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委屈被收在齿缝里，身体因为委屈愤怒而隐隐发抖。</p>
顾随夜又是一声不容置喙：“跪下，听见没有？”</p>
跪下两个字，在元颂耳边不断回响着，她发着抖，口齿含糊了两下：“不是我害的，我没有害人。”</p>
“你没有害人？”南笙听到她的话，整张脸越发狰狞，“难道是我自己跳下楼害死自己的孩子吗？！”</p>
元颂倔强地抬眸看她，南笙眸中闪过一秒的心虚，但下一秒更是情绪激动地对顾随夜哭着：“随夜，是我命苦，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我再也无法生育，是我活该，是我不该爱你，我不该跟顾太太争什么，不如我去死算了！”</p>
说着，真就要去死。</p>
顾随夜伸手拉住她，一个冷眼朝着元颂射过来，“跪下！”</p>
震耳欲聋的一声吼，元颂不得不跪了下来。</p>
顾随夜看向她依旧倔强不认错的脸，薄唇绷得紧直，“认错！”</p>
元颂默默地流着眼泪，她看向顾随夜，眼里是委屈，恨，无奈，和妥协。</p>
“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为了让他们满意，元颂狠狠磕了几个头，直到脑门磕破了才停下。</p>
但明明是她磕头认错，南笙却哭得更凶了，趴在顾随夜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p>
看他们两个人这样抱着，真是恩爱至极，元颂识相地悄悄退了出去。</p>
关上门，她迅速地朝着楼梯口跑去。</p>
一路慌乱地去找母亲的病房。</p>
可当她找到病房时，却被告知母亲已经不在这个病房里了！</p>
母亲去哪儿了？</p>
护士说，“她被接走了，应该是接到别的地方治疗了吧，就今天的事，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p>
元颂无力地倚靠在墙壁上，力气被抽干了八分。</p>
恐惧感在渐渐上涨，她不敢想，可直觉告诉她，或许是顾随夜……</p>
她主动回去了，顾随夜站在病房外，像是猜到她会去做什么，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p>
“我母亲呢？你把她弄哪儿去了？！”元颂失控地怒问。</p>
那张脸，比平时那张死人脸可生动多了，顾随夜最喜欢看她失控崩溃的样子，他心里终于痛快了一些。</p>
“你这是在跟我发火？”顾随夜眯眸，声音明显危险了几分。</p>
元颂隐忍地握紧手心，但眼里的愤怒却怎么也藏不住，她说过她的母亲是底线！</p>
如果她母亲出了什么事，就算让她跟顾随夜拼命，她也毫不犹豫！</p>
“顾随夜，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母亲，算我求你行吗！我跟你之间的事跟我母亲没有关系！你杀了我啊！”</p>
“啧啧啧。”顾随夜笑着，“我不杀你，我就要看你害怕崩溃的样子，这样更有趣不是吗？”</p>
“顾随夜，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p>
“报应？该遭报应的是你吧？元颂，你是不是搞错了？是你先招惹我，现在还害死了我的孩子。”</p>
顾随夜一字一字不急不慢地说着，但每一个字都凌厉如刀，一刀一刀割着元颂的血肉。</p>
元颂崩溃了，她无助地落了泪，她再一次给顾随夜跪了下来。</p>
她示弱，求饶，“我母亲身体不好，她经不起折腾，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你发发善心好吗？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你要为南笙出气，那我也从这楼上跳下去行吗！”</p>
元颂霍然起身，朝着走廊的窗户跑过去，但下一秒就被顾随夜拽了回来。</p>
顾随夜将她扔在地上，冷声警告：“你这条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有什么资格死？”</p>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顾随夜，我受够了！彻底受够了！你让我去死吧！我给你的孩子陪葬，我把这条命还给你！”</p>
女人哭着，是真的崩溃无助的样子。</p>
顾随夜应该感到畅快的，但他妈的真糟心，她哭哭啼啼什么？</p>
以为这样他就会心软？</p>
呵，他顾随夜是这么好心的人吗？他是有仇必报，并且千倍万倍报复回去的那种人。</p>
所以他不会心软。</p>
“这样就受不了了？”顾随夜盯着她满眼的泪水，笑得更是残忍，“这只是开始，元颂，接下来我会让你体会什么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p>
元颂又被关回了那个屋子里。</p>
这一次，顾随夜不只是身体上的折磨她，他在屋子里放了一个大屏幕。</p>
屏幕上，她母亲躺在病床上，有人在她的身体上扎着针，她母亲一点反应都没有。</p>
可每一针，都仿佛是扎在元颂心尖上，痛，无法呼吸的痛。</p>
“顾随夜，不要，求你不要折磨我母亲，放过她……放过她……”元颂跪在顾随夜脚边，一声声地哀求着。</p>
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嗓子沙哑的发着疼，她所有的哀求都没有得到一点回应。</p>
顾随夜倚在皮椅里，眉眼无情的看着，就像在看着一部有趣的电影。</p>
他低眸看了一眼元颂，又示意了一眼，元颂的身上被打得血肉模糊，双手被绑在身后，她卑微得像只狗。</p>
“你刚才在叫什么？我没听清。”顾随夜缩了缩眸，眸中示意的意味很重。</p>
元颂趴在地上，毫无尊严地跪在那里，像之前一样，像一只听话的狗一样慢慢地舔着他的皮鞋。</p>
他就是要将她最后的尊严都彻底践踏！</p>
顾随夜一脚踢开她，又一脚踩在她的肩上，他挑着冷血的笑：“顾太太，认真点，不让我满意，你怎么才能见到你母亲？你没看见吗，她或许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元颂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按照顾随夜的要求来，顾随夜都不可能达成她的心愿。</p>
而现在在医院里。</p>
她要是搏一搏的话，或许……</p>
元颂有这个念头的时候，顿时就没想太多，她第一时间就要冲出病房。</p>
但是！</p>
她怎么可能会是顾随夜的对手呢？她怎么能快过一直对她虎视眈眈的顾随夜？</p>
顾随夜将她给拽了回来，一把将她给摔在墙上。</p>
“元颂，你的胆子还真是大。逃了一次，还想要逃第二次是不是？”</p>
“我没有！我只是想见见我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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