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是她离开我的日子;一年前,也是我到达森林里的时间。
虽然很无聊,讲了这么多仿佛仍是具有欺骗性。但,不得不要承认的是,此前梦境里的那片黑暗,原来,终究只是梦而已······
“怎么了?为何这样呆呆的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说,我很不好看吗?”床边,本以为沉寂了许久,她并不爱说话,可是,就当她这么简单的坐着时,短短几句,我才知道,原来她也是一个健谈的人。
“我······”放下水杯来,我经被她这么一问,大男人心里,我倒还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
“哎,算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也许是我表情严肃的过头,于是她自以为话说的不妥,玩笑没讨到乐趣。所以忽然脸上笑容一逝,身体周遭,她前番那股荧荧的绿光便又悄悄地漫溢出来。
“你······”我见到时,自然不奇怪,且还十分认得。这绿光想必一定来自于,这世界上一件每个人都拥有的东西——只不过因人而异,都独一无二,大家都叫它作——元神。
“来,放松,给我检查一下。”开口,果真是护士的料。
“检查?······”不由得我愿不愿意,她只一双稚嫩的小手,一柄便就准掐着我的脉搏。
眼见那荧荧绿光忽然就是清凉如水,宛如一阵轻雾,弥漫了我整个右手。不得不说,此举原是比起护士,她好像更加如是个老大夫。
“舒服······”我身体不禁打了个颤,心里直道是舒服。也是好一个清凉如水,好一个神奇的轻雾。想我当是在黑暗里,曾是受尽了寒冷地折磨,可是一到当她握住我的右手时,我却出乎意料的不但不心有余悸、还不心存芥蒂,反倒却因这份从未有过地清凉感,而从心底赞它独一无二,赞她是为冰窟中史无前例的温暖。
“植物元神,水属性,归附于——治愈系。”
“什么?”听我忍不住脱口而出的话时,她不禁猛地抬起头来,“你刚才,在说什么?”
“你的元神。”
“我?·····”她看了看我,一双眼竟碰巧的与我对上。大抵是说的突然,我呈现出一副语出惊人。所以她倒是一泉惊讶,且也好奇。
“你······认得?”她缓慢松了手,让荧光,却又绽放地更加亮些。
“认得。”我点了点头,并心中暗说,“别提有多熟悉了。”不错,对于元神方面的阅历和知识,多年来,我还是算十分有自信的。
“是嘛。”她的眉目,仿佛突然对我有所改观,短短几刻,不觉便开始对我刮目相看,“我祖辈们都说,我身上的这种元神啊,在天下中可是冷门。就算是十二大界的内阁教师都不一定有几个认识,可是为什么,你会认得?而且是一眼,单凭这绿光?难不成,你也是教师······”
“简单。”我当然不是什么教师,但是不妨碍我满是信心的道,“刚开始从你扶我上床开始,我其实就看了出来。实际上这世间,元神虽多,可是散发绿色形态的却很少。如果不是因为天生附带的木属性,那就一定是源于自然的植物元神,当然,不排除元神变异的可能——三种都有。不过,我看你年纪轻轻,也不像是患有恶疾,生活乐观,长得也漂亮,既养眼的同时,又住在森林里,因此我才肯定,你一定不可能有元神的变异······”
“哈哈,说得真好听。”她识破了,笑道,“我漂亮和变异,有什么联系吗?”
“诶,当然有了。”说都说了,我只好厚脸皮的道,“一般变异元神都会给予身体带来或多或少的疾病,那种情况,几乎是不可抗拒的。可是,像你,若是真变异的话,是根本不可能有你这般美若天仙的长相和弥勒佛般乐观的心态的。要知道,在我印象里,拥有变异元神的那些人,平常,他们忙着照顾自己抑郁的心灵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像你这样,每天那么高兴呢?”
“噢,原来如此······”她故作的似懂非懂,“我看起来很高兴吗?”
“哈哈,当然。”我笑着,心说她也是个聪明人。
“然后呢?”她恍然点了点头,再问。
“然后?然后就简单了呗。”我道,“当你语说着替我检查,并帮我把脉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你体内的元神波动有水纹,而且气息自带清凉感,内力流转却源源不断。由此我才会断定,你不是木属性,而是水属性。如此,按我前面说的那三种可能——变异元神、木属性、植物元神······倘若再次排除了你不是木属性的话,那么造成你的元神散发出荧荧绿光的原因,不就只剩下,你是植物型元神的这一个可能了吗?”
“厉害厉害!”她哈哈笑时,又竖起大拇指,对我表示嘉奖。
“看不出来呀。”满面笑容的,她继续夸赞我道:“原来先生你,也是个旷世才子。”
“哪里哪里,不敢当。”此言真是重,我刹那深吸了口气,自认,可受不起。
“最后,因为我替你疗伤的这个举动在,所以你才又笃定,我的系列是归附于治愈系?不错吧?”最后一点,她倒替我讲了完。
“是,你说的不错。”我点了点头,另加严谨的道,“疗伤类的元神虽然有很多种,可是受了伤后,不但可以疗伤,还可以与我有一种能力增幅感的,天下便也只有你这种类可以办到——也即治愈系。”
“聪明聪明,太聪明了你。”她自然鼓着掌,为我的回答欢呼。看得出来,她很欣赏我哈。看来,以后无论到了什么样的时代,学识,都会是一个男生非常重要的优秀品质吧?
“诶,你这么厉害,不如猜猜看,我的元神,猜猜叫什么?”她虽软笑的问我,但是,却道给我出了个难题。
“这个······”若不是男人的尊严在,牛都吹了,不然我一定回答她说——“恕我直言,我还真不知道。”
这世间的元神名称,不说世代相传的,哪怕是自创的,都有好百万种。天下元神若合体,七十亿我都不嫌夸张。
而在这之中,就算是最出名的几个治愈系,我也知道的不多。所以,更别说是她这种,明显就挂冷门的元神。
“我看你这元神,光芒特殊,用的时候竟不显行于身。”我顾着面子,硬是尽量的答道,“所以,我虽然猜不出你元神的名字,但是,我可以肯定你的元神,必不是大庭广众那种,天下所能熟知的城中之物。”
“哦?不是城中之物?那是何物?”她追问我。
“唉。”我叹了叹,“投降”道,“恕我不知道,大概是我孤陋寡闻里所未尝见过的品种吧。”
“哎。”她听罢,小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对我的答复,满意还是不满意。
“算了,我看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她如此道——我明白,好吧,看来她不是很不满意。
······
“喂喂,我说,你们聊得话题,难道不会有些偏了吗?”医生边问,回头,边又起身去往,倒了杯温茶。
“哈哈,不愧是心理医生,被你发现了?”我不好意思的承认着,笑道,“医生,你很喜欢喝茶吗?”
“还好。”
“还好?”我摇了摇头,耸着小肩,不解道,“我觉得你不像还好啊,我见你这里,好像只有茶不是吗?你确定是还好?”
“不是还好是什么?我喝茶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吗?”
“什么?!······”突如其来的,我居然被一个大男人给撩了?等等,他是在撩我吗?——拜托,别胡思乱想,我这个白痴,在想啥呢。
“喏,给你。”有如他说的一样,他果真替我倒了一杯,“你不是说过,你很爱喝茶?”
“我······”好像是,不记得了,“谢谢。”
“不客气。来,继续讲。”医生道。
“好。”
那我继续讲。
······
“你难道不好奇,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什么?”犹如郎官失色,我顿时惊愕。她的话,宛如晴天下给了我一记巨雷,无巧不巧劈醒我;宛如一柄铁锤,一击中,将我砸醒——对啊,我在哪里?她是谁啊?等等,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唉。”她习惯性的叹了叹,恍然笑我道,“真是笨蛋。我说你啊,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你说什么?!”我蓦然间愤怒顺涌上来,大怒一声,突然地向她吼道,“你这家伙,你说谁是笨蛋!”
“啊?······”立刻,她当即傻住了。
“你说什么······”
结果换我醒悟,完蛋,我好像闯祸了。
“你······”她匆忙站起身来,脚步后退,满面竟被我吓的花容失色,一瞬间,突然离我极远,“先生,你······你怎么了?”
“我······”我能说,我也不知道吗?糟糕,对啊,我怎么了?我怎么回事?我在干什么?
“这个,我其实······”我很后悔。
我为什么?我为什么会突然吼她?对了,是因为“笨蛋”吗?就因为这一句——不错,我想一定是因为笨蛋,所以导致我突然崩溃。
“你不该那样说我,尤其是,‘笨蛋’两个字······”我明白,我虽然有错,可是,她真的不该拿我的软肋这样骂我,尤其,她还用了我爱人的口头禅······
“神经病!”不容分说,仿佛战争一触即发!
“你真是个神经病!”她忽的满是委屈,眼角竟不听使唤的开始流出泪来。
“我·····”惨了,我把她吼哭了?不是吧,我们才第一次见啊,我······
“混蛋,你真是混蛋!”换着她,哭着面我,朝我怒吼道,“我不但好心救你,甚至还给你疗伤,你这家伙不说谢谢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无缘无故的吼我······你是不是人啊!?”
“我······”我吃了一惊,头脑慌乱中,我但还听到了重点,“你救我?什么,你说你救了我?······”
“不然呢!?”她的分贝谁知开始愈发强烈——我知道,阻拦不住的,她那小女生才特有的尖嗓,毫不停歇的朝我怒骂道,“我还以为我有眼不识泰山,结果,却是有眼无珠!小女我还单纯的以为你颇有学识,所以这才想和你聊聊!可谁知道,你倒好,你居然是个披着绅士外衣的色狼,你忘恩负义,你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什么······”色狼?这太过了吧?这从何说起啊?
还有,什么叫我就是无情无义之人了?不就是说句话吗?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啊,喂,妹妹呀,其实我······”
“闭嘴!”她停不住的地,继续与我破口大骂道,“谁准你叫我妹妹?你是谁啊?我和你很熟吗?”
“我······”
“哼,聪明的话,当初我悔不该没让你死在雨泊里······”
“什么?死在雨泊里?”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雨泊?
“对啊,不然,也不会多上今日这份糟心事!你······”
“够了!”我忍不住,不想再无头无尾的听下去——因此,我又吼了她。
“你······”果然,别说,还是吼有效。
“你干什么······”她的眼泪居然戛然而止,骂声倒也同时烟消云散。
还好,我庆幸自己虽然有气无力,但是好在人格魄力还有,大抵吓个小女生还是没有问题。
“对不起。”我叹了叹,心说唉,看来,人生在世,男人果真是惹不起女人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边说,边得低着头,尽可能的,我趁这时的安宁,诚心的与她道歉道,“我并非无情无义、忘恩负义之人,倘若像你说的,你真救了我的话,我发誓,我一定会记你一辈子的。”
“哼。”她傲娇的模样,不愿理我。
我想着,我说的,是不是太假了点?
“呃,那个······关于你说的救了我,对不起,我的脑海里不知为什么,竟然没有一点印象······”
“你说什么?”她毫不犹豫,立刻没好气的道。
“没,没有······您别误会。”我咽了咽口水,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您讲一遍事情的原委给我听?”
“哦?事情的原委?”
“对。”我点了点头,松了口气道,“就比如,我是怎么来的这里,还有,你又为什么救了我······”
“你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我无奈的应道,“什么都不知道······”
“哼,你······”她突然嘴噘着,仍是不停的喘气。
“怎么······”我不知道,我难道又出言不逊冒犯了她?
“哼。”她像是愤怒未消,于是“哼”个没完。
尤其那还不够,她单手直指着我鼻子吐骂道,“你这家伙,就算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好了,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吼我?”
“我······”我“佩服”,真不愧是女人。
气得我,只得稍稍低头道,“对不起,我没控制住情绪,我的错。”
“什么······”她的声音,大概是因为哭所以干哑,万幸是,她终于柔弱了下来,不过,仍是离我隔着千里,站在房间的最角落。
“我说的是真的,没骗你。”关于没控制住的这点,我诚心诚意说,的确非常之抱歉。
“那······”她望着我,满脸写上无辜的道,“你······你说的吼我,没控制住的,是哪一次?”
“哈?”我没听错吧?这女孩儿······她在问什么?
“我问你,你说的吼我,没控制住的,是哪一次?”她不肯忘,追问着。
“我······”听在话头,令我当真是类比于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欲言又止就算了,我硬是一句也回不上!——该死,跟女人交手,我早该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那个······”所以,我该如何解释?第几次?
······
“哈哈哈哈·······”医生听到这儿,谁曾想居然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喂,医生,不带这样的,有什么好笑的?”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而且性质恶劣。
“哈哈哈哈,没办法,可是你那状态,确实很好笑啊······哈哈哈······”
“真是······”无奈,我只有撅起嘴来,苦闷的说道:“拜托,我又有什么办法啊?那个时候的我,要是有医生你一半的巧舌如簧,我也不至于这么纠结了。”
“啧啧啧,瞧你多会说话,哪里会不如我巧舌如簧?······”医生连连摇了摇头,宛如一个情场老手,教我道,“这种情况,说实在的,你回答哪一次都没用,聪明人都知道,这不就是送命题吗?”
“我······”
“正确答案,应该是,转移话题。”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边回忆着,“不愧是医生。”
“所以,你当时,到底说了第几次?”
“额······”我再咽了咽口水,灰心丧气的道,“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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