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要是当时这个小子弄出了声音,就有可能导致屋里那个杀人凶手决定,快速地离开。
而小厮要是当时无声无息地提着水壶进去,他说不定就会迎来那个凶手下意识地攻击……那么这现场这个唯一的活口,他也就死了!
这真是惊险至极,让人一想起来都是毛骨悚然!
这时小厮想了想之后说道:“我进去之前,先掀开了堂屋大门口的竹帘,当然会有声儿了。”
“然后呢?”这时沈渊继续问道:“在掀开竹帘之前,你听到了什么没有?”
“你先别着急,仔细想想当时的情况,回忆一下你是怎么走过去的。”
沈渊看到这个小厮犹豫了一下,他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你说在进大门之前,听到了里面有挪椅子的声音,那时你是在台阶下面,还是在台阶上面?”
“下面!”这时的小厮忽然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他忽然间一转头,向着沈渊说道:“然后等我上了台阶,正要掀开竹帘,我好像听到屋里隐约有人说了一句话……”
“……你说不说?”
在这一瞬间,包括沈渊在内,在场所有人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
他们都听出来了,就在小厮走上台阶前后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屋子里正在发生一场残暴的凶案!
那个小厮听到的挪椅子的声音,分明就是椅子倒地的动静,而在他掀开竹帘之前,他却听到了一句话。
如果这句话是“你是谁?”那当然就是被杀的那四个人,其中之一问出来的,可是这句话却是……“你说不说?”
这说明当时的案犯很有可能只杀了三个人,而第四个人还活着,案犯还在审问那个没死的人!
之所以说他还没动手杀第四个,就是因为屋里的四个人,全都是脖子上受了致命伤。如果案犯要是想要审问的话,绝不会傻到先在他脖子上开个洞再去问。
因此屋子里那第四个被杀的人,就在小厮掀开堂屋竹帘,发出声响的时候,这个受害者还完好无损地活着!
然后小厮从钻过竹帘,一直到打开西屋的房门,他大概走了有六、七步远。
就在这段时间里,那个案犯因为听到了竹帘声响,就果断地杀人逃跑……也就是说在小厮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凶犯正好跳出了后窗!
这……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分析出了在那短短一刻发生的事件,大家脸上的神情全都同时紧张了起来。
“你用那个声音和口气,把那句话再说一遍。”这是沈渊的说话声犹如低低的耳语,声音简直是又轻又软。
“……你说不说?”
这个小厮回忆了一下之后,又说了一遍,沈渊立刻点了点头!
“好了……你叫什么名字?”看来沈渊终于结束了问话,他拍了拍这个孩子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后他又问了一句小厮的姓名。
“我叫牛旁。”
这孩子说了一个典型的农家少年的名字,沈渊也没搞清楚是哪个“旁”。
不过他还是笑着对这个孩子说道:“我是翰林院的,叫沈渊……以后你想当伙计要是找不着店铺,就到翰林院去找我,就说是我的朋友就行。”
“……好!”这个孩子犹豫了一下,显然是不太敢相信这个当官的话。
然后在沈渊的示意,这个小厮就跟随差役一起,离开了院子。
……
等到他一走,大家一下就把目光转向了沈少爷。
这时的沈渊却默不作声,他重新走进了厅堂,回到了案发现场!
当他来到屋子里之后,随即就来到了窗下那个死者,常盛工的面前。
“他是第四个死的,”沈渊指着常盛工的尸体,向着身后的江寒凌、马智敏和李玉衡说道:
“而且,那个孩子进屋之后唯一能准确认定的一件事,就是当时他的脖子在嘶嘶地喷血。”
“所以那个被审问的人,应该就是他。”这时的江寒凌随即在沈渊的身后说道:“其他的死者,北面的那两个死得猝不及防,门口这一个没有挣扎的迹象。”
“所以当时那个凶犯,应该是正在向常盛工问话。”
沈渊摇了摇头,然后走了出来,几个人重新回到院子里。
沈渊示意大家别出声,然后他一路来到了院子正中。
随后大家就看到沈渊仰面朝天,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低下头向马智敏说道:
“翰林院距离这里不远,马大人你去派个捕快,请翰林院待诏薛天策过来……要快!”
大家一瞬间全都懵了,薛天策?薛天策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
不过马智敏当然明白,这时候可不是仔细询问沈渊的时机,于是他立刻吩咐了一个捕快,用最快的速度去翰林院把薛天策请过来。
当他吩咐完之后转过身,然后就看到院子里除了沈渊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一脸莫名其妙。
说实话薛天策是哪位,他们谁不知道?
在己酉这一科考试之前,状元的大热门有三个人,北地京师燕云舒,江南淮扬沈轻云,西北宣府薛天策!
那薛天策还没等进京赶考,他西北才子之名就已是天下皆知,在场的诸位当然都听说过。
同时他们也知道,薛天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以无论如何大家也不可能把薛天策,和今天杀人的案犯联想到一起。
更何况沈渊去叫薛天策,用的还是一个“请”字,如果他通过现场的蛛丝马迹判断出薛天策和案件有关,那还请个屁呀……直接就派人去抓了!
此刻的沈渊见到大家诧异的神情,却是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并不愿意现在就把这事解释清楚。
于是大家也按下了自己的好奇心等着,翰林院距离这里才几步路?答案一会儿就能揭晓了。
……
没过多久就听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响,一位捕快带着身穿九品翰林院待诏官服的薛天策,从外面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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