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恩怨分明
“你为什么不尽全力,我能感觉到你只用了三分内力,是在小看我吗?
真是自作自受!”
化蝶说完,也是十分着急,生怕王禅真的有什么不测,一跃而起,还是奔了过来。
看着王禅,手把其脉,却一时不敢扶王禅。
“蝶儿,你已领悟阴符之术,竟然重新解悟飞龙在天之意,实在可喜可贺。
婆婆的天地乾坤剑法,拘于形而局于招法,你的剑法却得天地乾坤之大义,时不可同语。
若再假以时日,我定然不是你的对手。”
王禅还是实话实说,知道化蝶慢慢的找到了她天赐的能力,逐渐向天地之道进发。
可话说回来,王禅还是脸上一红,觉得十分羞愧,败在一个姑娘家手上,心里更不知道是悲是喜。
化蝶放开王禅的手,知道他若还能说得出如此小气之话,自然是死不了的。
“你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施子与庆忌也都奔了过来,施子面带悲意,眼泪汪汪,到比化蝶要更真切一些。
此时看见王禅如此,也不想趁人之威,只关心于王禅的生死,真情真意,不言而表。
“有劳施子姐姐计挂,我还死不了,蝶儿手下留情,晚上还可以再喝一杯。”
王禅嘻嘻一笑,看着施子为他着急的样子,心里也是十分宽慰。
再看化蝶那种小女孩欲哭无泪的委屈表情,心里反而十分开心,也十分得意。
“你快坐下,让我给你疗伤。”
化蝶此时听施子一问,也是泪流涟涟,心里是十分委屈。
想着若不是刚才被王禅一激,她也不会赌气,更不会伤了王禅。
“蝶儿,不碍事,我鬼谷王禅非短命之人,你可别用泪水咒我。
只是现在你们也不用去杀什么幽冥尊主了,因为老的幽冥尊主已经死了。
你们若是信任于我,就坐下来陪我,我与你们说几句话。”
王禅说完,自己到是站起了身,把剑一收,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三人一看,心里也是惊异,感叹王禅武技的深不可测。
却也不知王禅又打得什么主意,而且刚才看起来伤得很重,可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
“你练得什么功法,在蝶儿如此重击之下,竟然像是没事一样。”
庆忌十分疑惑,若依此时情形,又听了化蝶刚才之语。
他也知道王禅是故意在让化蝶,如此两相比较,一个怒意而发,一个有心相让,高下立判,可王禅却也只是伤了片刻。
再回想刚才与赵伯对峙的情形,只要赵伯依此招而出,那他与化蝶必然难与活命。
可赵伯却选择就地支撑两人的攻击,如此看来,王禅刚才所说赵伯不想伤他两人,而是拼着自己一死,也只用三成功力来对抗他与化蝶的攻击,当真是事实之话。
如此礼受,也说明赵伯当不该是一个卑鄙之人,此时庆忌心里也对他的母亲南海婆婆有所怀疑。
“蝶儿的剑气,无论如何亦为阴阳二气融和,再借迎月剑之威,借阳光之利,所以威力十足。
可我自小所练功法,正是以体内之气,吸天地阴阳之气,加与融和。
所以刚才受蝶儿一击,也只是像喝得多了一样,呕了一口,稍作休息就好了。”
王禅用十分通俗的话回答着庆忌,而且半开玩笑半正经。
用喝多了呕吐来代替自己刚才呕血,实也是轻描淡写,透着一股自信。
化蝶一听,气得脸红,知道王禅所言非虚。
刚才她已给王禅把过脉像,知道王禅体内随时都在运行着体内真气。
而依王禅所言,之所以在空中连翻十几个跟头,就像是喝酥醉的老鹰一样,就是在化解化蝶攻入的内力真气。
施子此时知道王禅没事,也偷偷转过脸去擦了擦眼泪,再看了看远处的蹶由公子,也就是她的尊主。
此时经历拼斗,可蹶由公子已十分安静平息,了无声息,知道王禅所言非虚,蹶由公子已经安去。
她刚才的愤怒,刚才那些仇怨,已然消失,反而多了一分悲伤。
“蝶儿,我们也到那边坐着,鬼谷先生喝得多了,不知还会有什么故胡言乱语,我们还是坐着听好一些。”
施子一牵化蝶,两人走到相距一丈有余的地方相依而坐。
而庆忌此时的仇怨随着蹶由公子的死,也放了下来,却并没有离开,还是看着王禅。
“蹶由公子一生,并无过多劣迹,相反一生所为,皆是为了吴国。
直至临死之时,他依然秉承着大义,不计小节之怨,实是难得。
她的女儿就是前吴王之纪,费思贤,被封为贤王妃,当年一时娇纵被孙武斩杀于演武场之上。
可他知道孙武于吴国的重要性,而且孙武作为军人,看执行军规并无过错,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孙武杀其女,而他却并不怀恨在心,能有如此高义之举,实已远在常人之上,这一点不可否认。
公子山死于施子之手,蹶由王叔一看就知,可他还是并没有为难施子。
他知道作为一个杀手,只听命于人,只是一个工具。
工具的好坏在于使用之人,而不能工具却并不过错。
蹶由公子恩怨分明,是非明辨,在吴国王族之中,怕也只有当年季礼可与之相比。”
王禅如此推崇,也非虚言,就连庆忌自己也心有愧意,自知难与达到蹶由公子的胸怀。
以刚才的鲁莽行为来看,庆忌有些愚孝之行,却并无大局之思。
而王禅说完,也只是看了看坐着的施子与化蝶。
施子一听,脸上羞愧泛红,心里明白,若幽冥尊主想要杀她,并非难事。
可蹶由公子却并不责怪,就算在乡野之时,蹶由公子也是手下留情。
当时施子剑已刺入蹶由公子胸内,一时难与拔出,蹶由公子若想伤施子,反正都是一死,只要一掌拍出,施子就会命丧当场。更何况当时蹶由公子手中还有一把铁剑。
只是王禅的比喻还是粗俗了一些,把刺客杀手当成工具,所以此时心里有怨,也是恨恨的看了王禅一眼。
此话就连化蝶也觉得王禅所说,十分不得体,有损施子如此美貌的形像。
可庆忌却并不忌讳,他虽然也是一名杀手,梦魇的杀手梦三,比作工具,却也觉得十分恰当。
“刚才所说,我也知道,可母仇与杀妻之恨,非你一语可化解。
他现在死了,我无话可说,此仇就此罢了,日后也不会再追究。”
庆忌此时还是有些愤愤,毕竟死的是他的发妻,也是他半世愧对之人,正想弥补之时,却已是阴阳两隔,有些愤意也是情有可原。
王禅淡然一笑,知道此间之事庆忌就算再有嫌隙,也无处发作,这也算是一种无奈。
王禅看了看三人,都在等着他在讲后续,也是缓了缓,再次说着。
“当年你父王僚夺位,其实也是不孝之举。
你的祖父吴王余昧其实也心意蹶由公子,顺其二位长兄之意,传位于蹶由公子。
只是尔父及母在余昧之前挑拔离间,说楚国放蹶由公子,一定是是楚人奸计。
让你的祖父怀疑蹶由心意不坚,与楚人合谋,不利于吴国。
最后才决心立子传位,选择于尔父王僚。
楚人之谋,确实是一个小计,目的是让吴余昧为难,或至吴国内乱。
至于吴王之位,其实楚国之人从来也未曾想让蹶由公子来坐。
毕竟蹶由公子之才,当年劳军之时,已让楚人震惊。
年少有才,有胆有识,以一举之力,让楚国放弃攻伐吴国,让楚人震惊。
所以楚国才囚禁蹶由公子二十年,就是怕蹶由公子回到吴国,报效吴国,而不利于楚国。
这该是世人皆知之理。
所以蹶由公子所失,却是尔父王僚之所得。
若说因此而仇有隙,该是你的母亲淑惠婆婆与他有隙,与你还有施子并没有关系。“
王禅把蹶由的一生简单一说,让三人明白,其实蹶由公子才该记仇于此时的庆忌一家,是庆忌的母亲及父亲夺走了本该属于蹶由公子的权势与荣华,而不该反说蹶由公子对不住王僚一家。
三人听了也是面面相觑,心服用口服,无话可说。
王禅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至于蹶由是不是杀死你妻子的人,想来施子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我不必多说。
蹶由公子年少多才,胸怀大义,而且精于武技,十分自负,任幽冥尊主以来,更是不凌弱小。
若他与婆婆相争,纵然拼着受伤,也该不会对绣娘下手。
再者绣娘并不会武技,所以在两人拼斗之时,也帮不上任何忙。
而蹶由公子已经是万念俱灭,了无牵挂,是不会再伤无辜。
他受施子一剑,也是逼不得己。
想来施子刺他之时,也清楚蹶由公子为人。
他之所以逃至虎丘,并非怕死,而是明知自己将死,这才逃走,想死在虎丘山上。
因为他的女儿葬于此山,他的孙儿亦将葬于此山腹。
这是他最后之愿。
我刚才阻止你们,是想给他最后一点尊严,死得其所而已。”
王禅像讲故事一样,把道理说完,庆忌到是听得出其中公理。
意思就是蹶由公子并无对不起吴王僚一家,反而是吴王僚,也就是他的父亲与母亲对不住蹶由公子。
若说报仇,那么蹶由公子又该找谁去报他一生所受委屈,一生所受的不公。
“施子,鬼谷先生所说绣娘之死,还有你刺蹶由的情形是否相符。”
施子一听,面有难色。
“父亲,鬼谷先生所言,女儿也不敢否认。
当时我回到家之时,家中已被布了阴符之局。
婆婆与蹶由公子在里面相斗,情况女儿也未知。
待他们同时收了阴符之局后,女儿才进入已毁的废墟之中找到我娘。
只是那时我娘已生机全无,了无气息,
至于我刺蹶由公子一剑,到与鬼谷先生所说无误,他是不想伤我,所以才被我刺中。
他身为幽冥尊主,武技一直在女儿之上,女儿也有自知。”
王禅一听,站起身来,也不愿再说,若是再说,他自己也就变成小人了。
变成挑拔别人父女关系,与母子关系的小人。
他的心里其实早就认定只有南海婆婆才会杀绣娘。
因为蹶由公子刚才所说的秘密,南海婆婆是不会拿来炫耀的。
只有她在得意之时,才会说出来,而且是对并没有威胁之人。
那么绣娘之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知道了南海婆婆的秘密而遭其灭口。
可现在王禅并不愿意让他们三人知道这个秘密,甚至于永远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你们不若先回去处理绣娘之事,绣花村也不必再呆了,我看就去我的别院小住几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现在得安葬蹶由王叔,无论如何,他也是一个识大体,顾大义之人。”
庆忌一听,知道王禅之意,并不想让三人在场,对着王禅一抱拳转身就朝山下走去。
而化蝶与施子则再添忧愁,看了看王禅,也跟着庆忌下得山去。
王禅看着三人的背影,心里也有些宽慰。
蹶由公子虽然没有杀死南海婆婆,但至少现在后一辈不会再有恩怨。
王禅把蹶由公子尸身扶正,再为蹶由公子找了些水清洗了脸,整事冠容。
再慢慢悠悠的为蹶由公子挖了一座新坟,把蹶由公子埋在所选的阴穴之上。
看着日已斜西,那层层云雾依在远方,等着落日西下,像是一种期盼,又像是一种回归。
就像是已故的贤王妃还有公子山所化一样,在等着蹶由公子一家团聚。
王禅砍了一片木块,用七星断魂刀,刻了几个字:“吴国王族公子蹶由之墓”。
这一堆新土,代表着逝去,也代表着新生。
王禅现在是新任的幽冥尊主,心里并没有过多的欣喜。
相反此时的忧虑更甚。
他想自由发挥,可若想纵横列国,有时候还得靠实力。
墨翟之所以游走列国,难推行他的主张,也因他身后只是宋国。
宋国曾经也是一代霸主,只是不能霸业长久。
此时的宋国业已衰落,夹在南北列国中间,实也如大周的洛邑一样。
什么时候被灭,其实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墨翟才处处受制,委曲求全。
王禅不一样,他不想和墨翟一样处处受制,相反他想处处制于人。
若要纵横列国,那就得有实力,有实力才能让人恐惧,只有对手恐惧才会遵从于他的主张。
王禅看了看身后的墓地,长叹一声道:“蹶由王叔,你求仁得仁,年少之时意气风发,为大义挺身而出。
虽然一生之中也有过歧途,有过坎坷,难得至死之时,又回归大义。
实也是死得其所,如你如愿,希望你来世并不孤独!”
王禅说完,像是脱去一身烦忧一样,大步向山下走去。
他还有太多的事需要谋略,还有太多的纠纠葛需要化解,还有太多的人需要他的解救。
【作者题外话】:蹶由公子在正史上并无记载,皆是因为其年少劳军,一直被楚国关押。
而二次放其归国,皆是逢吴国争位之时。
蹶由公子也算是一个侠义之人,虽然着笔不多,可通过其女以及公子山之事,还是把他的矛盾与秉性叙述清楚,也算是十分让人可悲可怜可敬之人。
随着剧情发展,吴国风云的秘团也一一解开,剩下的剧情也相对简单一些,本人写起来也不会纠结。
刚开始的时候,人物偏多,随着剧情发展,该死的死,慢慢读者们也不用这么累了。
可却也要认真品读,这里会留下一些伏笔,是关于下一部楚国风云的。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再回到吴都,把一些人物再交待清楚,给她们一个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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