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昱的眉头皱了一下，总觉得她有心事，转念一想，也许是跟这段时间经历有关吧。</p>
“当然是真的了。”</p>
子歌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正常，直视他的眼睛，笑着开口。</p>
“对了，你今天那么早离开，发生什么事了？”</p>
“是有一个案子，不过现在不方便说。”</p>
子昱没瞒着她，涉及到机密的问题，也跟她直言。</p>
听他这样说，子歌心里豁然开朗了许多，如果他真的有所怀疑，一定会亲自问清楚吧。</p>
知道他不便说，子歌也不多问，只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两人便睡下了。</p>
一路没有合眼，昨夜没睡一会，又被人喊醒，去大理寺忙活了一天，现在是真的累了，头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p>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子歌往他身边靠了靠，也慢慢进入了梦乡。</p>
****</p>
“太奶奶，您感觉好点了吗？”</p>
经过两日的调养，太皇太后已经能坐起来了，此刻，子歌正在喂她喝粥。</p>
“好多了。”</p>
看着疼爱的孙女如此孝顺，她的心里欣慰。</p>
“歌儿，你跟太奶奶说实话，前几日你到底去哪儿了？”</p>
她的神情严肃下来，拉着子歌的手询问。</p>
所有人都告诉她晗月公主去了香积寺礼佛，要过些日子才能回京，可是她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p>
听她这样问，子歌的脸色变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不慌不忙地说出了早就已经商量好的借口。</p>
“去护国寺礼佛了啊，求佛祖保佑太奶奶能平安喜乐，长命百岁。”</p>
她的唇角带着笑意，一点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慌死了，从未对太奶奶撒过谎，有些心虚。</p>
“真的，不骗太奶奶？”</p>
她还是不太相信，那一连几日，每次问及子歌的事，所有人都支支吾吾，一看就是在说谎。</p>
“真的……”</p>
知道她老人家这是有所怀疑了，眼珠子一转，突然有了一个主意。</p>
“太奶奶，是这样的，我去山上上香，可是一不小心扭伤了脚，没办法下山，只能在山上住下，等脚伤好了些，才下了山，之所以不告诉您，就是怕您老人家担心嘛。”</p>
她这不算说谎吧，因为她的脚确实受伤了。</p>
“受伤了？”</p>
太皇太后的眼神一紧，看向她的脚。</p>
“可养好了？脚上的伤一点也不可大意的，看着不打紧，却是最容易留下病根的，每逢下雨下雨天，原来受伤的地方就会疼，很遭罪，有没有叫太医看过……”</p>
子歌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找的这个借口了，嘴巴张了张，好半天一句话也插不进去。</p>
正想告诉她自己已经没事了，恢复得很好，能蹦能跳的。</p>
可是，不等开口，就听她说，“去请胡太医过来，帮公主看伤。”</p>
“太奶奶，真的不用了，大夫已经瞧过，说没问题了，也不会留下病根……”</p>
“民间的大夫，医术怎能跟宫里的御医比，听话，让太医瞧瞧，这样太奶奶也能放心。”</p>
拍拍她的手，安抚她。</p>
“……”</p>
看来太奶奶是把她口中的大夫当成民间的普通大夫了。</p>
其实，刚回京，子昱便让人请了虞桢来，确定她的脚已经完全好了，才带她进宫的。</p>
她也没想追根究底，问就他们到底是谁，家住什么地方，家里有什么人……这些，似乎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p>
答应了子歌，他便开始计划，如何将这件事跟皇上和盘托出，可以让他比较容易接受自己认错了女儿，也不会迁怒到别人。</p>
翌日，一大早他便入了宫，一直等着早朝结束，才去养生殿见皇上。</p>
“皇上，臣有事禀报。”</p>
“说吧。”</p>
皇帝摆摆手，心想着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识礼数了。</p>
“皇伯伯，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很严重，您做好心理准备。”</p>
“……”</p>
这小子，今天有些奇怪啊。</p>
“好，朕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别墨迹了。”</p>
听完子昱的话，皇上的脸沉下来了，过了许久才消化了他刚才说的话。</p>
“你可知道，欺君，是死罪？”他沉着脸开口，“就算你是我的侄子，也不能免罪。”</p>
“臣当然知道，但臣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p>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为何不早说出来！”</p>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八分信了。</p>
他跟子歌那孩子，确实挺投缘，只是没想到她竟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女儿！</p>
“那你说，当时滴血认亲该如何解释？”</p>
即使心里已经偏向了他，可是事实摆在那里，如何解释才能说得通。</p>
“陛下，滴血认亲，也不是全都可靠。”</p>
子昱不卑不亢地开口，“白馨月，栖霞山齐镇白家养女，白家在当地也算巨富之家，城里最大的当铺，便是白家的。”</p>
“那玉章该如何解释？玉章是央央才有的信物。”</p>
当时央央失踪，唯一带走的，便是那枚玉章。</p>
“陛下，稍安勿躁，请听臣说完。”子昱不急不躁，讲着自己查到的故事。</p>
“她所持玉章，正是从白家当铺得到的。”</p>
皇上又想开口了，然而子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至于玉章为何会到白家当铺，还请陛下听臣慢慢道来。</p>
四公主是被奶娘，也就是芸娘带走的，当时，芸娘带着年幼的公主一路南下，最后在栖霞山下的一处小村落定居下来，在那里，为了生存，她嫁给了一个本村的人，赵有德。”</p>
“而玉章，就是从他的手里到白家当铺，这赵有德是个赌鬼，输光了银子，便回家找，因缘巧合，他找到了玉章，便瞒着芸娘藏了起来。</p>
芸娘因受不了丈夫嗜赌如命，便带着小公主住进了深山，几年后，终于有人愿意收下那枚玉章，也就是白家当铺，赵有德将玉章当了两千两银子，便兴高采烈离开了，却不想接下来发生的，件件都是惨案。</p>
芸娘被杀，白家为了救生陷匪窝的大女儿白馨月，散尽家财。”</p>
说到这儿，她抬头看了一眼皇上，见他听着呢，才继续开口，“白馨月不甘贫困的生活，带着家里所有的积蓄进京，而芸娘临死前的遗愿，就是让小公主带着玉章进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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