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福海也发觉了,自己一出现,立刻冷场。
他为了消除尴尬,便拿狗子开涮,顺便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姬若希的年龄。
“狗子,你应该比林轩的女朋友大好几岁?”
“有问题吗?”
“你比她大,还嫂子嫂子地叫得那么欢?”
“福海,你是大早上就喝醉了吗?林轩比我大,不管嫂子比我小几岁,我都得喊嫂子。”
杨福海大意了,不好意思地辩解称:“昨晚喝得太多了,现在还有些晕乎,竟然没想起来还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法,你确实该喊嫂子。
“我呸!”狗子有些不悦地说,“杨福海,你会不会说人话?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这不都是老话讲的,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狗子忍不住吐糟道:“福海,你念书少,就别乱说话,刚才那句虽然是俗语,但是只能当事儿自己说,外人不适合,如果是嫂子自己那么说,那是自嘲,是谦虚,如果从你嘴里说出来,那就变味儿了。”
“切,我不爱跟你这样的读书人打交道,就是因为你们爱扣字眼儿,人家真正搞学问的专家,都没你们较真。”
话不投机半名多。
狗子也懒得跟他争辩,端着碗,转身走了。
杨福海小时候,屁股后面一大群小跟班,成天吆五喝六习惯了,没那么多规矩。
后来去城里混,也没老家那么多规矩,大家都是兄弟相称。
杨福海超级不喜欢老家人这一套,不管年龄大小,都得排资论辈。
他刚才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后院的老同学,抱着三个月大的娃娃出来。
老同学跟他同岁,小时候大家都不懂,老同学也天天跟在杨福海屁股后面一起玩耍,那时杨福海是他们的老大。
后来长大了,杨福海才知道,人家虽然跟他同龄,但是辈分高,杨福海得喊人家爷爷。
杨福海不擅长应付农村这些腐朽的人际关系。
他更喜欢在大城市里混的感觉,只要你有钱,你说啥,都会有人吹捧你。
林轩终于开口了。
“福海,找我有事儿?”
“没事儿,昨天急着回家,没来得及跟你多聊几句,你还没给我介绍一下你女朋友呢!”
“哦,我女朋友姬若希,年龄没我大,但是也年满十八周岁了。”
林轩经历过昨晚那件事儿,直觉告诉他,直接挑明姬若希并不是未成年少女,比较稳妥一些。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杨福海心里犯起嘀咕,还以为林轩怀疑他了。
他也清楚,林轩绝对不可能有证据,最多也就是怀疑而已。
“弟妹这么年轻,还是在校大学生?”
林轩不想跟他扯那么多,尤其是涉及到姬若希的话题,必须及时打住。
他强行转移话题:“你明天又要结婚了,今天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是三婚,那边是二婚,我俩都不是第一次结婚,没那么多规矩,昨天把彩礼送过去了,明天走个流程,在酒店吃顿婚宴就算完成了,比较简单。”
“哦!”
“你们接着吃饭,我先走了。”
杨福海看到林轩不太想跟他聊天,姬若希始终没有开口,便识趣地转身走了。
他一分钟也不想在村子里呆,直接钻进新车里,准备出门溜达一圈,天黑再回家,顺便给老妈买点年货。
杨福海都想好了,明天婚宴结束,直接带着媳妇回大城市里过年,不准备留在老家过春节了。
他坐进新车里,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杨福海不傻,他能够感觉得出来,狗子也罢,林轩也好,这两个人都没拿正眼儿瞧他。
当然,他也发现了,不止是林轩和狗子,村里人看他的那种眼神,仿佛是在看怪物,都没拿他当人看。
“嫉妒……老子过得比你们好,你们肯定是嫉妒老子……”
杨福海坐在车里,心里有些窝火,痛骂几句,心里终于舒坦一些了。
他前些年是真穷,每年回来过节,包括前两次结婚,都穷得快要揭不开锅,婚礼办得也超级寒酸。
杨福海真正挣到钱,也才四年时间。
四年前,他第一次开着奥迪车回来过年,车里装了二十多条华子烟,花了三万多块钱买了两箱好酒,然后在家里大摆酒宴。
那年春节,他家里特别热闹,村里有很多人找他喝酒,除了想蹭点儿好烟好酒,主要是想巴结他,想让他帮忙找个能挣钱的门路。
当然,那个时候,村里确实有很多人嫉妒他,但是有更多的人想巴结和讨好他。
他也有些飘飘然,喝酒胡侃,牛皮吹上天。
但是,过完春节,他却一个人溜了,那些讨好和巴结他的人,一个也没带。
杨福海不是不想带当年的小伙伴们一起发财,而是不敢。
他挣得都是见不得光的钱,不想让村里的人知道,怕丢人,更怕被人说闲话。
前年,杨福海的父亲醉酒冻死,他没能从城里回来,因为当时犯事儿被抓,被关了两个月。
他父亲的丧事,全靠他舅舅和村里人帮忙。
杨福海的老妈,跟他老爸,没啥感情,葬礼上一声都没哭,因为当年两人是换亲。
杨福海的舅舅患有小儿麻痹症,留下后遗症,很难娶得媳妇,家里人便用换亲的方式,把杨福海的妈妈嫁给了杨福海的老爸。
然后,让杨福海的姑姑,也就是他爸的姐姐,嫁给了他母亲的哥哥。
杨福海的姑姑嫁过去两月,突发急病死了。
杨福海的妈妈当时闹着要离婚,为了哥哥能再婚,她想找下一户换亲。
结果,被杨福海的老爸一顿暴打,还威胁她,如果敢提离婚,或者敢逃婚,就拎着汽油去烧死他哥哥。
杨福海的老妈怕了,隐忍下来,最终生下杨福海,但是仍然经常被家暴。
杨福海小时候,没少看到老爸醉酒之后,毫无理由地打骂老妈。
他长大后,渐渐地听到一些流言,大致明白爸妈之间的恩怨了,心里却更加纠结和郁闷。
他去年回来的时候,带着未婚妻一起回来的,然后又办了一次婚礼。
那个时候,村里人对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今年,这种变化更明显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小时候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
杨福海并不是单纯地嫉妒林轩,他从小经常目睹母亲被父亲家暴,心里有些扭曲,跟正常人的思维有些不一样。
他更想拆散林轩和姬若希,然后再趁虚而入抢走姬若希。
杨福海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包括明天就要迎娶的第三任妻子,也是他挖墙角挖过来的,主要是相中那个女人屁股大,想着能帮他生个儿子。
他已经结过两次婚,离过两次婚,在大城市里勾搭过的女人,更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是从来没有让哪个女人能怀上过他的孩子。
杨福海的第二段婚姻,虽然只持续了短短的半年时间,他的第二任老婆倒是怀上孩子了,但也跟他离婚了,还当面告诉杨福海,怀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还是杨福海惹不起的那个男人。
他本来一直以为是老婆身体有问题,天天逼着第二任老婆喝难以下咽的偏方中药,结果人家真怀上了,却不是他的孩子。
杨福海跟第二任妻子离婚之后,真去医院检查了,确实有点儿问题,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医生告诉他,他只是有些弱精症而已,虽然生育的概率会比正常人低一些,但是多努力一下,应该还是能成功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费尽心机地挑选了明天将要迎娶的女人。
但是,他昨天看到姬若希之后,脑子里就乱成浆糊了。
那么年轻,那个仙的一个漂亮女生,这么好的艳福,应该属于他,咋能让林轩得手?
他想到这里,又有了一个主想,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