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终于,将近一年后,朱宁对宜贞说:“丫头,我和师弟研制的解药略有成果。我明天就要离开到蒙霖国的边界去试验疗效。你可愿意跟我来?”朱宁见宜贞聪慧又不多话,觉得带着她历练顺带帮她散心也不错。
蒙霖国的边界天京那么远,宜贞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到那里去。“朱爷爷,我想去南域。”想了想,宜贞婉拒了。
“那也好。只要你还愿意出去看看。”朱宁点点头道。
宜贞突然有点尴尬为难的说:“我是想去南域,可是,我没盘缠。。。”
在山中的这些时日,宜贞自然也知道,就算是住在山上,衣食住行总是要花钱的。每次需要买些什么,宜贞只需要到镇上报上李慧仁的名字赊账就可,李慧仁之后就会自行去结账。
从前在王府被服侍着,这种事情她当然想也不想。现在寄人篱下,身上一点钱都没有,这种大煞风景的事,却变成她不能不想的事了。
朱宁听后哈哈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丫头,真是我的好丫头。看你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现在尽然也要烦起了材米油盐。所以说,在外转了一圈,自然格局就会开了。”最后那句话,也是为何朱宁希望带她一起离开的原因。真正的在这疾苦的人间走一遭,那么看事的角度自然不一样,或许那些纠结的事就可以豁然开朗了。
让朱宁这么一笑,宜贞的脸直红到耳根。这对她来说,本是难以启齿的事了。因为朱宁是【爷爷】,所以她才鼓足了勇气提出来的。
朱宁笑够了,正色的道:“别烦这些了。师弟帮人治病,虽然不是个个都给诊金,可是江湖上的那些大侠,一出手却又大方无比。他如要钱,到随便哪个银号去报上大名,就有白银奉上了。你就之后跟着师弟去南域吧!你跟着他出门,又何需担心这些?”
宜贞轻声的到:“我们非亲非故,我怎好缠着李前辈一起去。。。”
朱宁憋着笑意,像对孩子一样,摸摸她的头道:“好丫头,你叫他前辈,叫我爷爷,他自然就要对你有责任了。你就别操心这事了。”
宜贞只有红着脸的点点头了。
原来,李慧仁每三年总会到南域一带施医赠药。他小时因为流落南域,被药毒老道人收留并收为徒弟,所以,他把到南域施医赠药当成是对师父当年知遇的缅怀,也顺便在江湖上走走,探探消息。
朱宁又正色的道:“丫头,我此次离开,不知何时会再回来,这里有颗避虫丸赠你,连师弟也没有的。带在身上,任何虫蚁,尤其是毒虫都不敢近身。这种药丸极难制成,收好了。”他大方的把他的奇药赠于宜贞。
“谢谢朱爷爷。当归一定也很舍不得你的。”宜贞的眼眶红了。在自己最落难时,是朱宁救了她,还为她找了个安身所在,传她毒技,可是,又是别离的时刻。天下真是无不散的宴席。
朱宁点点头,终于还是说道:“丫头,好好的活在当下,快活的日子终就是会来临的。”他还是语重心长的说了这句。
当晚,宜贞特地做了丰盛的菜算是向朱宁践行。知道他好喝山脚下小镇的陈年烈酒,就特地下山买了两壶。饭后酒足,两师兄弟自己坐着闲话家常。师兄弟离别在即,宜贞不愿打扰,和当归一起坐在水声潺潺的溪边,听着水声,也听着青蛙的鸣叫声。
夜风微漾,宜贞一手抚摸着当归的毛发,一边看着的皎洁的月色。她对月沉思,想起当初也是如此的月夜,她和瑞安的定情之吻。后颈上的牙印子早已经消去,定情之物也不知何处,而人,也见不到了。父母亲人,统统都见不到了。
突然间,她想起那个大师兄的梦,是多么久没做过了?自己的种种变故让她根本就忘了这一回事。她自嘲的想:因为那个大师兄终于死了吧!没戏了。
这时,箫声响起,是李慧仁在吹箫。
这山上竹子很多,李慧仁砍了竹子做成了箫。有时,他会像现在一样,吹着自己谱的曲子。那悠扬的箫声如泣如诉,飘荡在安静的夜里,李慧仁也有自己的故事吗?
宜贞和当归跟着箫声,来到了李慧仁所在的瀑布平台,静静的坐在他升起了的一堆篝火边。
当箫声停止时李慧仁道:“师兄去睡了,明天好赶路。”之后他摸摸当归的头道:“当归是师兄上次来时带来的。说是在山道上看到它被几只狼在围攻,虽然处在下风,被咬得鲜血淋漓,可是还是奋力抵抗,没有放弃。就这样,失去了一只耳朵,腿也废了一条。师兄说自己居无定所,就把它留在我这里了。”
虽然对她友善,可是除了教她医术,李慧仁从没对宜贞说过那么多其它的话,想必,今夜在离别的前夕,他也有着什么浮上心头的心事吧。
瀑布旁的两个坟头,一个写着【药毒道人李安之墓】,另一个却是【燕姑之墓】。【燕姑】到底是谁,宜贞没有问过,李慧仁和朱宁也没有提过。宜贞猜测着可能是李慧仁的至亲之人吧。
这篝火像是漆黑四周的唯一一点光亮,宜贞生出一种奇怪的情绪,好像今后李慧仁就是她所仅剩的亲人了。她问李慧仁道:“李前辈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李慧仁有点惊讶:“当然!”
宜贞慢慢的诉说着她的故事:“有个男孩,时时跟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本来并不喜欢男孩的,可是,有一日,那个男孩救了那个小女孩的命,相处下来,小女孩就慢慢的喜欢他了。然后,有另外一个女孩,她实在是太喜欢那个男孩了。她的父亲权势很大,于是,第一个小女孩就被处理掉了。”
李慧仁静静的听完,什么都没说。他能给她的也只不过是一双倾听的耳朵罢了。
宜贞沉默了片刻:“我去睡了。”
原来,这就是丫头的故事。当初她说【得罪皇公主】,那个权势很大的父亲,自然就是皇帝了。
虽然丫头不知道,可是李慧仁却是见过她的。他一开始就知道丫头的来历不简单,只是并不知道她为何流落在外。现在,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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