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昔按耐不住,又花了10个积分从系统中兑换了素琴的身世信息。她心想10个积分并不算多,改日虐一下男主也就回来了。毕竟直接逼问男主未必能知道真相,那还不如直接虐男主换积分,再用积分换情报道具啥的更方便快捷吧。
唐余如果知道长公主心中的打算,备不住早就说实话了。
素琴不算是太关键人物,了解她的身世没那么贵,比男主的信息便宜多了。安如昔暂时还是能消费的起。果不其然这素琴居然是南唐北幽王唐峪与平京城内一风尘女子的遗腹女。算起来她也有二十七八了,若不是出身风尘后又戴发修行,像素琴这样大龄未婚的女子在古代绝对是异类。
天音观主虚云子说不得也是受过北幽王恩惠的,人家混文艺圈是凭借真本事吃饭,谁当权都无所谓,这才能在安重意眼皮底下,保下了北幽王的血脉。说不定那陵寝也是虚云子默许,由素琴主持修建的。
按道理,作为唯一在世的女儿,为父辈修陵墓也算是尽孝,只要她偷偷摸摸不声张,爱怎么烧香怎么烧香。眼看这素琴也是不打算嫁人,北幽王血脉就此断绝,便是安重意当年察觉了蛛丝马迹也可能不会计较。
但是这陵墓如今已经被人发现,机关被人破坏,究竟是谁干的?
是故意挑起事端,让大雍朝廷注意到天音观这里窝藏前朝余孽,私修南唐陵寝意图不轨么?这种坏事,怎么很像她这个大反派应该干的?我草!谁抢了她的剧本?
“唐余,那素琴是北幽王唐峪的遗腹女。”安如昔盯着唐余的眼睛,不敢疏忽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这事你知道么?”
“现在知道了。”唐余没有太吃惊,他自始至终都不认为长公主如看上去那么废柴,一直都是以平等心态去揣摩她的想法,往深了想她言语背后的真实用意,太消耗能量真的很容易饿。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唐余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也许在下原本想说的那些在殿下看来实属无稽之谈,那么在下就说点有依据的。”
安如昔看着唐余伸出手,像模像样掰开手指头掐算了一会儿,于是越发聚精会神,等着听他的高谈阔论。
谁料唐余说道:“在下掐指一算,这素琴应该是在下的姑姑辈,下回再见她,在下该当行以晚辈之礼才合规矩。”
这时候如果安如昔有趁手的兵器,一准是要扔到唐余身上的。她默默运功,平息怒火,脸上少有不动声色道:“你这是欺我不懂南唐的历史么?”
“难道你懂?”唐余小声嘀咕了一句。当初他声情并茂描述凄惨宫廷生活渲染气氛的时候长公主不是口口声声问他,先帝和他父皇是什么关系么,这么近的历史她都不知道,难道五代以前的能排清楚?
看着唐余的黑化度稳定上升,安如昔心中不免感慨,幸好素琴黑化度为零,等下午了她不妨再去看看素琴,没准解药生效,素琴身体渐好,愿意与她敞开心扉聊聊干货呢。
想到这些,安如昔镇定地吩咐手下,再去天音观里留个话,姿态放的低调一些就说自己没走远,若素琴身体好转了,希望能再见一面。
身为皇亲国戚金枝玉叶,长公主这姿态已经是很做小伏低了。
素琴知道消息后还真有点惶恐不安,当然不是为了让长公主在外候着等见面这种事,而是密林深处那陵寝机关竟然被人破坏,还恰好被长公主他们撞到了。如果长公主仅仅只是大雍的废柴长公主也就罢了,可她中毒了,解药却是长公主殿下昨天带来的医师给开的方子,才服用了两次,身体已经大有好转。
这说明解药对症,说明自己是真的中毒,但是并不能排除这毒就不是大雍的朝廷给她下的。毕竟她是北幽王的遗腹女,这个身份怕是安重意在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因此天音观的建筑超越寻常规格,她对大雍权贵爱搭不理的,这些事情安重意在位时都是能容忍的。
她师傅虚云子并未隐瞒过她的身世,这也是虚云子收她为徒的最主要原因。但师傅却常教导她切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将心比心,哪怕她往来的都是当年北幽王的臣属后来归降大雍的那一批官员,她只要从未自揭身份,一直安分守己,大雍朝廷就对她放任不管,由她过着富贵人家的体面生活,她何必乱生是非。她只想当一个与世无争的琴师,哪怕被人认出她与父亲面容相似,从而推测到她的身世,想要借题发挥,她也假作不知从不回应。
只那薛家之主薛昴,最是难缠。原本以为他远在北疆,不见面也就没什么妨碍,她敬佩薛家当年驻守北疆的功绩,主动愿意为薛老夫人贺寿。谁料薛老夫人寿宴那天,薛昴化名易容偷偷回到京城。他私下见她,依然旧事重提。
素琴并没有丝毫动摇,如以前那样态度坚决地拒绝了薛昴的请求。那么下毒之人,会不会是薛昴?他无法利用她的血脉身份,就只能毁了她?毒害她的身体,再抖出陵寝之事转移朝野视线么?
素琴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见一见长公主。
哪怕毒是长公主指使人下的,那么总是要有所企图的。她拖着不见就是消极逃避,不如趁着还没死,两方面对面谈谈条件。
安如昔在午饭后终于再次见到了素琴。
这时的素琴已经能靠坐在软垫上,倦容收敛,比昨日有了几分精神。再细细看去,这素琴并非眉眼精致温婉柔弱的美女路数,一身素袍未施脂粉反而从骨子里透出一种英气。根据系统提供的信息,这素琴的面容与其父北幽王唐峪七八分相似。是以那北幽王也是大帅哥了。
如果系统有表情,此时一定是撇嘴吐槽状:“这楼怎么歪的如此快,什么什么就联想到大帅哥了?安如昔,你难道不该抓紧机会,捏着素琴把柄,逼她与你一起干坏事么?”
安如昔叹了一口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幻想一下对面美女的帅哥老爸,难道不是大反派正常的思维模式么?好吧,言归正传,她将唐余拽到身边,开门见山介绍道:“素琴姑娘,昨天没来得及仔细介绍,这位给你看病开药的人,是南唐四皇子唐余。正经论起来,他该尊称你为姑姑,对不对?”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太大,素琴差点没坐稳,心跳陡然加速。南唐将四皇子送来大雍做贡品这事,在大雍朝野可谓人尽皆知,今天是终于见到正主了。素琴只是没想到,长公主殿下竟然连她的身份也一清二楚。
素琴深吸一口气,努力稳定情绪道:“所以殿下是来兴师问罪的?”
“若真如此,我昨晚何必给你解药。”安如昔一本正经信誓旦旦道:“不管你信不信,你中的毒不是我下的,我只是恰好知道怎么解。另外那隐藏的陵寝也是早上偶然发现,我也很想知道是谁弄坏了机关,或许还是故意引着我的人发现了那里。”
“那秘密陵寝确实是我找工匠修建的。我的生母出身风尘,一直幻想能成为北幽王有名份的妾室,生时以她的出身绝对没机会,死的时候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成全她。陵墓中将我父亲的衣冠与母亲的遗骨合葬,希望她死后能达成所愿吧。”素琴倒也果断,既然长公主都知道了,且并没有以此为要挟,话里话外都透着能商量的态度,她还不如开诚布公实话实说,才显得光明磊落。
“你既然没有在墓碑上刻字,定然是不想外人知晓,那规格制式偏又都遵从南唐的风俗,这又是为何?”安如昔问道。
素琴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当年我也不知道如何需建陵墓,所以请教了薛老夫人。她便说我父亲致死未降大雍,死后也应以南唐王爷的制式安葬,才说得过去。当年先帝公开为我父亲修衣冠冢的时候,薛老夫人就曾以此直言觐见,可惜被驳回。那处衣冠冢是按照大雍拟封我父亲的郡王衔的制式修的。”
“这么说来,薛家是知道你偷偷修了这处陵墓的,还有旁人知道此事么?”唐余还真是先以晚辈之礼相见,然后才出言发问。
素琴这才抬眼仔细打量唐余。在她认知当中,沦为贡品被送来大雍的南唐四皇子肯定是没用的废柴,才会被排挤成这样吧。她原本并不打算主动搭理这个侄儿。
可人家主动行礼问话,素琴也不能真当听不到,只好表态道:“唐余,谢谢你敬我为长辈。不过我生在大雍,从未想过去南唐,也没打算因着生父的缘故,做出格的事情。所以,你以后也不必如此多礼。你既然已经在长公主身边效力,言语行动也应以殿下为尊。殿下没发话,你也就不要多事插嘴。”
最后这两句是真诚告诫。
唐余乖乖受教,面色无异。
安如昔却觉得唐余被素琴这个长辈怼回去,不会又暗中吐槽伺机报复吧?她赶紧打圆场道:“素琴姑娘不必如此谨慎,唐余问的也正是我好奇的事情。倘若没有其他人知道你偷偷修的陵寝,那薛家破坏机关,或从薛家那里走漏风声引了歹徒做这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