄妹,莫要因为上辈子的恩怨而让他们这些年轻人之间产生隔阂。事实上,楚墨也没有闲暇来考虑这些。
扣掉边军后,西宁府二十万常住人口,要想将大部分人转移至洛河两路里,不是件筒单的事。
即便有皇上密旨,代价也是极高。
这不,楚墨与杨志远又一次上门,苦口婆心劝说着两户坚决不肯搬离袓宅的百姓。
通常动.迁,重要的是给好处。
但这几户百姓却是油盐不进。
原本不搬也就不搬,但这两户连着的家宅落脚处,恰恰是整个内城西面中央位置。
倘若饶过此处,缩小规模,整个内城便成了凹字形结构,连带着整个内城的空间利用率差了许多。倘若将规模往西再扩,运来的水泥数量却不够用。
时间上,已经不允许船队再往返一次。
“许老,言老,您二老请看。”
楚墨今日有备而来。
将连夜从系统兑换来的图纸摊开,楚墨指着两份图纸上的差异说道:“您二位的房舍正落在内城西城门核心处,倘若不腾个地方出来,导致内城修缮失败,景国大军到来之时,终究逃不脱城池被破,家园被毁的
命运。
但内城建起来后,就算景国突破外城,杨家铁军也可利用内城坚守。”
楚墨指着3d画法的图纸,上面用红色箭头画着的景国进攻路线。
“倘若没有内城,住宅保不住不说,就是大伙性命都难保。”
楚墨耐着性子说道。
“自先帝建国以来,许氏、言氏便定居于此,上百年来从未挪过地儿。
朝廷无能,却要累的我等毁坏祖宅?
此事绝无可能。
我等誓与祖宅共存亡。”
许老头说道。
“没错,我等誓与祖宅共存亡。”
言老头同气连声。
一群守着祖业冥顽不化的老顽固。
楚墨在心里吐槽的同时笑道:“听说两位都是做胭脂水粉买卖的。”
“那又如何?”
有杨志远这地头蛇在,楚墨早就知道两家赖以为生的门道。许氏专营胭脂,言氏专营水粉,两家也算得上守望相助,互为补充了。
“不知两位觉得这物件如何?”
楚墨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粉底与腮红。
“公子这是何意?”
许老头目光眯了起来,便是一直不曾正眼看楚墨的言老头也拿过水粉仔细看了起来。
“二老觉得我这胭脂水粉如何?倘若万利商会在西宁府开上个门店,二老觉得自己的活计可还有活
路?”
楚墨笑道,“对了,这样的胭脂只要五十文;水粉同样卖五十文。”
“万利商会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父亲,那美白霜与润唇膏的商会就叫万利商会。”
言老的孙子在旁说道。“公子与万利商会有关联?言老眼睛亮了起来。
“世人皆以为万利商会乃荣亲王世子所有。
其实全都被表象蒙蔽了。
万利商会幕后真正的东家,正是定远伯府。”
杨小莲说道。
她心里对楚墨佩服的紧。
楚墨的用意很明确,挪地儿,万利商会在西宁府的分店交给他们经营。
不挪地儿,那就等着被打压。
去了趟京都后,她才明白之前一两银子一小盒的胭脂水粉,筒直就是垃圾。
“可就算如此,他楚墨不就是个赘婿吗?”
“言老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侯府赘婿。”
楚墨不以为耻。
“言老,许老若是信得过我,万利商会西宁专营店的事便算定下来了。
当然,战事将至,短期内胭脂水粉生意怕是没有赚头。”
这是事实。
战乱的时候,谁还有心思想着胭脂水粉,活下去就是唯一的目标。
世代经营胭脂水粉两户当家人自然知道万利商会,知道香水,知道美白霜。
如果这两样东西真的流入西宁,再加上楚墨刚刚展示的两款不论色泽、香味、涂抹效果都绝佳的胭脂与水粉,言、许两家赖以为生的活计将难以为继。
许老与言老对视一眼开口接道:“我乾国虽然积弱,却也不是这些外邦所想的那般一战就溃。
楚公子真能做主的话,我与老言便应承下来。
不瞒公子,就在看到您绘制的这些舆图后,我们心中也动摇了。
西宁府,那也是我们的根啊。”
“二老识大体,楚墨感激不尽。
商会的事就这么定了。
这是契书。”
楚墨笑着从怀里将准备好的合约拿了出来。
在只要管饭就行的情况下,城墙建设极其迅速。
没有混凝土搅拌车,那就找来木匠,打造成结构类似的大木桶,中间几根如同船桨般的巨木为轴,靠人
楚墨管建设,杨志远管原住民疏散,沈宏负责拿着密旨与洛河东西路各州府沟通,事情在楚墨梳理下,倒也井井有条,开展的很顺利。
今日是拆模的日子。楚墨起了个大早赶往施工现场。
三月底的西宁府,晨风依旧刺骨。
“公子,照例四个腌菜包子?”
城墙建设地前的摊贩上,有老妪笑着招呼。
月余时间,楚墨与留守下来的干活的人以及这些靠工地赚点银钱的商贩混的很是熟稳。
“徐嬷嬷,今日来五个。”
“呦,公子今日胃口好啊。”
徐嬷嬷打趣道。
大伙原本对这个赘婿不太待见,觉得秀才不取功名却贪图富贵嫁入侯府,顶顶没出息。
但接触下来才知道,不论文才武略,这赘婿竟然给人全然不同的感觉。
便是那人中龙凤般的宁西侯府家公子,对这楚墨也是佩服的紧,凡事都喜欢找他商量,听他注意。
最关键的是,大伙眼见着高大的城墙短短月余便竖了起来,如同神迹般。
“今日拆模,拆模后,城墙便算是完工了。”
楚墨递过去一钱碎银,拿着叫不出名字的枯叶包着的包子就走。
“公子,还没找您铜子呢。”
“多的给小鸭买点零嘴。”
楚墨满嘴包子,口齿不清的说着。
五个包子消灭后,楚墨来到了城墙脚下。
五丈高,四尺宽的城墙上,早已站满了人。
大家都对今日的拆模抱有极大好奇。
杨志远想着誉王府城墙拆模那日,暗自失笑。
“公子可算来了,就等您一声令下,大伙就开工了。”
工部的大匠人小跑着过来,恭谨说道。
对他们这些匠人来说,这半年来是他们在工部待的最舒爽的日子。
收入多了不说,就连胸膛都能够挺起来,说话底气也足了许多。
“拆,又不是封顶,哪来那么多讲究。”
楚墨摆手笑道。
匠人扯着嗓子喊道。
一时间,拆模的喊声以楚墨为中心传了开去,吆喝声中,模板一块块被扔了下来。
“担心点,注意安全。”
楚墨看着就一根绳子吊着的军士,一杆长枪翻飞,模板一块块落下,生怕砸到人。
事实证明楚墨想多了。
这些相邻军士挑飞的木板竟然落点竟然如同事先计算好的般,误差极小。
楚墨想起自己的信誉分也已经到了九百九十分。只要再接一单愿望清单,一千分指日可待。
万一运气好,抽到个中级武术类技能,那自己是否也可以如这些军士般做到指哪打哪?
楚墨开始憧憬起来。
“公子东门那有定远关来的士卒找您。”
正当楚墨神游天外时,有军士在城墙外大声喊道。
“找我的?”
楚墨纳闷。
莫非定远关战事开启了?
楚墨暗自琢磨中来到东门。
领头的,居然还是王猛的亲侄子王大利。
“可是定远关战事起了?”
楚墨问道。
“战事将起。清河往博海的入海口已被辽军水师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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