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要走的都走了,正事也都说完了,散朝。”陈胜见没人再站出来辞官,起身道。
剩下的朝臣一阵愕然,什么叫正事说完了,今天早朝除了皇帝找女人,好像一件正事都没商议过。
“陛下且慢,臣有本上奏。”
陈胜抬起脚步停住,心中感慨,这大清朝的孝子贤孙还真多,他昏君的人设,立的都这么稳了,居然还有人敢和他谈正事。
这些忠臣清官的嚣张气焰,必须立刻打压下去。
向下看去,说话的是一个干巴巴瘦小的驼背老头。
看这形象,不用李玉介绍,陈胜也知道是谁,正是和珅的死对头刘墉刘罗锅。
见是刘墉,陈胜想起,确实还有一件正事没办。
昨天他跟和珅商量好了,今个要收拾刘墉来着,这和珅真不靠谱,说好的事都能忘了。
陈胜坐回龙椅,道:“刘爱卿请讲。”
“启禀陛下,山东大旱愈发严重,今秋山东境内大半良田都遭了灾,百姓颗粒无收,食不果腹,请陛下速发钱粮赈济。”刘墉道。
“无稽之谈,我大清正值盛世,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怎会有大旱发生,此必是谣言,刘爱卿不用理会。”陈胜摇头道。
“微臣所说句句属实,有山东巡抚六百里加急文书为证。”刘墉从袖口拿出一份奏折,双手举到身前道。
“呈上来。”
一旁侍立的小太监跑过去,从刘墉手中接过奏折,送到陈胜身前。
陈胜拿起奏折,装模做样的看了两眼,便扔到了御案上,道:“折中所写,多有不实之处。无灾报小灾,小灾变大灾,这是地方官员惯用的伎俩。或求朝廷减免钱粮赋税,或骗取朝廷赈灾款项,好中饱私囊。此事必须严查,和珅,此案你来负责。折上联名的官员,系数革职查办,不可放过一个蛀虫。”
“臣遵旨。”和珅立刻应道,查办一省官员,这可是笔大生意,能榨出多少油水来,就看他的本事了。
“万万不可。”刘墉大急道:“陛下,如今山东形势严峻,全靠地方官员勉力维持。若是系数查办,局面必将一发不可收拾。到时流民四起,万一有人借机组织煽动,恐成大乱啊。”
“刘爱卿何必危言耸听,你祖籍山东,心系乡梓无可厚非,但也不能太过偏心。山东或有小灾,却决计酿不成大祸。爱卿身为中枢重臣,要做到一碗水端平,不能只想着给老家讨要好处。”陈胜不为所动的道。
“老臣绝无半点私心,都是为了我大清江山社稷着想,若灾民生乱...”
“刘大人不必忧心,我查办山东官员时,会命人留意各地灾情。若真有大灾,定会禀明圣上,届时再发赈济也不迟。”和珅道打断道,对他来说确实不迟,无论什么时候赈灾,他都能捞上一笔。
时间拖得越晚,灾情越严重,需要朝廷拨付的钱粮就越多,他能捞的也越多。
至于期间会死多少人,和珅不关心,也不在乎。
兴许死的人多了,吃饭的嘴少了,灾情就自动缓解了呢。
“那就太迟了,救灾如救火,山东灾情已是刻不容缓,根本拖不得。”见陈胜仍是无动于衷,刘墉下跪道:“陛下,老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山东巡抚所奏乃是实情,请陛下速速选派能臣干吏,拨付钱粮,救山东百姓于水火。”
“罢了,既然刘爱卿都这么说了,那朕就遂了你的心意。”陈胜颔首道:“来人,把刘墉的头砍了,等核实灾情后,若他所言为真,再把头还给他。”
刘墉愣住了,他倒不是怕死,而是没想到皇帝竟能昏庸这种程度。
以前乾隆身上也有不少毛病,但是对大清的江山社稷还是很看重的,如今却仿佛变了个人,祖宗基业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成心要把这大好江山毁了一样。
这次侍卫可不敢磨蹭了,听到陈胜的吩咐,立刻便跑进来,上前去拖刘墉。
“松手,我自己走。”刘墉推开侍卫,边走边骂道:“昏君,无道昏君,大清的盛世到头了,江山社稷必亡于你手。我刘墉寒窗苦读十载,兢兢业业为官几十年,一心造福天下黎民,不成想遇到你这么个昏君,这贼老天待我何其薄。我刘墉何辜,天下百姓何辜,大清江山何辜...”
“闭嘴,刘墉你给我住嘴。”一个自早朝开始,就一直在打瞌睡的胖乎乎老头急忙站出来喝止道,而后肥胖的身躯跪到地上,对陈胜道:
“陛下,刘墉一时鬼迷心窍,胡言乱语,您别放在心上,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还请陛下看在老臣和霞儿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霞儿的脾气,陛下也知道,刘墉若死,她必不会独活。老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怕也要一并去了。”
“这老头又是谁?”陈胜问身边的李玉道。
“陛下,这是六王爷,按辈分,您需叫一声六王叔。”李玉回道,而后又小声说起其中关系:“霞儿是六王爷的女儿,嫁于刘墉为妻。”
想了想,李玉又补充道:“之前那位年轻时,对霞格格颇有几分情愫,曾有意纳其为妃,不过霞格格不乐意,选择嫁给了刘墉。”
居然还有这么一层,乾隆和刘墉,既是情敌,又是君臣,还是大舅子跟堂妹夫,关系还挺复杂的。
“六王叔请起,朕无意杀他。只是看他堂堂一品大员,朝堂上讨论国家大事时,竟似市井泼皮一般,以性命相挟,实在有失体统,所以故意吓他一吓。不成想没吓到他,反倒把六王叔吓到了,是朕的不是。”陈胜语气温和的道。
“多谢陛下,陛下心胸宽广、恢弘大度,乃千古少见的明君,素有容人之量,怎会与他计较。是老臣多虑了。”六王爷松了口气,又恢复之前的迟钝模样,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冲刘墉喝道:“还不快滚回来,给陛下谢罪。”
刘墉仿佛没听到一般,仍旧向外走去,不过却没有再骂了,而是边走边解身上的官服,最后甚至连官靴都脱下来扔了。
“混账,你这是做什么?”六王爷骂道,随后转过头来,眼皮稍抬,小心观察陈胜的脸色,诚惶诚恐道:“陛下,刘墉他...”
“算了,随他去。”陈胜起身道:“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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