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再扮良医
王禅一出官驿,赵阿大与王五已驾着马车在外面等着了。
王禅一看,跳上马车,里面似乎已为王禅准备好了一切。
“赵伯呢?”
“他走了,并没有现身。”
赵阿大说完,看着王禅一笑。
王禅还是有些好奇,现在赵伯总是藏在暗处,并不显身,刚才的传话就是赵伯的传话,所以王禅也不敢违逆。
也只有赵伯是如此了解王禅,知道费无极对于王禅的重要性。
叶公若说是王禅正面需要的盟友,那么费无极则是要了解楚国过往恩怨的最直接之人,他同样经历楚平王时代,楚昭王时代,现在的楚惠王时代。
在楚平王时,费无极深得平王信任,比之其它王族公子更甚,传闻里他凭几句馋言就让当时的太子建落慌而逃,最后还祸害至伍家,让伍奢及其子伍尚被杀,而伍员(伍子胥)最后逃往吴国,在吴国成为一代良相。
并且在前几年,王禅尚六岁之时,李悝去访,那时就传他与李相国对联吴与联越有分歧,两人也是闹得不可开交。
而李悝去到虎踞镇欲寻费无极与吴国联系的把柄,不想当时与吴国联系的正是化武,及其它监视化武的吴国护卫,所以化武斩杀了那些监视的吴国护卫,自己带着化蝶再次回到吴都。
现在想来,当时费无极之所以如此要联吴,是因为当时就已筹谋着为吴国公子山夺位铺平道路。
(费无极的姐姐嫁给当时的吴国公子蹶由王叔,生下一女费思贤,也就是吴王阖闾的贤王妃,后来被孙武的杀于演兵场上,而贤王妃的儿子就是公子山,如此算来,费无极也算是公子山的舅老爹了。)
若吴楚联盟,那么公子山在楚国就少了一个对手,而可以全心全意当他的吴王。
而当时的越国也十分喜欢公子山当上吴王,所以间接的也与公子山有联系,因为公子山本就好名而无实,若他当上吴王,于楚国也好,于越国也罢,其实都是一件好事。
只是可惜这一切都被王禅给搅黄了,而幽冥尊主蹶由王叔也如愿埋骨虎丘之上。
而费无极呢,随着惠王执政,而子西兄弟三人重掌大权,他在朝中已无话语之权,兼之此时年迈体弱,到也该是退隐之时。
王禅之所以来楚都没有直接去找费无极,其实也是想保护于他。
而且王禅也明白,李悝之死其实与费无极并无太多关系,楚国与越国结盟也好,与吴国结盟也罢,都无伤他们最终的利益,说起来费无极有些私心,而李悝却并无私心,都是为了楚国,所以相互谋害的可能很小。
相反李悝之死,自然并非因为政见不一,而是因为李悝知道了某些人的秘密,这才不得而已,不想再受控制,选择一死了之。
可此时若说费无极遭遇梦魇之局,那么最有可能的还是费无极掌握了太多人的秘密,包括当年楚平王为何夺儿妻自娶,包括楚平王在太子建叛逃之后,并不立子西等三兄弟为太子,而立了他与秦国之女所生的儿子为太子,也就是后来的楚昭王,当今楚惠王的父亲。
而那时昭王尚小,却被推为楚王,却并非子西、子基、子闾三兄弟,甚至当年还有一个子常是楚国令尹,也是王族子弟。
而当年太子建被费无极谄构为与晋国勾结,楚平王并未对太子建动刑,而太子建却吓得连夜逃出楚国,那么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一切都在费无极的脑袋之中。
王禅昨夜的智谋还是无意中让人感觉到恐惧,而且这些秘密他们决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更不会让王禅知道。
所以此时这些恐惧之人才会对一个将死的无用之人动了杀机,而且所用手法是让人不明不白死去的梦魇之术。
这是想让王禅断了知道那些秘密的机会。
可王禅还是来了,此时费无极大夫的府门就在前面。
王禅跳下马车,已换过衣服,把一个药箱丢给赵阿大,此时王禅已再次易容化身一个楚国医师。
在吴国之时,王禅也曾与医师身份出现,此时再扮医师,已是轻车熟路了。
费无极的府门前十分萧条,比之李悝的相府也好不到那里。
只是费无极深得二代楚王重用,自然也受封不少财物,比之普通大富人家都要阔气,而且门面也十分威伍,只是这些年不受重要,也就门庭冷落了,这或许也是正是人间常态,有权势之时门庭闹市,无权无势之时,却是少人过问。
门前一个老奴,看样子也只能会是一个老奴了,一见王禅心急火撩的赶了过来。
“这位医师,你可来了,我们请了许多医师都不愿,也不敢来为家主看病,也只有你这个新来楚都的医师才愿意,老奴代家主谢谢医师了,这就随我来。”
王禅一听,只是点头示意,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楚国医师的统一衣服,而且上面还绣着医馆的名号“济民药堂”。
王禅嘿嘿一笑看了看扮作药童的赵阿大,他也知道这药堂该是赵家在楚都开的,其它药堂不愿意为费无极看病,一是因为费无极此时失势,二是年纪大了,若是看不好,反而会坏了名声。
其三怕也是因为子西三兄弟的势力,让这些药堂不敢为费无极看病,也只有属于赵家的药堂,才会如此积级,因为费无极对王禅很重要,自然不能如此轻易死去。
王禅想到这里,脸上也是有些忧虑,若是因此而坏了赵家在楚的生意,那他回到虎踞镇少不得要被他母亲王彩霞痛骂,所以王禅此时也是小心翼翼的在谋算着。
“老丈,为何费府如此之大,却并不见什么下人,而且费老先生的子嗣为何不见一个?”
此时王禅已经走了三进之屋,也绕过前院花院,看样子费府也是十分宽阔,可却并没有碰见什么人。
而且家主卧屋前也是冷冷清清的,并不像是急着要为家主看病的样子。
若说有子嗣在,那必然会急得在卧屋前团团转,可此时卧屋前静悄悄的,有些有异于常,所以王禅才有此问。
“这位医师,你有所不知,家主的子嗣早在十几年前就都搬回齐国去了,并没有在楚国谋事,家主还在朝中为官之时,府里也有不少下人,可家主不再为官之后,也就养不起那么多奴仆了,都遣散回去了。
特别是今年以来,家主身体一直不好,也耗费了许多家财,此时整个府上也只有我一个老奴守着。
若是家主有什么三长两短,此府也只能等家主的儿女们来料理了。”
老奴引着王禅进了家主的卧屋,里面传出一股股嗖臭之味,看来费无极也确实病了许久,看样子连卧屋都没有人来打扫。
王禅回想刚才所想,再结合老奴所说,心里也有些寒意。
费无极一心促使楚吴交好,难道也与齐国有关。
而想想在吴国之时田氏三姐妹的所作所为,王禅还是心有余悸,再看这样的场景,心里也是感慨。
想费无极当权之时,自然是侍女奴仆下属成群,不要说病得卧床不起,就算是打个喷嚏也会有人嘘寒问暖,可现在的情景,却是大相径庭,任谁也不会在风光之时想到落寞之时的凄惨。
王禅此时也并不嫌弃了,他已看到躺在床上的费无极,普经在楚国风光一时,势头无二的权臣,如今只是一个枯瘦的小老头。
脸上布着黑斑,双目紧闭,气息很弱,像是睡着了一样,就连老奴带着王禅与阿大来都没有知觉。
王禅坐在床上,伸手到被里,把着费无极枯枝一般的手腕,开始为费无极诊疗。
“两位稍坐,我去为两位烧点茶水。”
老奴说完,还是拖着老迈的步伐,向外走去,他也放心于能请到时的唯一医师,或许他也觉得自己的家主已是无药可救。
之所以还如此奔劳请医师,还是本着对家主的最后一点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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