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翩若惊鸿的白衣贵公子,眉间一点朱砂,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尤其是那上扬的眼梢,灿如星辰的眸子,像是缀有满天繁星。
唐小苔捂住心口,惊喜到快要晕过去,就差连连惊呼,“天涯四美的欧阳明日啊!”
最难得可贵的还是那份谪仙出尘的清冷气质,拿捏地死死,孤高卓绝,婉若高岭之花。自有一副朱砂一点,谁都不爱的高冷姿态。
唐小苔震惊地围着慕容承转了圈,难以相信他竟然能伪装到如此惟妙惟肖。
自己只是画了几幅画像,他竟然一眼就能捏住精气神。说明啥,还不是说明自己画的好!
慕容承看着唐小苔赞许中还带有得意的眼神,更不爽地冷哼一声。
“还有谁。”
他低沉的说出“还有谁”,让唐小苔瞬间一愣,连忙想了想,“还有那个姑苏蓝二公子。就是额间扎头带那个。他可会弹琴了。”
当慕容承垂下额头,换上新伪装之后,果然在额间扎上一条白色束带,一把焦尾琴,一柄长剑。
琴音铮铮,长剑森冷,加上他别扭欠钱的高冷神态,更贴切了……
唐小苔惊喜地端坐着,听着他演奏,一时间欢喜到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招女婿娶的值当啊。非但娶了个妖孽绝色美男子,还附赠了大小古装美男大礼包。仅凭慕容承一个人的易容戏精本事,他就能演出一整群后宫美男子来。
想后宫有谁,就有谁。
赚翻了!
就在唐小苔美滋滋地乐开怀的时候,慕容承双手抚琴停下弦音,抬起姑苏蓝氏的眼睛,把唐小苔激动到不行。
蓦地。
哗啦!
慕容承一把揭下伪装,黑沉的脸好像欠他的银子更多了。
唐小苔看着慕容承越发不爽的臭脸,连忙极有眼力见的笑眯眯走上去,很狗腿地帮着捶起肩来,轻咳一声正色道,“夫君,别演那些妖艳货了,还是夫君最英俊帅气。来来夫君,我给你捶捶腿。”
唐小苔手上勤快,嘴里也越发甜起来。
“夫君啊,力道可舒服啊。您今夜辛苦了,以后等夫君不累的时候再弹琴好了。”
潜台词是:这么好的娱乐活动,可得常演演,不然对不起你精湛的易容演技。
慕容承垂着臭脸,将面前小人儿的小心思看了个一清二楚,冷哼一声,“以后?”
唐小苔眼睛一转,连忙顺着他话头说,“以后,以后我演给夫君看,夫君想看我扮谁,我就扮谁。我演的也可像了。”
突然,一套带有银铃的西域舞饰被放到桌上。
唐小苔看着一愣,“这是什么?这布料能穿么,小的和比基尼一样。”
慕容承慵懒地沉下眉眼,“比基尼为何物。”
唐小苔心中一凛,连忙道,“我穿!我穿!你换装我也换装,这叫礼尚往来!”
当唐小苔一咬牙,穿上布料只有巴掌大的西域舞饰时,懊悔到肠子都发青了。
这赤足上挂的银铃清脆灵动,轻透的嫚纱更是将周身勾勒的若隐若现。不用跳的多用力,就足够勾人心魄。
叮叮——
足踝上银铃脆响。
唐小苔艰难地咽了咽喉,尽力小幅度地舒展长臂和腰肢,但还是引得慕容承一步步逼近。
低沉的嗓音浸润在耳畔,阵阵回荡开。
“那个,夫君,我能不能换上正经衣裳啊。”
“不能。”
“夫君,你让我跳完好吗。”
“不用。”
“夫君,你抱着我没法跳。”
“继续。”
……
往后几日,唐小苔再也没提画像的事,甚至干脆把原来画的白衣画像都藏起来,不叫他瞧见。
禽兽!
冬日来临。
整个元山村陷入艰难的湿冷中。
江南的冬天温度没北方那么低,但寒风阵阵,北风卷着湿气像有魔法似的占有人的每一分体温。冻到人心肝颤,牙齿都在抖。
荒芜的大地上结上一层冻霜,就差下雪了。但元山村的人都知道,冬天不常下雪,就算是下雪也是淅淅沥沥的一小阵,等到雪子掉落到大地上,会瞬间融化,让田埂路更湿滑,更不好走。
唐小苔有些钦佩红姑娘在这般艰难的极寒天气里,还矜矜业业地来往青牛镇糕点铺,更是钦佩豆王阁伙计小杨,把冬天当玩似的,拉着板车跑得极快。
“红姐姐。”有一天,唐小苔没忍住,和红姑娘打着商量,“这冬天挨家挨户也不常出门,糕点铺生意也没那么好,干脆歇业一阵子,给女工工钱照发,等捱过这冬天再开门得了。”
哪里想到,红姑娘拒绝地斩钉截铁,“银子少也是钱,来往镇上不过辛苦点,为了银子值当。”
唐小苔瞬间心中扬起钦佩,觉得红姑娘可敬起来。
多崇高的敬业精神啊!简直是社畜们的榜样!
过了会,红姑娘想了想加了句,“怡红阁冬天也不歇业。行里没这个规矩。”
唐小苔,“……”
敢情她做生意处处都参照怡红阁的标准,这……
镇上的糕点铺生意有红姑娘照看,空间的收成有伙计小杨做渠道商经营着卖,唐小苔除了隔三差五,把卫生巾运到王家府里换点闲钱后,就没事干了。
冬天,淅淅沥沥飘下雪子,青瓦大宅子前院地面里湿了一片。
屋里好像更冷了些。
唐小苔裹着大棉被,更是敬佩慕容承还能淡定地翻阅书册。他端坐在木桌前一如既往从容镇定,丝毫没有受到湿冷影响。
冬天的命都是大棉被救的,屋里屋外一样冷,一样冻到心肝颤,手指哆嗦。别说让自己把棉被摘下,就算让自己把手从棉被里掏出来也是万万不能的。
裹紧我的小棉被。
唐小苔没忍住,哆嗦着问慕容承,“夫君,你不冷么。不是说北方人来南方更怕冷么。”
慕容承眼也没抬,继续慢条斯理的看书,神色沉静,“为夫常年驻扎北疆。”
唐小苔心里明白了,和这等类爱斯基摩人谈南方魔法湿冷不管用。
突然,一个点子冒了出来。
做个炕!
现代北方有暖气,自古都有炕,为啥南方没有?南方明明才是最需要热炕头的地方好么。
有个热炕不仅仅能把屋里的温度拔高,更重要的是解决湿冷的湿气啊。只要屋里湿度降下来,那体感就能暖和许多,不再伸出手都哆嗦到抓不住书页。
唐小苔说干就干,十分利索地爬出屋子,到后院里搬来砖瓦石块忙活起来。
哗。
慕容承合上书册,透过窗棂望着后院的一团厚棉被,很是疑惑。
这女人当真打算去哪儿都裹着一层大棉被?
这么一大团扭来扭去,她不会不方便吗?
后院里。
唐小苔一边搜罗墙角的黑土,沙子和废弃墙砖,一边回忆现代那北方室友是怎么描述她老家的热炕。
很快,唐小苔运起一板车的砖,沙,黑土推到屋里,选了间靠近后院的储物小房先试试看。
慕容承心下疑惑,也跟着转进去瞧了瞧。
唐小苔先用土、沙垫高到一般炕高的一半。再用青砖砌成“己”字形的烟道。
记忆中,室友管这个烟道叫做炕洞。也可以先砌烟道再用土在其中填起来,这样更结实,炕面不易下沉,但难度高一些。
唐小苔慢慢搭建炕洞,炕洞宽度不超过一块砖长度,一般是砖长的三分之二,,高度大概四五块砖高,卧砖顺向砌。
哗哗!
炕砖慢慢垒起来。
唐小苔不经意间似乎把炕垒的过大了。只能间隔一两个炕洞,在当中留出一两个较深的坑,把炕底的土掏出后,再用砖加固一下,以便灰多了后扒开炕面掏灰方便。印象中,这土话叫落灰膛。
另外,在和烟囱的接口处也得建一个可以要落灰膛的坑。
然后用砖横向码满炕面,用沙泥抹平。
唐小苔抹炕洞用了黄泥,不掺别的。自己记得,抹炕面一定要用黄沙掺很少的黄泥,比例约八比一。如果抹好后,炕面一烧发现出现裂纹,说明黄泥多了,要重新抹。
炕的侧面为了好看,唐小苔用了白灰加沙子,调成沙灰涂抹。
哐!
最后一抹,成型!
热炕头做好了!
唐小苔惊喜地看着模样十成像的炕头,成就感满满。等过几日砖泥结实,便能生火做热炕头,到时候自己就能解下这厚厚的大棉被,真是太舒畅了!
慕容承探头看了眼造型古怪的砖垒建筑,英眉蹙起,“这是什么。”
唐小苔抹掉额头的沙灰,笑起来,“是热炕头!用了保管你还想用,在冬天特别好使!”
既然一个热炕头试验做好了,那便把整个青瓦大宅子都建起来。
慕容承还从未做过这等古怪的活,但他被唐小苔拉着在里屋和秦氏屋里造热炕的时候,内心是拒绝的。
太脏!
这黄沙,这黑土和青砖,哪个都能精准的击中他内心的洁癖点。
但,当他看见唐小苔笑眼弯弯的眉眼时,还是内心动摇,挣扎了一阵子,将唐小苔呼开。
低沉的嗓音,带着薄薄暗哑,“这等粗活,为夫来。”【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