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很是虚弱的笑了笑：“某的病，哪有那么严重……咳咳咳……”</p>
“夫君，妾身求你，还是少说话……诸位大人，要不去大堂里就坐，妾身去传下人煮茶汤……”</p>
秦夫人一脸的歉疚之情，还有些手足无措，好在李勣跟着就给她解了围，“嫂嫂不用理会他们，他们说是来探病的，可是一个个的就这般光着手进来了……这哪是来探病的？说不定是来闹事的，不闹事，也是来讨要酒喝的。”</p>
说到酒，秦夫人得了提醒，立马明白现今最主要的是吩咐厨房准备晚膳，再就是赶紧派一信得过的下人拿了方子去抓药。</p>
她出去编排了，屋子里的人隐隐舒了一口气，这位贾氏的性子，他们还真拿捏不准啊！李勣说了什么要保持安静，或是两手空空什么的，程咬金之类的，完全是可以不当回事的。</p>
“我们……”</p>
房玄龄却颇觉不好意思了，他们既然是来看望病人的，怎么能空着手来呢，于礼节上，实在是太欠缺了。</p>
“老道啊……我们去外面说。”</p>
程咬金降低了说话音量，有几份扭捏地道。</p>
“咳咳……咬金，不用……不用去外面，某也想听听你们说话，心情一好，身体也轻快一些……咳咳……”</p>
“老道，你看……”</p>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记得别咋呼，秦二哥最受不得你这样子。”</p>
“是是是……”</p>
程咬金这会儿已然明悟他们本是有求于李勣，才转道来秦二哥这的。</p>
当然，探望秦琼，他也是真心实意的，不能说是顺便。</p>
“那个……秦二哥，原本，某等是特别去寻老道的……你也看到了，与某等同来的，还有几个不肖子，还是你家怀道乖巧啊，那么小的娃，仿佛什么都懂，其阿娘还说要去吩咐人去煮茶汤呢，却不知某等一来，可爱的小家伙叔叔伯伯喊了个遍后，就吩咐下面的人去煮茶汤了，这会儿……看，说话间就来了。”</p>
顺着程咬金手指的方向，一个伶俐的小丫头托着一个大茶盘进来了。</p>
李靖则对他翻了一个白眼。</p>
说了一大通话，却是离题越来越远了，翼国公家的儿郎怎么样，还用得着你特别说道？</p>
“此处多有不便，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海涵。”</p>
秦琼这话主要是针对长孙无忌与房玄龄说的，文臣武将分属两个阵营，如今还是贞观元年，分水岭还不是那般明朗，但也不能说没有。</p>
况且，相较而言，他与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相处，肯定没与李靖等武将相处来得自在与随意。</p>
“这有什么海涵不海涵的，翼国公赶紧把病养好了才是正理……”</p>
能走到这一步的，都是极品，长孙无忌自是明白秦琼所指，他这一席话说完，小丫头双手捧着茶汤呈上来了，他随手接过，先喝了一口，还有意咂巴几下，赞了一声“你家下人煮的茶汤味道鲜美”，便继续道：</p>
“认真说起来，是某等希望翼国公海涵，某等来探望翼国公，虽然却也是真心实意的，但会伙堆过来，亦是有缘由的，缘由就是几个不肖子，将他们的同窗学员打了，伤了头部，说是患了离魂症，这不，就特别去寻曹国公，从而也得知翼国公已经重病卧床了，便齐齐来探望。”</p>
长孙无忌一席话的最终目的，无异于请李勣先验看一下公孙放的伤情，然后给一个结论……要不然，他们都得在这耗着。</p>
公孙亮这才凸显出自己，向李勣深鞠一躬，“李大人，还请您为舍弟诊治。”</p>
“让某诊治……”</p>
李勣把腰杆子挺得直直的，眼神儿从长孙无忌面上，扫到房玄龄面上，再到屈突通……最后落在程咬金面上，“凭什么！”</p>
“老道……嘻嘻嘻……某也知道，你从不轻易出手，可医者父母心，况且，当今圣上也提倡关爱后辈、提携后辈，如此，我大唐才能将才频出，一直勇武下去，从而平定四方，使我大唐无一外敌能威胁……”</p>
“程大人，你又扯远了。”</p>
见程咬金越说越兴奋，李靖实在忍不住了，便出声打断。</p>
尉迟恭却笑了：“药师，你且让他说，看他能说到什么时候……秦二哥，你的病铁定能好，某还想着与你再较量一番呢！”</p>
“某也很期待！”</p>
秦琼这会儿面色的确是好了些，有了一丝红润，说着，还招呼他们去堂屋那边坐，在这边，只能让他们这般站着，终归不好，招呼间，还有意硬挺着要起来，陪同他们去堂屋就坐。</p>
程咬金一个箭步迈过去，按住他道：“你只管安心歇着，他们……某帮你去招呼……走走走，让某秦二哥安心歇一歇。”</p>
他一边说，一边驱赶，众位大佬亦是觉得该离开此屋了，特别是长孙涣等，早就忍受不了这屋子里的气味了。</p>
沉屙之气。</p>
公孙放自是早闻到了这气味，而与相见秦琼这样的历史名人相较，却也觉得没什么，但也更明白了一个事实，即便是历史名人，也如同常人般……</p>
“二弟……”</p>
他与众人一同出去，还在漫无边际的感慨时，公孙亮轻唤了他一声，并有意放缓了迈动的步伐，与之并排了，这才轻言细语的说道起来。</p>
“为兄早前也听说了，曹国公精通医理，比寻常大夫高明了不少，但其性子……他从不轻易帮人诊治，除非是翼国公这样的，你等会自己也张口与之说说好话……我们能屈能伸，不妨事的。”</p>
“是！”</p>
公孙放轻应了一声，并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得出来，他这兄长是真心关爱他这“二弟”的。</p>
由此，他不觉又想到自己的兄长，他曾经对他放言，让他一心为国，父母，有他相伴侍奉，可如今……</p>
及至大堂，程咬金一把扯住他，拖到李勣面前：“老道，就是这孩子，你看看，是不是能寻到你年幼时的影子？所以嘛，你今天说什么也得给他细细诊查一番，要不然……”</p>
“要不然怎样？”</p>
李勣最见不得他耍赖皮，盘腿坐下去后，梗着脖子问。</p>
“呵呵……呵呵……某又能怎样，总不能一刀把你杀了，再看看你这大脑是什么构造吧？”</p>
“杀？你自量一下，你能打得过某？”</p>
程咬金的眼珠子滚动几下：“要不试一试？真刀真枪的那种？”</p>
“这个好！”</p>
尉迟恭一副看戏不怕班子大的态势，朗声附和。</p>
程咬金瞪了他一眼。</p>
“瞪什么瞪……手下败将。”</p>
“某那是让着你，要不然，你会自愧不如，从而不愿意归顺大唐。”</p>
“这种陈芝麻乱谷子的事还是不要说了，解决当下事要紧。”</p>
长孙无忌沉着脸说了这么一句后，抬了抬眼皮，朝坐在他对面的李勣拱了拱手，“曹国公，还请您出手好好诊治一番，要不然，某……同来的文臣武将都脱不了干系，或许，这位公孙贤侄还会想着去寻了太上皇喊冤。”</p>
“这又是什么说法？”</p>
李勣一脸茫然的相问，但也看得出，他开始正视这问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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